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木葉。”

    這是神樂在扉間想利用飛雷神之術回木葉時,第一時間跟他說的話。

    扉間雙眉深鎖,看着懷裏的人。

    失血過多的她就像是一朵開到荼蘼的花,蒼白脆弱,這讓他想到了上一次,她跟着斑去做試膽訓練的時候。

    那時候她也是受了重傷失血過多,爲此,補了好長時間。

    “不能再讓你跟着斑胡來,每次每次,只要跟他出去,你總會弄的遍體鱗傷……”

    神樂聽着扉間嘀嘀咕咕,沒忍住笑了笑,“跟尼桑沒關係,放心吧,我……我大抵是死不了的。”

    不能回木葉。

    扉間明白神樂在擔心什麼,雖說她與九尾現在是和平相處,但是神樂還沒有做到將九尾對人類的恨意抹去,九尾接受的只是神樂這個人,除了神樂自己之外的人,他依舊是恨着的。

    就像對明明輕易壓制了它,卻還是以它太強爲理由,將其封印到人體之內的兄長和水戶。

    就像是對那個將它看成戰力,用眼睛控制它,爲他所用,讓它被迫捲入人類爭鬥的宇智波斑。

    就像那些道聽途說,忌憚着它的力量,厭惡着它的普羅大衆。

    這樣依舊帶着恨意的九尾如果在神樂如此虛弱的時候衝破封印出來,勢必會大鬧一番,這種時候回去村子是很危險的。

    神樂正是明白這個,也已然接受了自己人柱力的身份,纔會有了這種考量。

    九尾明白神樂的意思,可就算是它自己也不敢說自己究竟會怎樣。

    它恨極了千手柱間,也恨極了宇智波斑,那兩個人的村子,如果能出來,它真的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被報復心裹挾而大肆破壞。

    尾獸跟人不同,區別可能也在那個獸字上,獸更多的是隨心而走,隨性而爲,跟着本能做事。

    所以,神樂說不回村子,九尾明明聽到了卻並未說什麼,跟在異度空間裏的表現完全不同,冷淡到彷彿不存在似的。

    神樂有身爲人柱力的覺悟是很好,可是……

    扉間看着懷裏虛弱地她,突然反思起來。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將一顆炸彈埋進了神樂的體內,讓她做任何事之前總得顧慮這個,簡直像是束縛住了她的手腳。

    “扉間,找個遠離村落的地方讓我好好休息一下,我……我很難受。”

    遠離村落的地方,哪裏是遠離村落的地方?

    雨之國這個地界上到處都在下雨,自然不可能在此停留,出了雨之國進入火之國地界後,會途經一片茂密的森林,大概那裏是最合適的地方。

    早知如此,當初經過的時候在那裏做個標記就好了,還能更快一點。

    扉間已經顧不上後面不緊不慢的斑,而且,他也儘量不想在這種時候讓斑近身。

    萬一哪句話沒注意刺激到了九尾,很可能本來無意衝破封印出來的九尾也會這樣做,得不償失。

    神樂像是看穿了扉間的心思,虛弱的笑着,她伸出指尖無力的戳了戳扉間的擰成一個疙瘩的眉心,無奈地吐槽他。

    “這是你的成見,尼桑他,他不是那樣的人。”

    “哼~”扉間完全接受了神樂對自己的指控,可……這大概是自己的習慣性反應。

    儘管,他跟宇智波兄弟相處的已經算非常好了。

    儘管,他已經好久都沒再說過邪惡的宇智波。

    可九尾是不可控的,與其說是提防宇智波斑,不如說是提防九尾。

    以扉間的速度想要去到遠離村落的密林,即便沒有事先標記座標,速度上也比普通忍者快了很多。

    斑似乎也看出了扉間的心思,咧了咧嘴,十分鄙視的哼了一聲,徑直往木葉的方向去了。

    神樂體內有九尾,再加上她天生無限查克拉,而且還有扉間這個得力的保鏢在,想必不會有事,也用不上自己,如此,他纔不想去當電燈泡惹人嫌。

    離開雨之國,瞬間轉換了另一種天氣。

    是夜,月明風清,溼度正好。

    扉間抱着神樂的穿梭在密林中,他多年前途經此地時,曾記得有個環境非常好的地方,想必在那裏,神樂也會更舒服一些。

    “帶我去哪兒?”

    “一個好地方。”

    “密林之中不都一樣嗎?”

    扉間抿着嘴脣,過了一會兒,他笑了笑,抱着神樂的雙臂緊了一些。

    “不一樣,那裏很美好。”

    雙腳重重地踏在粗壯的樹幹上,力氣之大,生生留下了兩個腳印。

    扉間穿着灰色的和服,沒有疊層掛甲也沒有冷硬的護額,就是很居家很隨意的打扮。

    原本昏暗的密林中因爲天朗氣清明月高懸而變得明亮了一些,可以看清周圍的一切。

    身體穿過樹冠,完整的暴露在月光之下。

    清冷的流光月華照在扉間身上,像是給他披上了一層乳白色的薄紗。

    銀色的短髮在微風中飛舞,剛毅英俊的臉龐直視着前路,緋紅色的眼眸就像山上的茶花,在一片白色之中成爲奪目的點綴。

    不管看多少次,她的扉間都是最最好看的那個人,只是看着這張臉,她就覺得自己被撫慰到了。

    抓着扉間和服的手稍微用力,她將臉埋進他的懷裏。

    衣服上的雨水已經被蒸騰幹,扉間的體溫透過薄薄的兩層衣物熨帖着神樂的臉,血液的過度流失讓她渾身都泛着涼,她貪戀着這層溫度。

    神樂的動作無一遺漏的落入扉間的眼中,他的目光沉了沉,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如他所想,這處人跡罕至的密林深處一如他當年見到時的那樣,山澗深潭,泉水叮咚,水草豐茂,櫻花似錦。

    抱着神樂,扉間穩穩落地。

    白天有白天看到的美,夜晚則更有一種浪漫的氣氛在。

    神樂癡癡的看着,女人的天性讓她很喜歡這個地方,周圍開着一樹一樹的櫻花,微風吹動枝頭,粉色的花瓣雪花一樣簌簌的落下來,落到草地上,落到平靜無波的潭水中。

    月光照到潭面上,照到不遠處低矮的一小段瀑布。

    四周彷彿失去了顏色陷入一片昏暗,只有那一方天地是明亮的,吸引着人的目光,看了一眼還想再看一眼。

    將神樂放在草地上,背靠着櫻花樹坐在那兒。

    四月份的天氣,密林之中,春寒料峭,隱隱有股寒氣。

    扉間將自己的和服外袍脫下來蓋到神樂身上。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神樂看着他搖了搖頭,微微撒嬌,“還是冷呢。”

    還冷嗎?

    只穿着白色裏衣的扉間有些爲難的抓了抓頭髮,他自言自語道:“不行,看來還是得生堆火。”

    褲腿被神樂伸手抓住,女人再度搖頭,她看向四周,淡淡地說:“這麼漂亮的地方,你不要破壞它。”

    “可是,你很冷不是嗎?”

    蒼白的嘴脣抿了抿。

    “你抱着我……”

    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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