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互看着，有點尷尬的自來也和嘴角噙着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情緒的笑容的大蛇丸。
大蛇丸原本就十分白皙的臉上，因爲疲倦顯得更加白皙，還帶着憔悴。
自來也不想再繼續剛纔的話題，思考着換個話題好打破這份尷尬。
他環視着四周，最後視線還是回到了被自己抱在懷裏的蛇形布偶身上，看到這個，自然就想到……
“喂，大蛇丸，你是不是有女人了，我看了看，家裏被打掃的很乾淨，榻榻米上一點灰塵都沒有，還多了很多之前沒有的東西，所以你確實是有女人沒錯吧？”
大蛇丸一直笑着，聲音嘶啞中透露着一絲危險的氣息，“這些是紅豆做的，小孩子總喜歡弄這些東西，無所謂，這裏也不過就是我偶爾回來的地方。”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留戀什麼，明明直接住在實驗室裏就可以，卻偏偏三五不時的回到這個被稱爲家的地方。
可什麼纔是家呢？
有家人的地方纔是家吧，他又沒有家人，去哪兒不都一樣嗎？
但是潛意識裏，他並沒有完全擺脫身爲一個人類時的大蛇丸的一切，包括回憶和感情。
他任由紅豆固定時間來打掃，任由她根據她自己的小聰明帶些無傷大雅的小東西過來裝點這個冷冰冰的屋子，無所謂，都無所謂。
“紅豆？”這個名字對自來也來說有些陌生。
“啊，我的學生，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孩子。”大蛇丸勾了勾嘴角，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補充了一句，“跟朔茂前輩的兒子卡卡西是同期呢。”
朔茂前輩啊，自從跟淨琉璃結婚之後，朔茂前輩就很少再跟自來也廝混在一起，偶爾一起去居酒屋喝幾杯，淨琉璃都會很擔心。
她雙手叉腰，語氣不善地提醒他，“自來也哥哥，你若是敢帶着哥哥去做那些不正經的事情，小心我讓綱手打死你！”
是了，她是綱手的姑姑，如果按照綱手的輩分去叫，他還要喊她一聲姑姑。
“所以，這些都是你的女學生做的？”
“嗯，”大蛇丸點頭。
“嘁~”自來也突然覺得有些掃興，“我還以爲你身邊有了女人呢，害我白高興一場。”
高興？
“你就這麼希望我身邊有個女人嗎？”
自來也雙手抱胸盤腿坐在那兒，他想了想後說：“人多少要有點世俗的慾望吧，喫喝拉撒，男歡女愛，這是塵世中作爲一個人最基本的需求和慾望，忍者也是人，也會有這些需求，可我總感覺你沒有這些東西。”
“……”
“大蛇丸，你活的像個假人，一點兒煙火氣都沒有。”
大蛇丸終於不笑了，他發呆的盯着榻榻米上的一個點在看。
自來也的話他無法反駁。
就在不久前，他發現，現在的他確實已經不算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他的本體早就從一個人變成了一條白鱗大蛇，早在幾個月前，他就發現自己不再需要進食，他的身體跟以前相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早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大蛇丸研究了很久才大致的明白是怎麼回事，或許這就是被白蛇仙人注入自然能量後所發生的變異。
當時白蛇仙人就說過，如果承受不住自然能量的人會變成一條蛇，或者爆體而亡，大蛇丸沒有爆體而亡，及時中斷了自然能量的注入後，跟那些明知道自己承受不住還不叫停的不太一樣。
他保留了人的身體，真正的內核卻沒能倖免的成了一條白鱗大蛇。
蛇代表了再生和永生，配合自己開發的禁術不屍轉生，倒是相得益彰。
然而，這是大蛇丸終極祕密，他已經不是一個純粹的人類這種事，除了自己的轉生容器之外，不能再告訴任何人。
“誰說我沒有世俗的慾望，我還有喜歡喫的食物，像是蘋果或者雞蛋。”
“然後呢？”
