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平時很忙,不需要將蒐羅來的信息交給神樂後,一般沒有重要事情的時候不會來找她,這一次它一出現,神樂就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了。
倒了一小碗乾淨的水,又放下了幾根小魚乾,神樂示意男爵喫完再說。
男爵是個對待工作十分認真的貓咪,他板正的就像個老幹部,一本正經又嚴肅,但是,沒有哪個貓咪會對小魚乾不動心,糾結了幾秒鐘它還是決定先喫小魚乾好了。
神樂坐在濡緣上安靜地等待男爵喫完,等到最後一口小魚乾嚥到肚子裏的時候,男爵從盤子裏擡起頭來。
“神樂大人,彌彡,找到了。”
淡淡的笑容一點一點從神樂的脣邊消失,她用了好長時間來消化男爵這句話。
“找到了……”神樂淺聲道,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時隔了這麼久,彌彡這傢伙終於憋不住從自己的王八洞裏鑽出來了。
“他之前出現在了桔梗山的戰場上,就在三天前,他回到了自己的大本營,回去後就沒有再出來。”
“那個地方在哪兒?”
“在湯之國的一處地下。”
地下啊,想必是地下據點吧,神樂嗤笑一聲,在心裏納悶道,這些搞科研的怎麼都喜歡鑽進地底下,難道是因爲他們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但凡攤到太陽底下就得下十八層地獄嗎?
千江是,彌彡是,後來的大蛇丸和藥師兜也是。
“神樂大人準備怎麼做?”
這件事,當初她跟斑說好了的,她負責將人找出來,剩下的交給斑去做。
神樂說:“這件事不着急做,你們把人看住了,我需要跟尼桑商量一下。”
神樂去宇智波族地找斑的時候,斑正好整以暇的坐在當初柱間用木遁給他建造的涼亭裏,涼亭外面的太陽底下,帶土正不情不願的跟卡卡西做着體術訓練。
盛夏的太陽火辣辣的,兩個少年拳腳相抵,汗水淋漓。
斑的聲音時不時的從涼亭裏飄出來,中氣十足又渾厚有力,聽進人的耳朵裏帶着不怒自威的氣場。
“帶土,出拳的速度還可以再快一些,力道再大一點,軟綿綿的,你是想給卡卡西捏肩捶背嗎?”
太陽曬紅了帶土白皙清秀的面龐,少年的臉上滿是不服氣和倔強,沒好氣的攥緊了拳頭,對着卡卡西的下巴揮過去,卡卡西眼疾手快的一個後仰躲開,飛身旋轉後踢,一腳踹到了帶土的肚子上。
帶土被他踹飛出去,幾米之外,吧唧一下摔在地上。
疼的哇哇叫的帶土覺得有什麼爲他擋住了陽光,帶來一縷清涼,睜開眼睛一看,看到了正低着頭看着他微微笑的神樂。
“啊,姑姑!”帶土好幾天沒見神樂了,見到神樂自然而然的開心。
對帶土來說,他嘴上雖然叫姑姑,可神樂在他心中卻是母親一樣的存在,他從記事起就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他看着其他小夥伴的母親,默默地在心裏將神樂當成母親。
跟卡卡西這個有媽的孩子相比,神樂帶他的時間反而比帶卡卡西的更長一點兒,他一度隔三差五喫喝睡覺都在二代火影家裏,感情自然很深厚。
更何況,神樂來這裏肯定是找斑有事的,這樣一來,斑就無暇再盯着他和卡卡西訓練,對現在的帶土來說,神樂來的可太是時候了,簡直就是他的救星。
“整天被卡卡西揍,嘖嘖,你可太可憐了,帶土,再努努力,爭取把卡卡西揍一頓不行嗎?”
“外婆——”幾米之外的太陽底下,卡卡西睜着死魚眼無可救藥的看着神樂,這一聲拖着尾音的外婆清清楚楚的表達了他的不滿。
卡卡西總覺得他的外婆跟別的小夥伴的外婆不太一樣,別人的外婆都是想把孩子摟在懷裏親親抱抱舉高高,把孩子當寶貝疙瘩,她的外婆做的最多的就是rua臉rua腦袋。
把他rua成表情包,她就會笑的很開心,將他的頭髮抓成雞窩,她會心情愉悅,順帶着再指點帶土欺負自己。
好在,帶土這傢伙不聰明,每次都不成功,不然,自己就太慘了。
“今天就練到這兒吧,”神樂從腰間墜着的荷包裏摸出幾枚硬幣丟給帶土,“拿去買刨冰喫吧。”
拿到錢的帶土瞬間就覺得卡卡西那一腳不疼了,他軲轆一下靈活的從地上爬起來,衝着卡卡西招招手,“卡卡西,快點溜了,跑快點還有西瓜味的可以喫。”
這在神樂看來多少有點飢餓營銷那味兒。
卡卡西那無神的眸子在聽到西瓜味三個字時亮了亮,但他又有些顧忌斑,不免朝涼亭裏望過去。
一側的嘴角勾起來,斑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卡卡西這才放鬆下來,朝帶土跑去。
帶土跟卡卡西不一樣,是個喜怒行於色的孩子,陽光下,他的笑臉異常明媚,腳踩了風火輪一樣風風火火往外衝,一邊衝一邊同卡卡西喊道。
“先到冰店的那個可以喫對方碗裏的三大口!”
