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和扉間逛遍了溫泉街上的商店,也不知道該給男孩子買什麼玩具,最後的最後,他們還是決定買點手裏劍和苦無的模型帶回去。

    男孩子嘛,應該會喜歡這些東西的。

    離開湯之國,很快便到了火之國境內,到了這裏距離木葉就不遠了。

    神樂心裏總是時不時的想起斗篷少年,順帶着就會想到蓮華。

    當初,聽綱手說,蓮華拜奈月爲師,常年待在一個叫做桔梗山的地方。

    在見過了彌彡之後,神樂就很想見見蓮華。

    “扉間,桔梗山在哪裏?”

    “桔梗山嗎?”扉間有些困惑,但還是告訴神樂,“桔梗山距離木葉其實並不遠,爲什麼要問那個地方?”

    “咱們去桔梗山看看吧,或許……或許會見到奈月姐姐也不一定。”

    奈月姐姐嗎?

    扉間怔怔的望向桔梗山的方向,每次說到奈月都是扉間心裏的一道疤。

    他對這個唯一的姐姐總是抱有愧疚在,浪費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即便後來離開了大名府,她也不願意在木葉待着。

    究竟是她對木葉沒有歸屬感,還是終究對自己的兩個弟弟心存芥蒂呢?

    扉間有些不敢細想,在這件事上他就是典型的鴕鳥心態。

    好像不細想就沒發生過一樣,他的姐姐就好像真的是心懷蒼生的醫者,遊歷忍界也是因爲心中的慈悲,對他們兄弟二人並未有一絲一毫的埋怨。

    扉間發呆的樣子有點可憐,就連眼神中都是濃濃的自責和愧疚。

    神樂看着他,大概能瞭解他此時的心情。

    她挽住扉間的胳膊安慰他道:“就因爲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就因爲她深愛着你和阿尼甲,纔會心甘情願的付出吧。如果她對你們有抱怨,對你們心存芥蒂的話,她一定不會主動去大名府待那麼多年。”

    “……”

    “像姐姐這樣的人,你不要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聽着神樂的話,扉間忍不住笑了笑。

    神樂,她總是有辦法在他消沉的時候,讓他重新振作起來。

    “那……咱們就去一趟桔梗山吧。”

    桔梗山位於木葉西南方向,其實去那裏要比直接回木葉要遠一些,但是想着既然出來了,神樂又想去,那便直接去那裏吧。

    他們兩個人倒也不着急,就那樣慢悠悠的走着,終於在兩天之後到達了桔梗山。

    多年過去了,這個村子的狀況並沒有好多少,跟綱手描述中的差不多,又破又窮,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現在沒有打仗。

    神樂和扉間走在村子裏,村子不大,稀稀拉拉的分佈着一些民居。

    人口的稀少,讓這個村子顯得特別安靜。

    扉間從進入村子的那一刻就止不住的皺起了眉頭,作爲曾經的火影,想到木葉再看看眼前的村子,職業病讓他對這個村子的村長充滿了看法。

    但他也知道,這種地處一國邊境的小村子,大抵都有着相同的命運。

    敵人來犯,最先遭殃,戰後重建撥款的時候,又是被大名遺忘的那一個,處境非常艱難。

    “姐姐她……會在這個村子裏嗎?”

    面對一個如此破敗的村子,扉間想象不出奈月在這裏的話會喫多少苦。

    神樂根本不確定奈月是否在此,只能說她曾經在這裏待過,她想見的人也不只是奈月,她更想見蓮華。

    但是現在,走在這個沒多少人的村子裏,她開始不確定蓮華是否在這裏。

    越往村子裏走,扉間的臉色就越難看,他實在是無法想象自己的姐姐這些年一直都在這樣一個地方喫苦。

    “小綱這傢伙,當初自己回村子也不知道將姐姐帶回去。”

    扉間說的咬牙切齒,神樂在一旁替綱手叫屈。

    “如果姐姐她不想回去的話,小綱也不能把她綁回去吧。”

    扉間生氣的瞪她一眼,神樂只好裝作看不見,把頭扭向一邊。

    小路很窄,路兩旁是稻田,仲夏時分,稻子已經成熟,田裏的水放幹,土地慢慢變得堅硬,飽滿的稻穗垂下來,是這個村子裏唯一看起來讓人愉悅的風景。

    田裏有勞作的農人,神樂緊走幾步跑過去跟他們打招呼。

    扉間雖然擅長外交,但更多的是被逼無奈,如果有選擇的話,他大概不是一個自來熟的人,這一點上神樂就不一樣。

    神樂這人,多少有點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她都不怯場,她可以跟任何人聊得來,就比如現在,跟一對收稻子的老夫婦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能聊得熱火朝天。