然後？
大蛇丸也想不出然後，身體上的疲累連帶着精神也很累，他有點疲於應付自來也的問題。
明明看上去是很簡單很正常的問題，可只要稍有不慎，就會回答錯誤。
現在的自來也早就不是小時候頭腦簡單的笨蛋，作爲一個最爲成功的情報打探人員，一些不起眼的蛛絲馬跡都能夠讓他從中看到真相。
說到綱手，自來也的臉色明顯緩和下來，他點點頭，忽而又笑道：“看來你的變化是真的很大，都主動說要去喝酒了，大蛇丸，你的酒量見長了沒有？”
大蛇丸也笑了，“或許吧。”
儘管不論喝哪一種，喝多少次，他始終不覺得酒有什麼好喝的就是了。
友情無法斬斷，就像是懸空在峭壁之上的手帕，風一大就可能被吹入萬丈深淵。
自來也對大蛇丸始終無法做到像是對別人那樣立場鮮明，他只能自欺欺人的當只鴕鳥，以此來維持兩個人的羈絆。
與跟大蛇丸相處時那些小心翼翼不同，自來也更喜歡跟好弟子水門在一起。
這次回來，變化最大的應該就是水門了。
他不但在第三次忍界大戰中以從二代火影扉間大人那裏學來的飛雷神，打出了木葉黃色閃光的名號，還將這個術開發出了新的高度。
他接管了扉間大人的物流公司，有了自己的家，終於娶了自少年時期就喜歡的女孩，現在這個女孩長大成了一個漂亮又優秀的女人，還正在給他孕育一個屬於他們兩人的愛情結晶。
嘖嘖~這是什麼人生贏家。
在水門家裏喫着玖辛奈切好的水果，自來也酸的不行。
想他堂堂木葉三忍之一，現在卻羨慕自己的學生，聽上去怎麼這麼可憐？
“預產期在什麼時候？”
“十月上旬或是中旬吧，醫生說後面胎兒長大一些後纔好準確判斷。”
“而且也不好判斷究竟是會提前還是延後，如果像美琴生鼬的時候那樣準時就好了。”
一聊到未出世的孩子，不管是水門還是玖辛奈都很興奮，這大概就是即將爲人父母的年輕人統一的心情吧，自來也自己體會不到就是了。
“志微的兒子已經出生兩三個月了，是個男孩子，丁座家的孩子應該也快了。”
秋道丁座和油女志微，自來也都曾短暫的帶過一段時間，二次忍戰結束後，關於擔當上忍的分配上比較混亂，這樣想來，自來也覺得自己並不算是一個好老師，並沒有教會他們什麼。
或許是因爲那兩個孩子是出身世族，有各自家族的祕術要學習，本就不太需要他教什麼，所以纔會將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毫無背景的水門身上。
他跟水門一直保持着聯繫，將自己一些能力教給他，就連自己的通靈獸都分享給水門。
“當初帶你們時，也不過是十多歲的少年，現在，少年都長成父親了……”自來也雖然笑着，臉上的神情卻不無唏噓。
曾經他們是猿飛老師眼中的木葉未來，而水門他們也曾是自己眼中的木葉未來，現在，就連自己眼中的未來也有了想要守護的孩子，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自來也喫光了果盤裏的水果，他從懷裏抽出一本書送給水門。
“喏，”他遞到水門手裏，“這是我根據之前的一些見聞寫的小說，主角嗎，是我以前的一個弟子。”
水門不算是一個喜歡看小說的人，他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現在正在鑽研育兒和產婦護理。
看着水門翻來覆去看着書的樣子，自來也補充道：“不是誰都有資格被我親自送書的，要珍惜。”
水門尷尬的笑了笑，點點頭，“好的，自來也老師，我一定會好好看的。”
水門是個說到做到的男人，說好好看，就好好看，在連續熬夜看了三天後，他終於看完了那本書。
書的內容非常好，書裏的主角集那麼多的美好品質於一身，是個非常完美的角色。
水門終於想好了玖辛奈腹中孩子的名字，他們商量好了就以書中主角的名字來跟這個孩子命名。
如果是男孩的話就叫鳴人。
“如果是女孩呢？”
水門一怔，隨即溫柔的笑了出來，“那就……叫鳴子怎麼樣？”
玖辛奈無語的看着自家老公，她覺得這個名字怎麼聽怎麼敷衍。
但是，也不是不行，這是她最愛的人取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