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猿島,玉奴樓中。
徐行找到了花娘子,言說了聞人蘭將代他成爲臨時供奉,搭救她的事情。
“常道友此番恩德,妾身九死難忘,待出玉奴樓後,定攜重禮答謝道友……”
花娘子盈盈下拜道。
待在玉奴樓的這些年裏,儘管她只是素蓮仙子的侍女,但也身不由己,被迫服侍過不少客人。
“不必如此多禮,你我都來自下界,理應互相扶持。”
“況且……你和九靈道友有舊,常某之前受九靈道友恩惠衆多,回報於你,也是全了九靈上人在天之靈。”
徐行聽到花娘子的報答言辭,內心冷笑,並不認爲這是此人的真心實意。
不過虛與委蛇他還是慣會的。
“待搭救此人後,搜魂看那斷龍臺飛昇上界的空間通道到底在哪……”
說話的同時,徐行目光微閃了幾下,暗忖道。
花娘子的言辭和他在紫胤界妖島上聽到的消息有不小的出入,他直覺是花娘子撒了謊。
畢竟斷龍臺內部他也去過,並未在其中發現通往上界的空間通道。
“前些日子,妾身收拾舊物,無意中發現了煉製喪魂鈴圖紙中另有夾層……”
待徐行打算告辭之際,花娘子攔住徐行,從袖中掏出了一枚玉簡,遞給了徐行。
“可惜我當時爲了躲避仇敵,隱入玉奴樓,將那些珍寶都埋在了須彌島下……”
“這份“墜魂鈴”的煉製手法中,只有上半部分,下半部分應在須彌島。”
花娘子嘆了口氣,說道。
“墜魂鈴?”徐行聞言,心道魚已上鉤,他挑了挑眉,接過玉簡。
從七彩琉璃瓦中,他已經得到了“墜魂鈴”的完整煉製方法,只差材料齊備,便能着手煉製。
他第一次見花娘子便道出缺少“墜魂鈴”煉製方法,不過是引花娘子上鉤,讓花娘子誤以爲可以藉此事要挾於他。
現在,花娘子這條魚果真如了他的願,咬了他的鉤。
“花道友這話似有不誠?不過也罷,待伱奴契解掉,將墜魂鈴的煉製手法完全給我也是可行之事……”
徐行先是面露不滿之色,但幾息後,臉色又變了變,似乎真被花娘子拿捏住了,嘆了口氣,說出了這一番話。
墜魂鈴這件道寶,非比尋常,“一鈴出,萬魂墜”,哪怕僅是煉製方法,就價值不凡。
值一個元嬰道君的身家。
“看來常坤定有了煉製墜魂鈴的靈材,不然也不會對墜魂鈴的煉製手法這麼垂涎。”花娘子看到徐行這番模樣,心裏立刻就有了數。
她臉上露出了幾分哀怨之色,說道:“妾身流落這花柳之地,一身寶物早就被強取豪奪,只能仰仗當年些許積累,爲自己謀得一條後路……”
“常道友是可信之人,但妾身也不敢將自己性命完全交託於道友之手,只能藉此方法多些保障。”
“希望如花道友所說,不然……”徐行眼睛微眯,一縷縷殺機從眸底露出。
“常某生平最恨他人騙我。”
甩出這一句話後,徐行冷哼一聲,提步離開了閣樓。
……
……
徐行離開海猿島,來到了天星島,取代地龍化作“黃龍子”,與天刀宗前往玉虛小世界的三個長老碰面。
“給黃龍道友斟茶。”
蘇家,大殿上,蘇家老祖親自接待徐行,吩咐蘇芳琳給徐行這個貴客斟茶倒水。
“我派的三個長老待會就到,勞煩黃龍道友多多擔待。”
蘇家老祖滿臉笑容。
然而。
不等他話說完,現場就瞬間多出了一股強橫的元神氣息。
這氣息懾人至極,讓殿內的仙姬和蘇家族人瑟瑟發抖。
坐在席上的徐行擡頭望去,見這元神氣息來自殿內的一個黑袍刀疤漢子,不由目光看向蘇家老祖,面露探尋之色。
這黑袍刀疤漢子,肌肉虯結,身材魁梧,有丈二左右,宛如一座黑色鐵塔。
“天刀宗獄殿長老餘濤!”
蘇家老祖介紹道。
“餘濤?”徐行眉宇微皺,他在天星島內得到的情報中,天刀宗並無餘濤這號人物。
“看來天刀宗此次爲了奪取玉虛小世界的機緣,出動了“底蘊”!”
徐行忖道。
每門每派不被世人所知的“底蘊”,這些“底蘊”平時隱藏,到了關鍵時間,纔會出來。
天刀宗派出“餘濤”這個不存在於籍冊上的元神長老,可見對此事的重視。
“餘道友。”
徐行心神收斂,稽首一禮,對餘濤打了聲招呼。
“黃龍道友。”餘濤也沒有恃才傲物,拱手回了一禮,並未因“黃龍子”失去了肉身而看低徐行。
幾息後。
天刀宗的另外兩位元神長老也一一趕至,站在了餘濤身邊。
分別是一揹負長刀的短髮青年,一身穿粉色宮裝的中年熟婦。
和“餘濤”不同,這二人徐行通過情報已經認識。
或者說,這二人在天星島內算是衆人皆知的天刀宗長老。
徐行也沒隱藏,直接叫出二人的姓名,開始打招呼。
“華道友,刁仙子。”
他施禮道。
短髮青年和宮裝熟婦對此也不以爲怪,對徐行一同回禮。
“這次就有勞黃龍道友幫我派奪取萬邪石了……”
“成功後,按照約定,我派不僅會將那無靈之人贈給道友,也願贈給道友兩畝仙田,讓道友在天星島安居下來。”
餘濤沉吟片刻,說道。
“餘長老,這會道出萬邪石,是不是不太好?”
刁姓美婦顰眉提醒道。
晝空海域的各派大部分只知道玉虛小世界有寶物,但這寶物具體爲何,並不清楚,大多數只以“那物”代爲稱呼。
知道“那物”是“萬邪石”的門派少之又少。
“你我三人既然要與黃龍道友聯手在衆修眼皮底下奪走“萬邪石”,不事先通氣,到了臨場時就晚了……”
餘濤搖了搖頭。
徐行看這二人一唱一和,微微一笑,也不出言打斷,只舉杯呷茶,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過了片刻。
餘濤止住話頭,從袖中取出了一頁靈契,放在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