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硯程怕是要忙,她回到輸液室,正好到喬震軒輸液。

    孩子生病不舒服,鬧了點情緒,來插管的是個實習護士,第一次沒插對,喬震軒張口大哭,旁邊的沈長伽氣得眼紅。

    “我們不要做實習生的試驗對象,你們能不能讓有經驗的護士來啊!”沈長伽喊道。

    小護士昨天剛來急診科實習,被一吼,慌得不行。

    那邊忙得暈頭轉向的護士長聽說出事了,又暫時過不來。

    孩子的哭聲和沈長伽委屈的抱怨夾雜在一起,許縈真覺得腦袋要炸了。

    因爲孩子哭太久,乾嘔了幾下,沈長伽“噌”地站起來,有種不鬧一場這事沒法過去的架勢。

    許縈上前扯開沈長伽,“好了,不是什麼大事,鬧大就能解決?”

    坐到沈長伽的位置,扶着喬震軒的肩膀,許縈提高音量:“你是要哭到吐還是聽我解釋?”

    喬震軒正難受,聽不進勸,搖頭抗拒。

    許縈把他抱到懷裏,對愣在原地的護士說:“打吧。”

    一聽打針,喬震軒抗拒扭動身子。

    許縈冷聲:“你再動,針就進肉了。”

    喬震軒不敢動了,小聲抽泣。

    “我……我讓我老師來吧。”小護士有點怕了。

    許縈溫和說道:“沒事,再試一次。”

    小護士聽到最後四個字,莫名的感覺鼻頭酸,“那……那我再試一次。”

    這一次很順利,兩分鐘不到弄好。

    護士長正好過來,想說點好話,許縈淡然說:“沒事了,你們忙吧,今晚人多,能理解。”

    兩人走後,許縈瞥了眼呆站在一邊的沈長伽,對懷裏的孩子說:“雖然你不舒服,但是我還是要說兩句。”

    “你剛剛的行爲是不對的,你在欺負那個護士姐姐。”

    喬震軒辯解:“我……我沒有。”

    “你有。”許縈脆生打斷,“護士姐姐剛來上班,可能是第一次給人打針,她弄疼你了是她不好,但你不能用鬧脾氣來解決。”

    “在幼兒園如果有矛盾了,老師會讓你去和小朋友鬧一架解決?”許縈換了一個容易理解的例子。

    “不,不會。”喬震軒吸鼻子回。

    “護士姐姐也不是故意弄疼你的,爲什麼你不等她道歉,就要鬧脾氣?你還覺得你對嗎?”許縈邏輯清晰反問。

    “我錯了。”喬震軒懦懦答。

    許縈清醒回:“錯了的話應該給護士姐姐說,和我說沒用。”

    “那我……”

    “打完針再說,現在睡覺。”

    許縈給他在她懷裏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看了他一眼,喬震軒立馬閉上眼睛不敢說話。

    一直觀察的沈長伽有點喫驚,在他們面前無法無天的小魔王,既然被許縈三言兩語降住了。

    “您先回去吧,吊完水我給您消息。”許縈壓低聲音對沈長伽說。

    沈長伽擔心孩子,不捨得走開:“我和你一塊等。”

    許縈不想和沈長伽待一塊,主要是怕她過於擔心孩子。

    許縈:“您不回去明天二姨上門沒見人到怎麼辦?您不好好休息,誰和我替?”

    沈長伽被說動,猶豫了一下,“那我先回去,吊完水我就過來。”

    勸動沈長伽後,許縈整個人放鬆許多,摟着孩子疲憊地靠在沙發裏。

    放鬆下來後,回想到徐硯程。

    雨中給她打傘和麪對緊急情況有條不紊處理的徐硯程……說句實話,丟掉今晚糟糕的心情,心底最深處有一種微妙的情感涌現。

    這樣的徐硯程。

    很難不心動。

    許縈意識到自己的心情,自嘲笑了笑。

    心想她這是怎麼了。

    她還以爲自己對所有男人都無動於衷了,因爲她只要在心裏明確告訴自己不要動心,就真的不會對異性動心。

    對戀愛有幾分冷清的她,卻對徐硯程有了些沒有成型但一定很過分的想法。

    “好一點了嗎?”

    頭頂傳來一道男聲,許縈“唰”地擡起頭。

    撞進他那雙深情的雙眸裏,又差一點掉落進去。

    “你……不是去手術室了?”許縈愣愣說。

    徐硯程在大廳看到站在角落的許縈,意識到她說的是什麼,解釋道:“有值班醫生負責,我只是幫忙做了心臟復甦。”

    接着徐硯程對護士臺揮了揮手。

    剛剛那個給喬震軒插針的實習護士小跑過來。

    “剛空了一張小牀,我帶您過去。”小護士對許縈說。

    許縈目光快速掠過徐硯程,不好意思說:“不用了,我們很快就結束了,牀位給別人吧。”

    小護士沒錯過許縈不經意的小眼神,心裏感激許縈替她解圍和對她這個新手的信任。

    她笑着解釋:“牀位剛好輪到你們,孩子這樣睡不舒服,後面還有兩袋水,還是讓他躺着吧。”

    許縈半信半疑,懷裏睡着的喬震軒動了下身子,胳膊的麻意一陣一陣傳來。

    無奈下,她選擇相信小護士的話。

    就當是運氣好,病牀輪到了他們。

    徐硯程察覺到許縈微弱的情緒變化,主動上前:“我來吧。”

    還未答話,徐硯程彎腰把孩子從許縈懷裏抱起來。

    小護士配合地拿過藥水,在前面引路。

    許縈呆坐了幾秒,等胳膊的知覺回來,拿過包包跟上,去了隔壁屋子的兒童病牀。

    小護士弄好後先離開,只剩下許縈和徐硯程面對面站着。

    他把簾子拉好,調了牀頭的燈,“你要不要睡一會兒?”

    許縈搖頭:“不,不用了,他藥快完了。”

    徐硯程調了下藥滴的速度,“全部打完最少需要兩小時。”

    面對醫生權威性判斷,許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回絕他,轉念一想,眼神炯炯:“你,你不是在值班?”

    手指了指急診大廳的方向。

    徐硯程明瞭,她是在找理由支開他。

    見她眼底的烏青濃重,不忍心看她一個人熬,他堅持了心裏的想法:“我只是回來取明天手術用的資料,剛纔情況危急幫做了基礎處理,不是值班。”

    話到這兒了,似乎沒有什麼理由拒絕了。

    許縈呆呆點了頭。

    是答應的意思。

    她愣愣開口問:“那個人……沒事吧?”

    記得他是給人做心臟復甦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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