從木葉到草隱戰場,他們用了兩天半的時間。

    等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聽到看守物資的同伴說,今天敵我雙方在邊境對戰,這一戰從前一天的下午開始打,一直打到現在。

    不停有傷員從前線送回來,醫療忍者不夠用,他們幾個原本要休息的也都從帳篷裏爬了出來,手忙腳亂的被醫生指揮着做這做那,這一忙就忙到了太陽落山。

    這還是淨琉璃他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近戰場,雖沒有親自去前線戰鬥,只是看着這些受傷的忍者,心情就變得很沉重。

    太陽落山後,這一戰暫時告一段落。

    長時間的戰鬥對雙方都沒有好處,但是,爲了主權尊嚴,又沒有任何一方會先行讓步。

    扉間不是怕事的人,巖隱一天不投降,他便會一直打下去。

    砂隱受到了重創,一時半會不會再掀起什麼風浪,雲隱跟巖隱打了一年多,想發戰爭財的願望落空,想要再拉長戰線打也不現實,只要防備住一直默不作聲,沒有任何動作的霧隱,剩下的全部精力便可全都用在對戰巖隱上。

    扉間認真地反覆分析過,跟巖隱的戰爭,木葉一方只要挺的時間夠長,就一定不會輸。

    而大野木,遭受了雲隱堵家的攻擊後,一肚子火沒處發,變相的全都發泄到了對木葉和雨隱的戰爭中,雨隱不足爲懼,主要還是木葉。

    這次雲隱的攻擊,已經讓土之國大名對巖隱意見很大,大野木更不可能在對木葉的戰爭中做主動投降求和的那一個,如若這樣,那他們巖隱的立場就會變成風之國的砂隱一樣。

    所以,不管是木葉還是巖隱,都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這中間,彼此互有輸贏,極限拉扯,從草隱與火之國的國境線一直推進到草隱與土之國的國境線,佔優勢的始終是木葉這邊。

    天黑後,淨琉璃,光秀和水戶門庭見到了許久不見的老師宇智波鏡,多日不見,再加上戰場上條件不好,鏡明顯憔悴了不少。

    師徒相見,彼此都安好,這就是最慶幸的事情。

    “明也想來的,只是,他臨時有別的任務,沒法替換,所以就……”光秀說着,有點可惜。

    鏡笑着搖搖頭,聲音溫和,“忍者當然是要聽從火影大人的命令,火影大人的一切安排都是有原因的,這一點,不管是我還是明,我們都清楚不是嗎?”

    三個學生點頭,雖然覺得可惜,但是看到鏡如此想得開,他們又都很安慰。

    “老師有什麼想跟明說的話就告訴我們,或者寫成信也好,我們給帶回去,他一定也非常想念您。”

    三個學生的好意,鏡怎麼會不明白呢,他目光眷戀的看着許久不見的他們,輕輕點了點頭。

    “好,”他說。

    男人跟男人也有說不完的話,光秀和庭在跟鏡閒聊着詢問戰爭形勢,而淨琉璃則有更想見的人。

    來之前,她沒有告訴朔茂,如果能見到,這就是一個驚喜,如果見不到,提前告訴他了,反而會擾亂他的心緒,平白增添失望。

    淨琉璃一個人在營地裏逛着,不斷的向人打聽朔茂的下落。

    這些人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同伴了,相互之間都認識,淨琉璃問他們,他們便準確的給她指了方向。

    “朔茂前輩應該在裏面。”

    向一頂頂帳篷的裏面走去,淨琉璃依舊沒能看到熟悉的身影,再問,那人繼續給她向後面指路。

    “前輩的帳篷在後面,你一直往裏去,走到最後面就是了。”

