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訊？”趙嬌冷哼一聲，“我可是絲毫都沒有看見出你臉上哪裏有喜色了。”
郎玉卿：“……”
趙嬌見他面露尷尬之色，也不再爲難他。
“長……長公主？”衛庭蘊聽到這句話後傻了眼，保持着同一個姿勢站在原地許久不動。
認識了那麼久，他怎麼就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長公主呢?
不對，長公主……
衛庭蘊的腦子有些亂，畢竟，短短的一年之內，經歷了三朝皇帝。
中間的趙熾習慣性的被人稱之爲廢帝，那這長公主便應該是趙勉的皇姐，是先皇的公主。
“怎麼？傻眼了？”趙嬌轉過身來，瞪了衛庭蘊一眼。
衛庭蘊不敢怠慢，也急忙行禮。
其他人也都要下跪行禮。
“都免了。”趙嬌一擺手，“不必那麼多虛禮。”
“長公主，我爲您介紹一下。這是衛六郎瑾瑜……”
郎玉卿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趙嬌給打斷了：“不必介紹。我父皇在世時，給我們賜了婚。衛六郎瑾瑜是狀元郎，算來也是我的未來的夫君了。怎麼？六郎不與我打聲招呼嗎？還是故作不認識我？”
趙嬌的話音剛落，秦鳶的臉色就白了一層，身子一晃，險些跌倒。
她緩緩轉過頭，艱難的望着衛瑾瑜的臉，眸中的情緒複雜。
衛瑾瑜沒有看她，而是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若是衛某沒有記錯的話，我與公主的婚約只是一紙協議罷了。公主如今已經與我二哥有了夫妻之實，我也找到了心愛之人。且，先皇已經殯天了，這婚約也可作罷了吧？”
趙嬌哼笑兩聲：“罷就罷了。這樣的駙馬不要也罷，我落難之時，幾欲喪命，也不見我的駙馬人在哪裏。”
衛瑾瑜慚愧：“衛某那是自顧不暇，自然更是顧不上長公主了。”
若是以前，趙嬌定然大發雷霆。
父皇在世，她就是父皇的心頭肉，眼珠子。除了蕭珩，誰都不敢不聽她的。
父皇一去，那個昏庸的太子哥哥即位後，她便丟掉了所有的驕傲和自尊了。
她被作爲貨物一樣，送去烏合和親……
爲了救她，是母后拼死一搏，拿命換來了她人生的自由。
原本她不想要再回到樊籠之中，想要自由在天地間瀟灑度日，也不負母后爲她做出的犧牲。
可她偏偏遇上了衛庭蘊……
爲了他，她闖來了南州，希望能夠尋到自己後半生的幸福。
“算了，此事也不能怪你。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是我知道自顧不暇時的狼狽和無奈。”
甚至還有絕望。
“多謝長公主。”
過去都過去了，趙嬌也不想去再去翻舊賬了。
她擡頭看了一眼將軍府的牌匾，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蕭珩與衛靈犀可在這府上？”
該見的人，她還是想要見一見的。
“夫人在，大將軍不在。”郎玉卿回道。
“那帶我去見見衛靈犀吧。”
“我引長公主去。”郎玉卿回過身，對他人說道，“你們可以先回去了。”
衛庭蘊知道今日自己走不了，便主動留了下來：“那我等着阿……長公主吧。”
衛靈犀之所以沒有出來送自己的幾位兄長是因爲曜兒醒了，鬧騰着要找她。
她正抱着曜兒，教他學着喊“爹孃”。
“衛靈犀，這是你和蕭珩的兒子嗎？”一道女聲響了起來。
衛靈犀聽着這聲音熟悉又有些陌生，她轉身，只見門口穿着一襲騎馬裝的紅衣女子。
她的頭髮高高束成馬尾，眉目是令人熟悉的，只是身上的氣質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天驕公主！”衛靈犀脫口而出。
“好久不見。”趙嬌將手裏的馬鞭子丟給了跟在她身後的衛庭蘊，朝着她走了過來。
“你還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先前宮中之事，她都聽說了。
只是那時候她們在南州也是自顧不暇，天驕公主遠在京城，想要幫她也是鞭長莫及。
“嗯，挺好的。蕭珩對你還好吧？這小傢伙是們的兒子？模樣像是他爹。”
趙嬌一直都愛慕蕭珩，從小就喜歡的人，怎麼可能在短短几年內就忘記了呢。
只是，她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公主也並非什麼都能得到的。
譬如，一個人的心。
“嗯。”衛靈犀笑着將曜兒送到她的面前，“你想抱抱他嗎？”
趙嬌從未抱過孩子，笨手笨腳的。
但是，她抱着孩子的時候，目光仔細在他的臉上凝望了一番，像是透過他看了到了蕭珩的臉。
“小傢伙，你真幸福。”趙嬌彎脣笑了笑，又將曜兒遞還給了衛靈犀，“去找你娘吧。”
“天驕公主，此次回來不走了吧？”衛靈犀問及她日後的打算。
趙嬌道：“不走了。”
“那日後作何打算？是要入宮裏去嗎？”衛靈犀詢問。
“不想回去。而且，回去又有什麼意思？”趙嬌已經厭倦了那生活，“何況我是長公主，弟弟登基了，我便要離宮住在長公主府了。”
“對，這樣也好，你便自由了許多。”
“算了，日後再說吧。”趙嬌笑了笑，伸手一把扯過衛庭蘊，“這是你二哥？”
衛靈犀見她方纔的動作，不由得捏了把汗。
雖說不要做什麼公主了，但是，這架勢完全還是公主的架勢啊。
“是，是我二哥。”
“很好。那日後我便是你二嫂了。”
衛靈犀瞪大了眼睛，這“驚喜”來的太突然了吧？
六嫂變二嫂？
“怎麼一回事？”她頭疼的望向了衛庭蘊。
這娶長公主做媳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何況是天驕公主！
不，是天驕長公主！
“就那麼一回事，日後同你說，日後……”衛庭蘊硬着頭皮說道。
既然二哥現在不想說，衛靈犀也不再追問。
該她知道的，遲早都會知道。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因爲知道衛府擺了宴，衛靈犀便沒有留二人在將軍府裏喫飯。
出門的時候，趙嬌停下了腳步，冷眼看着衛庭蘊。
衛庭蘊被她看的頭皮看得發麻：“姑奶奶，您又怎麼了？”
“衛老二。”趙嬌指了指自己的腳，“腳疼的受不了了，你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