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許兄親如兄弟,您是許兄的姐姐,就是我厲俊海的姐姐,爲表敬意,我先乾爲敬。”

    厲俊海拿得起,放得下,連幹三杯酒,同時餘光也在觀察着許舒,總覺得現在這個樣子的許舒,纔像個正常人。

    年輕人,還是陽光一些好啊。

    許舒道:“老……厲總,家姐不勝酒力,就不回敬了。”

    在許舒處,終於從“老六”升級成了厲總,厲俊海只覺通體舒泰。

    許優狠狠剜許舒一眼,氣得發暈。

    這一陣子太忙,偶爾去老宅收拾,也是來去匆匆,都沒撞見許舒。

    此刻,親眼目睹了一直溫順的弟弟許舒抽菸、喝酒,跟江湖人士廝混在一起,人五人六,許優真是痛心疾首。

    “小,小許,你看,厲總都敬酒了,咱是不是……”

    趙雍湊上前來,小聲地對許優說道,眼神小心地往許舒身上瞟。

    他知道許優有個弟弟,這一段,許優一直在商行裏活動,想把她高中畢業的弟弟,運作到行裏上班。

    找他也說過兩次,他一直沒鬆口。

    可此刻,他怎麼也看不出許優這個弟弟像是需要找工作的樣子。

    就在這時,一名侍者急匆匆上前,低聲道:“厲總,春申站的陳副社長來了。”

    厲俊海怔了怔,暗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什麼都趕一塊兒了。

    黃開樂呵呵道:“不瞞厲總,陳副社長是我請來的,您看方不方便作陪?”

    正說着話,一個矮胖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黃開遠遠迎上前去,接住陳副社長。

    陳副社長大腹便便,氣勢十足,遠遠衝厲俊海伸出手來:“老厲啊,你這兒可是塊寶地,我一直想來,可惜沒……”

    厲俊海堆出笑臉,伸出手來。

    豈料,陳副社長話說一半,臉上的笑容陡然繃住,從厲俊海身邊抹了過去,早伸出的手一把抓上了許舒的手,用力搖晃起來:“哎呀,您也在啊,幸會幸會。”

    口上熱情得不行,心裏暗罵晦氣,早知這煞星在,他說什麼也不往這兒湊。

    “這,這……”

    黃開蒙了,完全弄不明白,眼前這年輕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要知道陳副社長掌握着大半個春申站,是各方面都須拉攏的實力派。

    厲俊海和老劉也看傻了,許舒身上的迷霧,越來越重。

    許舒用力扯過陳副社長,假意做個熱情的擁抱,耳語兩句。

    “您放心!好好,下回我做東。”

    陳副社長配合無間。

    “好了,諸位,你們聊,我和家姐就失陪了。”

    許舒拉着許優離開,知道這一關是怎麼也躲不過的。

    纔到樓梯隔間,許優甩開他的手,瞪着他,雙目噴火。

    “姐,您穿這套裙子真好看誒。”

    許舒笑如春花。

    他敏銳地發現姐姐看似得體的着裝,有不少縫補的跡象。

    想到姐姐這些年拖着自己這個油瓶的不易,他心裏的惶恐漸去,親切陡生。

    “別以爲三句兩句好話,就能糊弄我,你這孩子現在是怎麼回事?”

    許舒拎住許舒的耳朵,“說,你最近到底在混什麼?那個厲總是怎麼回事,還有陳副社長,你一個小孩子,怎麼和他們混得那麼熟?”

    “姐,姐,我都多大了……”

    “多大怎麼了?你一百歲,我也是你姐。”

    許優加了兩分力。

    許舒討饒:“他們是我的客戶,我最近在當補習老師,給他們孩子補課,效果很好,他們都承我人情。”

    “補課?你補什麼課?”

    許優對自己這個弟弟的學習成績心中有數,老早就在替他的工作犯愁。

    她不信許舒有給人補課的實力,更不信陳副社長、厲俊海那樣的人,會對一個補課的孩子,如此態度。

    許舒道:“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您可別瞧不起人,你弟弟我已經通過大考了,九月份開學,就能去春申大學報到了。”

    “你開什麼玩笑?越說越沒邊了。”

    “這事兒,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騙您呀。”

    “真,真的?”

    許優聲音發顫。

    “當然是真的,不然,人家厲總和陳副社長憑什麼讓我給他們家孩子補課。”

    許優哪裏還顧得上厲俊海、陳副社長,滿心都被巨大的狂喜堆滿。

    忽地,她轉身跑到牆角,嚶嚶痛哭起來。

    許舒手足無措,翻來翻去,沒找到紙巾。

    他又去掏許優的手包,許優拍開他,自己取出紙巾,邊哭邊擦。

    許舒道,“您也真是的,我不學好您哭,學好了您還哭,我也是難吶。”

    “還敢頂嘴!”

