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柱間懷裏,水戶輕輕地笑了一聲,她有點抱歉似的說:“對不起啊,柱間,我現在動不了了。”

    柱間沉默了一會兒,抱着水戶的手臂稍微緊了緊,像是怕弄丟她似的。

    “沒關係,你靠着我就好。”他柔聲說。

    水戶微笑着看着遠處的山頭,心裏想着,現在的柱間可真是溫柔好脾氣啊,居然都不質問自己,連語氣都那麼溫柔,他分明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不是嗎?

    “我殺了三代雷影。”水戶不死心的說着。

    沉默了一會兒,柱間點了一下頭。

    “……啊,我知道了。”

    “柱間,”水戶不死心的繼續問他:“你不生氣嗎,你不覺得我這樣是將木葉推向了潛在的危險之中嗎?”

    柱間那一向樂呵呵的臉上正被濃得化不開的難過所淹沒,就連眼眶都泛着酸。

    懷裏抱着的人的生命力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這或許就是他們最後的相守機會。

    人最公平的一點就是都會死,面臨死亡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會變得寬容,也就不重要了。

    水戶在此之前做過什麼已經沒有深究的必要,因爲顧慮自己的立場而隻身一人去爲族人報仇的水戶,柱間對這樣的她是有愧疚的。

    柱間搖了搖頭,安撫似的摟緊她,“已經沒關係了,都沒關係了。”

    沒關係了嗎?

    這種時候已經沒關係了呀?

    呵呵。

    “對不起,水戶。”

    柱間悲痛的道歉,聽在水戶耳中也已經變得無所謂了。

    或許曾經有過怨懟,可她始終是理解明白他的,也不覺得站在他火影的立場上所做的有什麼錯。

    “叫扉間和神樂過來吧,再不說時間就不夠了。”

    水戶的聲音很清醒,一如她現在的人。

    柱間沒有聽到水戶接受他的道歉,他也無法再執着於此,這件事好像就此翻篇了一樣,可……

    將水戶小心的靠到石壁上,柱間喊了扉間一聲,不一會兒,扉間和神樂就來到了他們面前。

    兩人望着神樂,在看到神樂的臉色後,他們就立刻明白了。

    “不是說好由我親自說的嗎?”柱間和水戶異口同聲道。

    說罷,夫妻二人相互看了一眼。

    水戶的神情多少帶點嬌嗔,“是我決定的,我親自說已經是僅剩的誠意了。”

    柱間擺擺手,“我是木葉村的初代火影,九尾算是木葉的終極戰力,這種事不管怎麼看都應該我這個做初代火影的來說。”

    “可終究是因爲我……”

    “不不不,是因爲我。”

    眼看着柱間和水戶爲了究竟誰纔是應該跟自己說明的人而吵起來,神樂有點哭笑不得。

    這種時候了還能因爲這個爭吵不休,這兩夫妻私下相處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扉間咳嗽了一聲,打斷了那邊的兩個人。

    “這種事還是我說最合適不是嗎?”說罷,扉間嫌棄的撇撇嘴,“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扉間說的沒錯,他這樣一說,柱間和水戶便一起安靜了下來,目光齊齊的投到神樂臉上。

    神樂看看水戶又看看柱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大概是這個世界第一個敢跟他倆翻白眼的人。

    “所以神樂你……”

    神樂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現在這情況,我不同意也沒辦法了不是嗎,不然你來當?”她瞪着柱間問。

    “唔……”柱間支支吾吾,他倒是想當這個人柱力,可自己已經年逾古稀,只怕是沒幾年好活了,當個人柱力意義不大。

    神樂的怨氣還沒發泄完,雙臂抱胸道:“既然你們幾個早就計劃好了,那爲什麼不直接回木葉,非得聚在這個山坡上……”

    說到這個,柱間看了水戶一眼,解釋道:“想要將九尾從水戶身上轉移到你的身上封印,這中間存在着一定的風險,所以,在村子外面是最穩妥的。”

    哼,想得可真周到啊。

    就只有自己被矇在鼓裏。

    但神樂不是一個糾結的人,要麼不接受,接受了就心平氣和下來,發泄幾句就好了,一直彆扭着不是她的風格。

    在封印尾獸這一塊,柱間在水戶的教授下已經得心應手,即便是神樂自己也可以做到。

    但是這一次,還是讓柱間來吧,她可不想當個白給的人柱力。

    當做容器也就罷了,難道還要她自己擰開瓶蓋將狐狸塞進去,再把瓶蓋蓋上嗎?