卡卡西沒吭聲,卻暗暗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幾秒鐘就擦着帶土的肩膀率先出了院門,帶土又不樂意了,追在後面大叫。
“你耍賴皮,我還沒有喊開始,也沒有喊一二三,卡卡西!”
兩個孩子跑遠,依稀還能聽到卡卡西淡淡地聲音。
“叫上凱和阿斯瑪一起吧,他倆也喜歡喫冰。”
“還有琳!”
“啊,琳不行,她生病了,不能喫冰……”
“誒,什麼時候的事?”
……
神樂望着早已經看不到人影的院門口,無聲地笑了笑。
卡卡西,他小時候其實就已經很溫柔了,後來的他除了活成了帶土的樣子,也是回到了本來的自己吧?
看着神樂站在太陽底下的背影,斑咳嗽了一聲。
“那邊熱,過來坐。”
他這麼一說,神樂才意識到這個問題,趕忙手搭涼棚小跑進去。
她最怕熱了。
將手裏的扇子遞給神樂,斑略帶不滿道:“你太寵他倆了,很快就要中忍考試了,佛腳都不抓緊抱一下的話,帶土這孩子怕是會成爲萬年下忍。”
搖動手裏的團扇,清涼的風和着藤蘿花淡淡的香味撲了一臉,想來鋪滿了涼亭頂部的藤蘿,還是自己當初種下的呢。
“勞逸結合,勞逸結合。”
“哼~”斑嗤笑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在寵孩子這塊,現在的神樂多少跟泉奈有點相同,這算是隔輩親吧,當年的淨琉璃可沒有這種待遇,就連想要項鍊,神樂都只會拿小瓶蓋忽悠她。
說到泉奈……
泉奈出了一個短途任務,算算時間,今天午後就要回來了,他在思考着晚飯要喫什麼,柱間現在也是一個人,要不要請他過來一起喫。
食指和中指一下一下敲在桌子上,斑正盤算着該從中華料理叫些什麼來喫,就聽到神樂在一旁輕聲說。
“尼桑,彌彡找到了。”
斑怔了怔,眯起那雙輪迴眼,他足足想了差不多一分鐘纔將這個人想起來。
在他記起這個人是誰的時候,臉色瞬間陰沉危險起來。
他冷笑,萬年寒冰一樣的聲音絲絲冒着寒氣,“哦?那個混蛋終於有膽子出來晃悠了嗎?”
“想必是因爲現在木葉在桔梗山跟巖隱和雲隱交火的緣故,戰爭總會讓人無暇顧及別的東西,他正是明白這一點才選擇在這種時候出來吧,對他來說或許是個不錯的時機。”
“可他看錯人了,我宇智波斑只在乎自己的事情,村子的事情跟我沒關係,對付他的時間,我多的是。”
雖說斑沒有自己說的這麼自私,可就目前來看,確實也差不多。
戰爭遠沒有嚴重到需要他這種級別的忍者出手的時候,平時也不需要出任何任務,剩下的大把時間可不就隨便自己支配嗎。
“在哪兒?”
“湯之國的某處地下據點裏。”
咬緊了後槽牙,斑擰了擰眉,看向神樂的眼神裏有怨懟和斥責。
“都怪你當時貪財,如果是我,我會將所有的據點摧毀,順便將傷害你的人一併全部解決,也就不會惹出後面這麼多事端,哼——”
神樂支支吾吾,“就算你把他們都殺了,我受到的傷害也無法當做沒發生過,不如給錢來的實惠。”
斑看着神樂像在看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神樂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敢去看斑的臉色,那無辜且慫的樣子實在是像只膽小的鵪鶉。
斑長舒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沒捨得再罵她,卻又覺得不甘心,嘴脣彎了彎,淡笑着睨了她一眼,半晌後不輕不重的吐出一句。
“無可救藥的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