    許優擦乾眼淚,緊緊捏着他肩膀,“考上了更要努力,爸媽活着不知多高興。過幾天,跟我去爸媽墳上一趟,記得帶上錄取通知書。”

    “怎麼,要把錄取通知書燒給二老?”

    “沒個正形。”許優在他肩頭輕捶一記,“聽好了,不許跟那個厲總一起廝混,再讓我看見你和他在一起,仔細你的皮……”

    許優絮叨好一通,想到宴請還沒結束,不好再拖,這才放過許舒。

    許舒如蒙大赦,慌忙退走。

    許優返場,那邊的熱鬧已經散了,趙雍和福隆商行的一衆骨幹還在廳裏等着。

    見許優進來,一干人圍了上來。

    趙雍滿面紅光,一手酒杯,一手酒瓶,連幹三杯:“小許,不,許主管,打今天起,你就是銷售部的主管了,厲總這邊,就由你全權對接。”

    “什麼!”

    許優驚喜不已。

    她卡在副主管的職位上已經好幾年了,競爭對手衆多,她根本沒多少希望,怎麼也想不到多年求而不得的職位,突然獲得。

    趙雍笑道:“許主管,這次能拿下厲總,全是你的功勞。對了,令弟現在在哪兒高就?我記得,你兩個月前,還曾找我說過情,想讓令弟進我們商行,不可能是這位吧?”

    “不,不是,是我一個遠房表弟。”

    “那還等什麼,趕緊着讓你弟過來,自己家的商行,打着滾兒的幹。”

    許優大急,她哪有什麼遠房表弟弟。

    …………

    三伏天,天氣一日熱過一日。

    一早,在老劉的陪同下,許舒來到君健俱樂部。

    這個俱樂部是老劉在聽許舒說要練槍後,主動介紹的。

    許舒早想着練槍了。

    他曾問過段闊海怕不怕槍。

    段闊海說,階序三的外家宗師,普通槍械很難傷到,但沒有哪個外家宗師敢小視熱武器的威力。

    進得大廳,入眼竟是寬闊的湖面,湖風吹來,挑高八米多的大廳就是天然的空調房。

    “君健是會員制俱樂部,在春申可以排到前三,我都沒有會員資格,這次是用了六哥的會員。

    六哥打過招呼了,您練槍的消費,全掛六哥賬上,他賬上還有小兩千呢。”

    老劉幫許舒辦完流程後,遞給許舒一個黑色手環,將許舒交給一個身材高挑的馬尾辮美女。

    她穿着一套類似瑜伽服的套裝,到處都緊緊的,襯得該挺的地方挺,該圓的地方圓,大熱天的,看得許舒心浮氣躁。

    許舒還以爲就她一人這樣穿,被馬尾美女引着往裏走的路上,沿途所見,一衆女***員皆如此着裝,滿目皆是長腿、美臀、豐胸。

    馬尾辮很有禮貌,在問清了許舒是第一次來君健,主動叫來一輛敞篷公羊車。

    敞篷車帶着許舒在俱樂部裏轉了半個多小時。

    至此,許舒對整個君健俱樂部有了完整印象,總算明白了老劉說的前三是個什麼概念了。

    君健俱樂部是個大型的綜合性運動場館,佔地上百畝,集齊全門類運動會館。

    除此外,各種娛樂設施,也是應有盡有。

    下車後,許舒在大廳的風口處坐了,馬尾辮美女蹲在他身邊,性感的身姿越發妖嬈,甜甜一笑,問他想體驗什麼項目。

    “射擊吧!”

    話出口來,許舒忽覺不對勁兒。

    馬尾辮俏臉微紅:“我們這裏有世界上能找到的所有主流槍械,還有多達三十餘人的精英教練,都有豐富的執教經驗,許先生想要一位教練麼?”

    “有教練的資料麼?我想先看下資料。”

    許舒取出支票簿,撕下一張十元的支票,爲了方便,他提前填寫了一些小額面值的支票,當紙幣使。

    馬尾辮美女忍不住挺了挺飽滿的山峯,許舒給她的印象本就極好,年輕英俊,溫文有禮,即便她這樣的服飾本就是刻意用性感去吸引客人,但許舒的目光始終禮貌。

    她接待過一些客人,在打賞小費的時候,會將小費塞在她的胸前,她雖然依舊微笑,心中着實反感。

    如果此刻許舒也那樣做,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會有半點反感,甚至隱隱有些期盼。

    令她失望的是,許舒把支票放上了茶几:“如果可以,麻煩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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