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走到近前,在她身邊的臺階上坐了。
“你還真是神了,怎麼認出我的?”
女一號跟班放下盒飯,滿眼探究。
許舒微微一笑,伸手撩了撩鬢角。
他一個寸頭,做這動作,竟有幾分嫵媚氣,看得女一號跟班噗嗤一下笑了,百媚橫生。
“晏大小姐,午餐就喫這個對付?混得太慘了點兒吧。”
許舒瞥了一眼盒飯,主食是糙米飯,配菜是一個清炒絲瓜,一個幹炒白菜幫,一點葷腥也沒。
“挺好,我最近減肥。”
晏紫端起盒飯,大口扒起來,“我下午還有兩場戲了,有事沒事兒,沒事兒趕緊撤,別耽誤我時間。”
許舒嘖嘖道,“不知道的,得以爲您演女一號呢,您就打算這麼混下去?我承認你很有舞臺天賦,演技一流,但跑龍套可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晏紫用力嚼着白菜,“誰還能跑一輩子龍套,我怎麼就不能當一把明星。
司風塵的陣勢,你又不是沒見過,談笑皆富商,往來多權貴。
再說,憑本事喫飯,不丟人。怎麼,你瞧不起戲子?”
許舒擺手,“少上綱上線,我的意思是,你在這兒屈才了。
再說,這世道,幹哪行想混出頭,都得拼個頭破血流,卻不知晏大小姐你做好準備沒有。”
他說着話,嘴角含笑,指了指西邊,一個胖大壯漢正頂着個大肚子朝這邊走來。
壯漢頭上毛髮稀疏,眼神下流,一直黏在晏紫身上。
他是此間有名的場務,名喚張彪,素來威福慣了。
爲混演藝圈,晏紫即便是矯飾妝容,也不敢化得醜陋,更兼身段風流,也是一身粗服遮掩,不然真把女主比下去了。
多少人找我,我都沒給。
誰可人疼,哥哥心裏明鏡一般。”
“多謝張大哥,改天我做東,請您喝酒。”
晏紫含笑說道,順手接過盒飯,裏面堆滿了雞腿、紅燒肉。
“幹嘛改天啊,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我怎麼捨得讓妹妹掏錢,咦,你是哪裏的,我怎麼沒見過,小馬,小馬……”
張彪才發現晏紫身邊的許舒,心情頓時不爽。
先前放許舒進來的場護一道風跑過來,沒口子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張哥放心,馬上趕走。”
說着,他一把拍在許舒肩上,“怎麼混進來的,不長眼的東西,還不快滾。”
一邊呵斥着,一邊給許舒使着眼色。
“張哥,這是我家小弟,來看我……”
晏紫打着圓場。
許舒不喜,“我該是誰就是誰唄。”
他輕輕一扒拉,場護原地轉個圈,跌坐在地上。
“喲呵,老子的地盤真有敢叫號的。”
張彪怒了,“來啊,都踏馬給我過來,有人砸場子。”
晏紫嘆息一聲,沒好氣瞥許舒一眼,施施然坐下來,改喫那碗多肉盒飯。
豈料,纔打開飯盒,被許舒摘了過去,“莪還餓着呢,你一個大姑娘家家的,也不好好管控身材,好意思喫雙份?
對了,你借我東西,跟我打招呼沒?”
許舒叼了雞腿在口,輕輕一扯,撒下一大塊肉來。
晏紫俊臉飛紅,知道許舒在說她假稱姓“許”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