    她不幹!

    將尾獸封印進人體內的時候人柱力是會非常痛苦的,而神樂最怕疼了。

    躺在乾枯的草地上,神樂有點害怕的攥緊了扉間的手,扉間的手大而溫暖,神樂握着他的手尋求着安全感,很快,她的手就被扉間反握住了。

    “別怕,很快就結束了。”

    扉間雖然儘量讓自己的語調變得更溫柔一些,可害怕就是害怕,並不會因爲別人幾句乾癟的安慰就不怕了。

    神樂期期艾艾,五官都要皺成一團了。

    “扉間扉間,要不你把我打暈吧,暈過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封印結束了你再把我叫醒。”

    扉間:……

    柱間:……

    水戶:……

    這可真是個好主意,呵呵。

    看着扉間不爲所動,神樂又扭頭去看身邊的水戶:“姐姐姐姐,封印尾獸有多痛苦,跟進產房比,哪個更疼?”

    神樂這輩子最疼的大概就是生淨琉璃的時候了,當年被尾獸玉波及都沒有那麼疼。

    啊這……

    水戶當真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想了幾十秒,她對着神樂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來,“那個……我上一次進產房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記不清了。”

    神樂:……

    “你真的很怕嗎,神樂?”

    聽到扉間這麼問,神樂一個勁兒的點頭,記得看TV版的時候,封印進去和抽離出來的時候都表現的很痛苦,即便是水門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可見絕對不輕鬆。

    自己這麼怕疼,只是想想都害怕。

    “我害怕我會……”

    神樂一句話沒說完就看到扉間對着自己擡起了右手,緊接着下巴處傳來了一絲酥麻,這貨他居然一手刀把她敲暈了。

    意識一點點的遠離自己,在意識完全消失之前,神樂還想着對扉間豎起一根大拇指,不是誇他,只是誇這手刀的見效速度堪比麻藥針,見效快到讓人做不出反應來。

    像是進入到了一個幽遠的夢境裏,在夢裏,神樂身處一個空曠的空間裏,神樂手拿一根樹枝在裏面跑來跑去。

    她一邊跑一邊唸唸有詞道:“這裏是我的,這一大塊是給扉間的,這裏是淨琉璃和卡卡西的,這邊是給尼桑和泉奈的……”

    她一路往沒有光亮的暗處跑去,跑到那裏黑漆漆的,樹枝在地上畫了幾道,神樂不太滿意的抿了抿嘴巴,不太確定道:“這裏是給……九尾的?”

    太黑了,住在這裏該多無聊?

    神樂沒有失落太久,很快就有了辦法,“拿一盞燈過來,或者在某處開個窗戶,讓陽光照進來,嗯嗯,這真是個好辦法。”

    窗戶開在漆黑的牆壁上,外面的陽光透過這扇窗戶照進來,金色的光順便照亮了這方天地。

    神樂回過頭來,就看到了原本空蕩蕩的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牢籠,隔着牢籠,神樂看到了一隻橘紅色的動物趴在那兒。

    是九尾!

    陽光照到九尾的臉上,像是久處黑暗覺得強光刺眼一樣,沉睡了許久的狐狸緩緩動了動眼皮,銳利且充滿了危險氣息的眼睛冷不丁的睜開。

    四目相對,九尾露出了一絲邪惡的微笑。

    “人類的小鬼……啊,換人了?”

    神樂雙手叉腰站在牢籠之外,她滿不在乎的擡起了下巴,衝九尾笑的賤兮兮的。

    來回的踱着步子,神樂自己嘀嘀咕咕,“你住在我的身體裏,那我就是你的房東,依照這個身份來看,你得給我交房租,可是你身爲一隻小狐狸又有什麼錢呢,所以咱們約定好了,你乖乖在我身體裏住着別作妖,我時常進來意識裏看你好不好?”

    這樣討價還價的,九尾還是第一次遇見,怕不是個傻子吧?

    “答不答應?”

    “滾!”九尾回答的乾淨利落,重新閉上了眼睛。

    這小東西就連半點水戶的威嚴都沒有還敢跟自己討價還價,木葉真是沒落了,選了這麼一個容器。

    要不……改天衝破封印出去玩玩?

    光是想想都覺得會是一個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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