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之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神樂忽然快速跑了起來。

    奔跑之中,手裏的鎖鏈在半空中呼呼飛舞着,進入到直徑範圍之內後,神樂冷不丁的朝着彌彡拋出了鎖鏈。

    彌彡下意識地揮出鐮刀想要阻擋飛向自己的鎖鏈,下一秒,鐮刀就被鎖鏈結結實實的纏住了。

    彌彡賭的是沒人知道這把鐮刀的作用,沒人知道自己的祕術,而神樂,賭的是彌彡不知道她瞭解這鐮刀,瞭解跟着這鐮刀出現的很可能會是什麼祕術。

    跟斑的死神之鐮不同,斑的鐮刀是用來收割,彌彡這一把則更傾向於收集血液,長度比一般的苦無和刀劍長,更容易取到距離遠的敵人的血液。

    現在,神樂用鎖鏈封鎖住了鐮刀,兩個人就像是拔河似的對峙着。

    彌彡很快就明白了神樂的用意,他因爲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惱怒。

    也不知道神樂這樣纖細的人爲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彌彡漸漸地支撐不住,整個人連同那把鐮刀一起被什麼拉着往她那邊去。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彌彡還在思考着用什麼方法應對的時候,只覺得原本極限拉扯的力道忽然沒了。

    他疑惑地看着神樂,只見神樂鬆了兩隻手,兩隻手虛握着,鎖鏈正飛快地從這雙手的手心裏竄過。

    是因爲沒有力氣,握不住了嗎?

    彌彡對此很是慶幸,在心裏吐槽她。

    女人就是女人,女人哪有男人的力氣大。

    但是,很快他就爲自己的輕敵付出了代價。

    眼看着整條鎖鏈都要通過神樂的手滑落,就在最後幾十釐米的時候,神樂忽然一反剛剛的放任,雙手收緊再次將它握住。

    握住之後,緊接着就讓他感覺到了比剛纔還要強的拉力,因爲那突如其來的卸力,使得彌彡整個人呈慣性的向後仰,然後又被極強的力道往相反的方向拉,此刻就算是他有着天大的力氣也完全使不上。

    整個人被狡猾的神樂忽然拉過去,無法躲避的胸口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腳。

    鐮刀猛地脫手被神樂用鎖鏈牽走,而彌彡則飛出去幾米,十分狼狽的撲到了地上。

    神樂這一腳的力度極大,落地足足幾十秒,他才喘上來那口氣。

    輕鬆拿到了鐮刀,這讓神樂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似乎太容易了些,就連旁邊跟那些實驗體輕鬆過招的斑都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菜雞過招都是如此小兒科的嗎?

    彌彡從地上爬起來,鐮刀早被神樂扔給了躲在牆角的兩個少年。

    此刻,那兩個少年一人抱着團扇,一人握着鐮刀,正一臉好奇的反覆打量着這把憑空得到的武器,這對他們來說是戰利品。

    果然,用不慣的東西不僅無法給自己助力,反而成了拖累自己的累贅。

    只是,落到木葉手中就太可惜了,這可是自己給飛段準備了好多年的武器。

    彌彡看着角落裏當戰利品將這鐮刀緊緊抱在懷裏的兩個少年,忽然,開始有一個想法在腦海中顯現。

    微微怔了怔,彌彡在考慮這個想法的可行性。

    如果蓮華都可以,那麼飛段是不是也可以?

    如果飛段也可以的話,那麼至少可以證明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爲不是沒有作用的虛無。

    如果飛段可以,那麼就證明自己沒有做錯。

    如果讓飛段可以,那自己應該怎麼做?

    彌彡看着遠處的宇智波斑,這個強如神佛的男人對付如此多的實驗體,就像是在鍛鍊身體那般簡單,這種實力上的絕對碾壓,看的人絕望。

    彌彡一直都不是個正統忍者,除了那個祕術,他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忍術來,即便是那個祕術,以自己的身體素質來說也很喫力,也無法使用。

    相對於忍者,他更願意將自己定義爲醫學研究員或是科學家。

    這些年的努力除了想要讓自己恢復成一個正常人以外,他還想看着那個聽上去匪夷所思的祕術,是否真的可以在忍者的身上應用。

    黑絕幫了他,讓他活了下來,同時,黑絕也害了他,讓他惹到了宇智波斑。

    像只活在下水道的老鼠一樣苟了這麼多年,一招不慎,築起的“城牆”便分崩離析。

    大廈將傾的這一刻,彌彡才真正開始後悔招惹了宇智波。

    自己沒有變回原來,飛段還沒有長大,祕術雖教給了他,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熟練運用。

    他還有想要探尋的未知沒有得到答案……

    身後池子裏的液體平靜無波,偶爾咕嘟冒出一個泡泡,泡泡破裂的細微聲響將彌彡拉回了現實的世界。

    彌彡心想,不能這麼快放棄,至少還要再做一下努力吧,說不定這個方法有用呢?

    他撲到池子邊沿,雙手在那凸起的花紋上摸索着,摸了幾下後,終於摸到了那塊形狀特別的凸起,然後想都沒想的按了下去。

    凸起按下去後,原本平靜無波的池水漸漸躁動起來,溫度升高後,大量的氣泡自池水底部翻滾出水面,小小的泡泡破裂聲漸漸變得密集。

    彌彡呵呵呵的笑出來,他猛地轉過身來看着神樂,大喊道:“神樂大人,咱們,同歸於盡吧!”

    嫋嫋的白色水汽從池水中升起,然後向周圍四散而去。

    “邪神大人,今日我將向你獻祭最特別的肉體!”

    果然是邪神教嗎?

    神樂謹慎的看着,那些原本跟斑戰在一塊的實驗體,在感受到這股白色水汽後,頓時露出了無比驚恐的神色。

    他們抱頭鼠竄,有一些膽子小的甚至已經跪在了地上,他們不斷的乞求着什麼,神樂聽不清他們嘴裏說的是什麼,但僅僅通過他們的行動和神色,她就能夠判斷出這東西絕對不是普通的水汽。

    “你做了什麼?”她上前一步質問彌彡。

    彌彡站在池沿上,一臉病嬌樣。

    他振臂高喊,“既然我今天必須死在這裏,那麼就讓神樂大人陪我一起吧,如果只有我一個人這麼痛苦的離去,豈不是很難過?”

    二十多年前,在千江面前,神樂也曾說過差不多的話。

    “現在,整個地下據點都充斥着毒霧,咱們任何一個都逃不掉。”

    神樂難以置信的聽着,她知道彌彡壞,卻不知道他能壞成這個樣子。

    這個據點,往少了說也有幾百號人,爲了將他們幾個入侵者殺掉,他可以不管另外那些人的命!

    “你簡直就是瘋子,那麼多條人命你全然不顧的嗎?”

    “哈哈哈哈,命嗎,他們在我的眼中不過是做實驗用的材料,就像小白鼠,就像一隻貓一條狗,沒什麼分別。”

    原來這種邏輯在哪個世界裏都有,神樂莫名覺得有點傷感。

    彌彡用毒,這正好戳了斑的痛處,想到泉奈當初重傷就是因爲那些該死的毒,斑就氣不打一處來。

    一腳踹飛跪在自己前面的實驗體,他冷冷的看着神經質的彌彡,一開口就帶着絕對的壓迫感。

    他說:“是你先用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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