    在一個個同伴的幫忙指路下,淨琉璃終於找到了朔茂的帳篷,帳篷前面燃着篝火,帳篷的篷簾是撩起來的,淨琉璃伸個腦袋進去,並未看到朔茂的身影。

    “會去哪裏呢?”她自言自語的嘀咕着轉過身去。

    看向四周,大家穿着差不多的木葉忍者服,想要從這些男人中找到朔茂實在是不太容易。

    然而……

    驀地一下,淨琉璃站住不動了,幾米之外,左胳膊上纏了一層層厚重紗布的朔茂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他個子瘦高,身形勻稱,一頭銀色的頭髮在夜晚很顯眼。

    朔茂走着走着,也注意到了帳篷前面的人。

    如雪一樣白的衣裙,銀色的雙馬尾,白皙的臉龐上一雙寶石紅的眼睛熠熠生輝……

    朔茂怔住了,他不太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是事實,在這裏怎麼可能看到淨琉璃呢,一定是自己太過想念她生出來的幻象。

    他苦笑着搖搖頭,單手擰了擰眉心,下午曾短暫的中過幻術,難道是還沒解開?

    這不科學啊。

    “哥哥……”

    朔茂聽到了那甜美的聲音,帶着怔忡之後的喜悅。

    他擡起頭,看着帳篷前面的人,少女明豔的笑臉被篝火映照着,清清楚楚的呈現在他面前。

    不是幻術,是真實存在的。

    “淨琉璃?”他失神的叫她的名字。

    少女不住的點頭,“是我呀,我來了。”

    朔茂緊走幾步來到淨琉璃身邊,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她,淨琉璃也仰着頭看他,紅色眼睛裏眸光顫動,好像飽含了數不清的話語在裏面。

    兩個人兩兩相望,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想擁抱她。

    想擁抱他。

    這個念頭同時出現在兩人的腦海中,卻又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伸出雙臂。

    這是營地,來來往往的都是人。

    氣氛莫名的尷尬,那種焦急又欣喜,雀躍又剋制的心情,就像成羣結隊過境的螞蟻一樣啃噬着兩人的心,酸痠麻麻的。

    朔茂看着淨琉璃,眼神如水一樣溫柔,又有着盛夏驕陽的炙熱。

    他們許久沒見過了,分開的思念在見面的這一刻化成了潺潺流過的泉水,溺的人就連呼吸都有點緊張。

    這樣的眼神,淨琉璃還是第一次從朔茂的眼中看到,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他所有的話都在這眼神之中,她能夠感受的到。

    這樣發燙的目光似乎能夠將人點燃,淨琉璃倉皇的避開,視線不知道該放在哪裏,最後卻停在了他的左手臂上。

    繃帶纏了好幾圈,即便這樣滲出的血還是星星點點的染紅了潔白的繃帶。

    淨琉璃心疼的伸出手指去觸碰,她不敢用力,怕弄疼了他,只是輕輕地摸了摸。

    朔茂順着她的視線低下頭,輕笑了一聲,捉住了她的手指握在手心。

    “沒關係的,下午的時候被對方的刀劃傷了,醫生清洗了傷口,也上了藥,現在已經不太疼了。”

    “過去的幾個月……你也經常受傷吧。”不是詢問,不是猜測,她非常肯定。

    朔茂也不想瞞她,這種情況下,瞞着她反而讓她胡思亂想的擔心,不如坦誠一些。

    他點點頭,“都是些小傷,不然,你豈不是見不到我了,你看,現在我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呢。”

    “……”淨琉璃扁着嘴。

    朔茂拉着她在篝火旁坐下來,看着她的眼睛認真的說:“我不是答應過你嗎,我會好好地活着回去見你的。”

    “你不騙我?”

    朔茂輕笑,“我何時騙過你。”

    是了,他不輕易許諾,但是,但凡他許諾就一定不會騙她。

    朔茂給淨琉璃講着戰場上風雲變幻的事,淨琉璃跟他說着一路來這裏的見聞,跟他說着村子裏的近況。

    他們說着最最瑣碎的事情,心,卻在一點點的靠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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