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了好一會兒,睡不着,躡手躡腳地拎開被角,撐着身子坐起來,伸手去摸放在牀頭櫃的手機。
胡摸一通後,什麼都沒摸到,她不信邪,站到牀頭櫃旁邊,把頭湊得極盡,睜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手機到底丟在哪個位置。
“牀底。”
喬俏雨恍然地哦了聲,伸手順着毛毯在牀底摸了幾下,碰到了手機殼上貼的卡通小熊。
她突然停住,一頓一頓擡起了頭,和黑暗中一道灼灼的雙眸對上,瞬間變成了啞巴,咬着脣一聲不敢吭。
聶津伸手打開牀頭燈,不適應光亮的喬俏雨眯上眼,用空的手擋着光,抽出的另一隻手慌亂之下碰到旁邊的一個箱子,想到裏面的工具,她的臉唰地紅了,印象中前不久纔買的,但已經用去一大半了,想到這,身子從腰到腿心一陣發酸。
聶津坐起來,套上旁邊的睡袍,繫着腰帶往浴室走去,關門前轉身看了向她,淡淡道:“起來。”
喬俏雨被突然醒起來的聶津嚇到,保持原先的動作,正傻愣愣地坐在地板上,經過他提醒後,才扶着牀邊站起來。
浴室裏水聲傳來,喬俏雨裹着被子點開微信,睡前聯繫的好朋友姜朵拉一直沒有回覆她。
她不安地又問:【朵拉,個月前的那個投資,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和前面發過去的二十多條消息一樣,久久沒有回覆,喬俏雨心裏升起挫敗感。
“不困嗎?”
頭頂傳來聶津低沉帶着嘶啞的聲音,喬俏雨下意識把手機往懷裏塞,仰頭看向他,在看到他放大的臉時,小小地嚇了一跳,她彷彿如他髮梢的水珠,順着他肌膚而下,越發滾燙。
“困啊……”喬俏雨莫名的心虛。
聶津拉過脖子上的毛巾去擦溼發,對她說:“我要出國一趟。”
“啊?”喬俏雨盤腿坐好,“又要出差?”
聶津昨天才從國外回來,折騰她一晚,覺都沒睡到五個小時就走了?
聶津凝視着她,喬俏雨摸了摸臉,不明所以看向他。
“最近做了什麼?”聶津問。
好不容易攢下的十萬貌似要打水漂的喬俏雨乾笑幾聲,拍了拍他肩頭:“幹嘛這麼嚴肅啊。”
聶津環住她手腕,疊着剛纔留下的紅豔指痕,把她往他的方向扯。
喬俏雨蹙眉,手腕絲絲痛感絞着她難受,但忍着一句話沒說,聶津加重了力度,她的呼吸只是重了些,依舊沒說話。
“怎、怎麼了?”喬俏雨弱聲問。
聶津意味深長地看着她:“沒。”
喬俏雨轉移話題:“你幾點的飛機?”
聶津沒有回答她,伸手順開她亂糟糟的頭髮:“我不在家,你乖一點。”
喬俏雨臉色堆上笑,力道軟軟地錘了下他結實的胸膛:“我當然乖啦!”
“津哥你放心,我已經不是從前的喬俏雨了,我現在可是大大滴好人!”
聶津被她活潑的語氣逗笑,手順着頭髮纏着她的髮梢,往後撥開,露出她的脖子,上面是草莓印,他指腹摩挲了幾下,捏着她下巴,把她的視線拉回到他身上,含笑說:“確實不像從前了。”
無視她的嬌罵,聶津站起來走去衣帽架:“早點睡,別第二天睡懶覺。”
喬俏雨抱着被子躺好:“知道了。”
聶津換好西裝,出來時把屋裏的燈暗掉,喬俏雨以爲他走了,手在被子裏亂摸,找尋她的手機,還沒動幾下被隔着被子壓住,痛感直直傳來,她的吸氣聲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的明顯。
聶津:“我後天回來。”
喬俏雨打了個結巴:“要……要我去接你麼?”
她又自顧自給自己找臺階:“算了吧,我車技好爛,讓司機小哥送你回來吧。”
話才說完,雙頰被他捏住,一記極深的吻落下來,喬俏雨毫無防備,只能承受着,被抵在牀上動彈不得。
“到了給你發消息。”聶津揉着她的充血通紅的下脣。
喬俏雨張着小嘴呼吸,緩解供氧不足而發懵的腦子:“……知道了。”
搞不懂他怎麼突然要她去接他了?以前不都是讓她在家裏等他麼?
聶津坐起身把她塞到被子裏,壓好被角,他笑問:“最近不鬧着我陪你了?”
喬俏雨彷彿被說中心事,筆直睡好不敢再動:“你最近這麼忙,我還鬧就不懂事了吧。”
“最好是。”他摸了她臉一下。
輕飄飄地觸感讓喬俏雨一陣心慌,該不會是自己打的小九九被發現了吧?!
等聶津把房門合上,她咬着下脣,回想自己有沒有露出馬腳,感覺她演技挺好的,應該沒被發現。
她心裏安慰自己一番,又心安理得地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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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下午一點,喬俏雨洗漱完,給睡衣外套上一件珊瑚絨的卡通長袍,去客廳繼續窩着。
阿姨正在廚房給弄喫的,見喬俏雨出來,把洗好的車釐子放到茶几上,笑問:“太太睡得還好?”
喬俏雨把玻璃碗抱到懷裏,塞了一顆到嘴裏,嚼碎飽滿多汁的果肉,嘴裏全是甜味,她點頭:“一般般。”
就是身子酸。
“還有什麼想喫的麼?我給您做。”阿姨和氣問。
她來之前聽別人說這家女主人脾氣不好,她還隱隱擔心過,接觸下來發現這位小太太不僅長得漂亮,還沒架子,偶爾提的要求嬌蠻了些,但也不過分,反而覺得可愛。
喬俏雨斜靠在沙發上,想了下說:“我想喫糖醋魚。”
阿姨立馬說好,拿出手機定魚,讓她再等一會兒,半個小時後就能吃了。
喬俏雨沒什麼食慾,吃了幾顆車釐子後沒了興趣,無聊地換臺,思緒複雜,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屏幕閃了閃,她伸手去夠,好一會兒纔拿到手機,接着繼續癱回去。
聶清梨問她:【小雨,今晚要不要出門玩?】
喬俏雨沒興趣,懶懶地敲下回復:【不要。】
聶清梨:【怎麼了?我表哥在家?】
喬俏雨:【不是,是我好睏。】
聶津沒個度,昨晚是真的有些過了,她遲遲緩不過來,身子喫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