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片黑暗過後,再次睜開眼睛的葛巾被眼前湊過來的那張大臉嚇了一跳。
“誒呀,終於找到你了妹子,你要是再不醒,感覺摩拉克斯都要把我拆了。”若陀的臉上滿是欣喜,葛巾發現對方的形態不再是代表分靈的虛體,試着伸手碰了一下,發現居然是溫熱的。
“若陀?你,你居然出來了?”
“嗯……”若陀臉上滿是幽怨的點了點頭。
流明晶石的光暈本就是幽蘭色的,葛巾緩和了好半天,才發現“胖陀,你的臉好像又大了點……”
葛巾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確信自己沒看錯,若陀的臉更大了,而且右眼眼圈還黑了……
“你被人打了?”葛巾遲疑的問。
“你說呢。”若陀沒好氣的瞪了葛巾一眼“摩拉克斯知道你下深淵之後我沒攔着你,直接和我翻臉了。”
“額……抱歉,所以你纔出封印找我?”葛巾非常不好意思,畢竟是她要下層巖巨淵尋找答案的,若陀本就是拗不過自己才陪着,結果卻害得他和摩拉克斯打架。
“摩拉克斯在這裏?對了,還有,魈去哪了?”葛巾往四周望了望,她記得魈是和自己一起下到層巖巨淵的,但是現在怎麼見不到人?
“那傢伙,正在看護那個被業障侵蝕的小子呢。”
即便若陀的語氣非常漫不經心,但葛巾還是瞬間就猜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你說什麼?魈怎麼樣了?!”
葛巾忽然想起,魈是爲了保護自己所以才一起來到層巖巨淵的,魈本身便一直被業障纏身,再加上層巖巨淵身處的黑泥影響,現在他的情況必定不太妙。
這讓葛巾是十分自責,她詢問若陀自己
“你先別激動……”
葛巾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焦躁的情緒冷靜下來後點點頭道“我不着急,魈那裏有摩拉克斯看着,他不會讓自己座下唯一的夜叉出事的。”
若陀疑惑的打量葛巾半天,才發出疑問“奇了,你居然也開始稱呼他爲摩拉克斯?你們不是一直都叫他鐘離嗎?”
“發生了一些事情,一會兒在解釋,我們先去找魈他們。”
“喂!”
若陀本是打算帶着葛巾趕快離開的,但是見葛巾執意要去找魈只得無奈的跟上,心想着難怪這姑娘能和摩拉克斯處到一塊,原來是因爲兩個人都那麼固執。
“這邊走,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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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葛巾在心中安慰自己有摩拉克斯在一切問題都會解決,但是等到她真的見到了被業障纏身的魈時,心裏還是忍不住抽痛一下。
因爲太過擔憂這個可以說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少年,所以即便是再一次見到千年後的鐘離,葛巾心中也來不及升起任何感動之類的情緒,她現在心裏只想着解決魈身上的問題,考慮不到其他。
此時的夜叉少年身上黑氣縈繞,魈原本擁有夜叉之中最清冽的風元素,但因那業障不斷的侵蝕,他自身的風元素總是被黑色的業障所侵染。
但是守護了璃月千年的護法夜叉心智足夠堅定,千百年來都能挺過去,按道理不應該會如此在業障中淪陷纔對。
“因爲他想活了。”鍾離的回答令葛巾不解,這是什麼話?怎麼想活還是錯了?
鍾離靜靜的看了葛巾好一會兒,而後嘆息“魈在千年間失去的太多,自從那與他一起的四位夜叉離去後,唯一令他戰鬥下去理由不過是與我所簽訂的守護璃月的契約。”
“魈早就做好了自己會在戰鬥中死去的準備,也靜靜的等待着這一天的到來。”
“千年來,他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對一切皆無慾望,也正因如此,才能忍受那不斷摧殘人心智的業障。”
葛巾愕然想起離開千年前的璃月時,對還很小的魈定下的她會回去的約定。
【你要快快長大,等你成爲獨當一面的護法夜叉,像你的那些哥哥姐姐一樣時,我就回來了】
“我……”葛巾說不出自己此時心裏的感受,原來她的地位在魈眼裏是如此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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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巾小姐。”
“紫薇大人。”
空與夜蘭尋找完鍾離暫時封印魈所需要的物品後,回來看到了消失已久的葛巾非常愉快,葛巾也與他們挨個大了招呼後便進入正題,葛巾拿出了奧羅巴斯送給自己的珊瑚玉枝,面色凝重道“空,派蒙我想請你們陪我走一趟須彌。”
“是爲了魈的事情嗎?”
“是的。”
空和派蒙答應的非常乾脆“沒問題,我們也擔心魈的安危。”
“我替他謝謝你們。”對這個熱情正義的少年,葛巾非常感激,而夜蘭葛巾另有安排,對她吩咐了幾句之後,這個神出鬼沒的特工便立刻動身了。
“此去須彌還需要一些東西,空,能麻煩你替我跑一趟嗎?”
“沒問題,就放心交給我們吧。”
看着空即刻動身的背影,剛吩咐完一系列事情的葛巾這才舒了口氣,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自己絕不能大意。
就在葛巾思考接下來的行動時,肩膀上忽然被一件帶着體溫的外套包裹住,葛巾擡眼看去,發現是鍾離。
“你回來了。”鍾離看着眼前的葛巾,輕聲道。
這句你回來了令葛巾愣了一下,她擡眼看着眉宇間滿是溫和的鐘離忽然鼻頭一酸,直到現在她纔能有時間好好看看對方。
剛纔一放面是因爲擔心魈,另一方面則是因爲葛巾害怕自己將注意力都放在鍾離身上的話,她就無心關心其他了。
“我回來了,你都知道了?”知道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葛巾細細打量了一番鍾離,忽然發現,時間真的是能夠在磐石身上留下痕跡的。
明明是同樣的面容,千年前的摩拉克斯眉宇間盡是意氣,凌冽的眉眼透露着雄心壯志,而千年後的鐘離,經過時間的洗禮早就褪去了所有的尖銳,他早已不是年輕時候那個傲氣沖天的魔神,但卻永遠安如磐石可靠如山。
這種直面一個男人青年時和成熟後強烈的對比令葛巾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如果沒見過年輕時的摩拉克斯,葛巾對於穩重從容的鐘離只會讚揚他的成熟,他的閱歷豐厚。可誰讓她回到了千年前,見識到了千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摩拉克斯後,知道了鍾離年輕時也是一個意氣風發,行事張狂少年人,也就更加對眼前這個收斂了所有驕傲的男人心疼不已。
即便此時的鐘離樣貌仍然年輕,身形挺拔如舊,但只有葛巾知道,時間殘酷的帶走了他許多東西,那伴隨着血與淚的成長使他學會了圓滑處事,他將鋒芒藏於心中,給人的感覺不再尖刻。
“這些年,一定特別辛苦吧。”葛巾忍不住伸手撫摸鐘離的臉頰,真是無法想象,他是怎麼自己一個人渡過千年的時光的。
“嗯,又累又痛。”鍾離用臉頰去蹭了蹭葛巾的手,好似又回到了千年前“但是隻要你摸摸我,我就不痛了,也不覺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