    扉間百無聊賴的站在遠處的路邊,而神樂已經坐在稻田邊上跟那對老父親聊了將近半個小時。

    他真的是很納悶,跟那樣素昧平生的一對老夫妻究竟有什麼可聊的。

    目光打量着這個村子,除去顯而易見的窮困之外,風景其實是挺美的。

    遠處的山坡上,遍地的紫色桔梗花地毯一樣鋪就,這大概就是這個村子得名的原因吧。

    腳下,稻田與稻田之間有水渠,清澈的水渠就是天空的鏡子。

    青蛙藏在水草邊上,時不時地叫兩聲。

    白磷蝶停在水渠邊的花朵上。

    蚱蜢腿腳有力,可以從水渠的這邊跳到那邊。

    扉間不確定神樂要聊到什麼時候,索性他也在路邊坐了下來,看看活躍的小動物,感受着稻米的清香,時不時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神樂身上。

    一片金黃之中,女人的笑臉非常漂亮。

    扉間下意識的彎起了嘴角,這樣好看可愛的女人居然是他的妻子,哼~這種感覺簡直有着說不出的好。

    這個村子跟木葉很不一樣,木葉整日整日的喧鬧,而這裏,寧靜過了頭,好像不屬於這個忍界,是遊離於忍界之外的存在。

    這種安靜讓他心生出嚮往來。

    看着遠處那對老夫婦,扉間彷彿看到了他與神樂的未來。

    一對夫妻從青蔥歲月相伴,攜手走過風風雨雨幾十年,最後,哪怕青春不再,也還是堅定的站在對方身邊。

    沒有忍術和忍村,就安安靜靜的過着種田的生活。

    早上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她,晚上入睡前躺在身邊的人還是她。

    不會爲了別的什麼放棄眼前的人,也不會丟掉性命。

    這樣的日子,或許會貧窮,可莫名對扉間來說充滿了吸引力。

    他搓搓臉,有點自嘲的笑了笑。

    怎麼就想到了這種日子呢?

    不遠處,神樂揮手跟老夫婦告別,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相談甚歡,也不過半個多鐘頭,那對老夫婦就對神樂生出了不捨來。

    不愧是你啊,神樂。

    扉間在心裏笑道。

    “怎麼樣,那位大叔有教你怎樣才能把水稻種好嗎?”看着手腳並用爬上緩坡來到自己面前的神樂,扉間笑着揶揄她。

    神樂嗔怪着嘟了嘟嘴,而後,她學着老先生的聲音笑道:“嗯,有教我,他說哪有一個小姑娘這麼好學的,種水稻這種事情不該讓你丈夫親自來向我請教嗎?”

    神樂說的一本正經,扉間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回懟她,只能笑着幫她把黏在裙襬上的草葉拿掉。

    他點點頭,聲音淡淡的卻又有順從在,“啊,或許有一天,我真的會跟人學習如何種水稻吧,那時候你也會陪在我的身邊吧?”

    說着,他擡頭去看神樂,太陽曬紅了神樂的臉頰,像是秋天熟透的紅蘋果。

    神樂擡着下巴,笑容璀璨,她搖頭,“這可不一定哦,說不定你在種水稻的時候,我會去另外一個時空。”

    “我不讓你走。”

    “這誰說得準,我……也不想走呢。”

    這個說法扉間很喜歡,神樂,就跟自己一樣,她也不想離開他啊。

    “所以,你跟那對夫妻聊了什麼?”

    說到這個,神樂的臉上再度流露出開心的神情,她抱住扉間的胳膊,歡快地說道:“蓮華,她真的在這裏呢,那對老父妻說,蓮華是一年前回到這裏的,是村子裏的醫生哦。”

    “那姐姐她……”

    神樂搖了搖頭,“他們說多年前,奈月姐姐就不在這個村子了……”

    扉間的臉色慢慢的暗淡了下來,他目光望向腳下的水渠,幾分鐘後,淡淡的笑了笑,“嗯,我其實也設想過,姐姐心懷蒼生,又怎麼會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呢。”

    神樂贊同扉間的想法,她猶疑了一下,問他:“那我們……現在去找蓮華?”

    腦袋被男人用大手粗魯的揉了揉,扉間率先從地上站了起來,狹長的雙眼中帶着些許笑意,他道:“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快點起來,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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