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佳葵:“好。”

    江濟協嘆氣,他怎麼被拿捏得死死的啊……

    -

    徐硯程回來的速度出奇的快,許縈和他搭乘電梯不解問:“就比完了?”

    徐硯程:“他們比就好,我們先回家。”

    許縈沒有多問,畢竟是內部的事情。

    下到外科樓大廳,投向他們的目光變多,許縈只能裝作看不到的樣子,和徐硯程走出去。

    “許老師?”

    許縈聞聲看去,見遲芳芳站在不遠處的繳費窗口。

    “遲老師你好。”被人叫住,許縈不得不留步。

    遲芳芳手裏拿着票據,看到許縈身邊的男人,笑問:“這是……”

    許縈介紹:“這是我先生,姓徐。”

    又和徐硯程說:“這是和我一個組的遲老師。”

    徐硯程:“遲老師你好。”

    遲芳芳看了好一會兒,眼神才從徐硯程身上挪開。

    許縈的丈夫確實一表人才,怪不得組裏的老教師給許縈說幫忙介紹對象那會,她都沒給眼神。

    “你好,你們也來醫院?”遲芳芳問。

    許縈:“我陪他來取資料,準備回去。”

    遲芳芳記起來許縈說過他丈夫是市醫院的醫生。

    許縈:“遲老師呢?”

    遲芳芳:“我家孩子生病了,今晚我陪牀。不說了,我先回去了,他一小會兒不見我就要鬧。”

    許縈正好找到藉口離開:“你辛苦了。”

    遲芳芳疲憊笑笑,沒多說,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許縈迴頭看了眼遲芳芳的背影。

    “怎麼了?”徐硯程察覺到她心緒不寧。

    許縈擡頭看徐硯程,搖了搖頭:“只是覺得遲老師挺不容易的,常在組裏聽她說她先生忙,在家的時間少,她一個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顧家裏兩個孩子。”

    徐硯程抽絲剝繭,讀出裏面重要的信息:“你擔心孩子的事?”

    許縈凝視他,兩人掌心相抵,正是親密時,害怕問出口的問題破壞此刻的氛圍。

    “如果我說……我不想這麼早要孩子,你會生氣嗎?”許縈不知道徐硯程怎麼想,但一個男人二十九歲了,應該很期待能有一個孩子吧。

    走到室外,徐硯程連同牽着她的手放到口袋裏,拉近兩人的距離,緩聲說:“你就算說不想要孩子,我都不會生氣。”

    許縈:“真的?”

    徐硯程輕笑:“真的,生育權在你手上,你有權決定什麼時候要孩子或者不要孩子。如果我們有孩子,我會擔負起養育的責任,你生我養,我承擔他所有的開支,是我應該做的。如果我們沒有孩子——那就這樣過一輩子,沒有什麼不好。”

    他對許縈沒有任何要求,只要她願意和他在一起就夠了,人不能貪心,他一直這樣對自己說。

    這段時間在學校,許縈見到大多數老師上班時間忙,下班時間全是圍着孩子轉,閒聊的話題也離不開孩子,似乎他們的世界只有孩子。她心底對這樣的生活產生恐懼,徐硯程的這席話讓她對生育的焦慮慢慢淡掉。

    “小驚。”徐硯程停下腳步,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站到她面前,扶着她肩膀看她,“我有個私心的請求。”

    他忽然神情變得認真,許縈愣了下:“你說。”

    徐硯程:“以後就算有了孩子,你的重心也不要在孩子身上,好嗎?”

    輕輕的一句“好嗎”,讓許縈晃神。

    起先是不懂這番話的意思,而後越發覺得心酸。

    想起那天程莞和她說的話,因爲過於投入家庭而逐漸失去自我,患上了抑鬱症。

    父母的事一定給徐硯程留下很不好的回憶,甚至覺得母親生病有部分自己的原因。

    他在自責,過去是,現在也是。

    她上前兩步,不知如何安慰他是好,靠在他肩頭,認真的回答:“一定不會。”

    不會發生讓他害怕的情況。

    -

    團建當天,約在郊外的風景園區,許縈迷迷糊糊起來,在車上又睡了一覺才完全清醒。

    進到園區,她望着眼前高聳的羣山,還沒開始爬,已經覺得累了,不過也好許多,起碼不是在夏天來爬山,今天氣溫十度左右,就當爬山暖身好了。

    徐硯程買好票,從遠處走來。

    晨曦微光裏,驕陽微微刺眼,許縈擡手擋住光線看向他,一身隨意的黑色衝鋒衣,偏休閒的登山穿着,揹着同色系雙肩包,裏面裝的是兩人的東西,她單揹着一個小包,裏面就裝了錢包、手機和水。

    徐硯程走到她面前,擋住浮嵐暖翠的風景:“走吧。”伸手向她。

    許縈牽着他的手到大本營。

    纔出現在視線範圍內,一衆人看向這邊,許縈不禁握緊他的手,徐硯程拍了拍她手背:“沒事。”

    徐硯程帶着她認識大家,介紹下來她也就記得哪個人姓什麼,不過已經很好了,反正都是醫生,有個姓就不怕叫錯人,難記得的是幾個醫生家屬的名字,別人都叫她徐太太,她乾脆以這樣的方式稱呼他們,都是圖方便,不會有人介意。

    許縈和徐硯程坐一起,景區的車帶他們到深山裏。

    風獵獵地刮來,許縈覺得有點冷,往裏縮了縮,徐硯程從懷裏拿出一盒牛奶,放到她手裏。

    許縈驚喜:“哪來的?”

    徐硯程:“售票處旁邊有便利店,暖櫃裏有賣。”

    心被他細心的舉動燙平,暖呼呼的。

    “老師,您和師母怎麼認識的?”坐在身後的張盛突然問。

    徐硯程往後看去,坐在最後排的魯欽李逢和雲佳葵一人望一個方向,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實則豎着耳朵聽。

    一看就懂,張盛是被推出來擋槍的。

    今天的團建全組的人都來了,那晚倒也是比了一場,最後江濟協告訴大家,他已經拜託別的組幫忙值班,全員都可以參加,這一下可把下面的幾個人高興壞了。

    江濟協跑出來助攻:“你說你們是自由戀愛的?”

    許縈眨巴眼睛,側眸看徐硯程,原來他是這樣對外說他們關係的?

    “嗯,朋友介紹認識,自由戀愛結婚的。”許縈迴了這個問題。

    本有點心虛的徐硯程有了底氣,笑容加深:“對。”

    張盛慫得不行:“好,好的,謝謝師母的解答。”

    許縈微微一笑:“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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