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讓意外而來的孩子打亂她的步伐。
更不會讓這個孩子再次步上一世的後塵。
“厲謹行，我們不會在一起，無論現在還是未來。”
“這一點我們都可以確認。”
“所以這個孩子是個意外發生的錯誤。”
“既然是錯誤，就要及時終止。”
“所以你不應該來我家，不應該見我奶奶。”
“更不應該把事情鬧大。”
顧念思路清晰冷靜，沒有絲毫的不捨。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可她這樣冷冰冰的態度，讓厲謹行眉心的寒冰越聚越多，他像不認識一樣盯着顧念。
她變聰明瞭，可是，隨着頭腦聰明，心腸卻硬了。
“顧念，你知道我們在談論什麼嗎？一個孩子，一個小生命。”
“還不是。”顧念打斷他。
她心理並不好受，更希望他再煽情，她怕自己忍不住，做出軟弱的判斷。
厲謹行不會明白，出生對於這個孩子就是殘忍。
厲謹行盯着顧念，像不認識一樣看着她。
“顧念，我們結婚吧！”
也許她需要最直接的保證。
顧念笑了，上午還勸過厲品言的話，轉眼就要用在自己身上了。
她們可以接受不受，卻無法接受被迫在一起。
“爲什麼？”
“我想要你，要孩子。”
顧念有些恍神，看着厲謹行，不由喃喃。
“如果你知道這個孩子的下場，你還會說你想要他嗎？”
厲謹行心中突然有種想法劃過，孩子的下場？她到底是知道了什麼？
這一世她的變化，難道是因爲她也記得？
她知道孩子的結局，知道她自己的結局。
所以她拼了命的想要逃離，拼了命的要遠離他。
“你說什麼？”厲謹行緊張地盯着她的眼睛。
顧念輕笑，“沒什麼。只是我喫過事後藥，怕會影響胎兒發育。如果他不健康，不如···”
“不會的。”厲謹行態度堅決地打斷她。
“我當然也希望，可是藥物的事情，醫生也說不清。”
“你喫的不是事後藥。”
厲謹行說出真相。
顧念先是一愣，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
厲謹行放在自己身邊的保鏢。
買藥那天，莫名其妙把自己的藥撞掉的男人。
“你換了我的藥？”
顧念眼底是冷透了的光。
那時候他就想好要用這種方法迫使自己就範了嗎？
他明明不愛她，爲什麼要做出這樣自私的決定？
他草率地讓人換掉她的避孕藥時，可曾想過她的未來，和孩子的未來？
還是說，他只是單純的想讓她難堪。想讓她易於控制。
厲謹行沒有回答，可他的沉默恰恰肯定了顧念的猜測。
她的一切正在走上正軌，她有公司要忙，要賺錢攢錢。要短期內完成兩門學科。
還要追查媽媽的死因。
就因爲他不負責任的換了她的藥，她就要讓一切都停下來嗎？
“厲謹行，你無恥！”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告訴他。
然後起身，拉開房門，“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請離開我家。”
厲謹行沒料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強烈，他想解釋。
“我不會因爲孩子被你脅迫。”
“更別說什麼負責，我不需要！”
厲謹行眼底閃過深痛，起身走到門口，定定俯視着她的臉。
“是我的孩子，我自然要負責。”
“沒有我的同意，你沒權力處置他！”
顧念氣得狠了，猛地將他推出門去，情緒有些失控地尖叫。
“你纔沒權力，你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是！”
說完她重重摔上門，靠着門失聲痛哭。
厲謹行站在門外，聽着屋裏委屈的哭聲，他無語。
接受他，讓她如此痛苦嗎？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不痛不哭？
顧念摸着自己的小腹，痛苦地蹲下身子，把頭埋在雙膝間，捂着嘴不住地嗚咽。
奶奶出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她，心痛地連忙把她扶到桌邊。
“奶奶，對不起，是我做事太糊塗！”
“奶奶知道，不怪你。可是你不是喜歡這個厲家小子嗎？他剛剛徵求我同意，想娶你，這不是挺好的事，到底是怎麼了？”
“奶奶，我不能嫁給他。”
顧念眼淚又不爭氣地流出來，“我也不能要這個孩子。”
老人嘆着氣搖頭，她不懂。
“你們年青人是咋想的，奶奶確實不懂。”
“可是，孩子都有了，不能湊合着過嗎？”
顧念搖搖頭。前世她想盡辦法嫁進厲家後，也以爲雖然厲謹行不愛她，但她能慢慢打動他。時間長了，婚姻也能湊合下去。
可是最後她換來的卻是悽慘無比的結局。
溫如栩始終在厲謹行的心裏，無論她怎樣，都無法取代。
“沒事，不傷心，你怎麼決定都好。”
“奶奶支持你，你要孩子，奶奶帶你帶，你不要奶奶陪你去醫院。”
顧念覺得窩心，摟着奶奶哭得像個孩子。
次日，顧念還是照常去了學校。該聽的課一分鐘都沒少。
傷心歸傷心，她的目標卻不會改變。
今天的計算機課，陸承遠居然缺席了。
她心裏有些奇怪，下課後出了教室就碰上了厲品言。
厲品言已經不那麼頹廢了，打扮得依舊精緻，但眼底淡淡黑色，出賣了她。
應該是沒睡好。
“陸承遠今天沒來上課。”
顧念告訴她，她只是點點頭，淡淡一笑。
“他躲着我呢。”
顧念蹙眉，想安慰她，又想起自己，不由趕緊提醒她。
“事後藥，你吃了沒？”
厲品言點點頭，“我本來想跟他談談，可一直見不到人，今天早上我把藥吃了。”
顧念張開懷抱，“來，抱抱。”
厲品言嫌棄地撇了撇嘴，“不抱。”
她盯着顧念的肚子，“我哥今早在家裏發瘋，我偷聽半天，好像是說你有了？”
顧念臉騰的紅了。
“你別到處亂說，這是個意外。”
“跟你哥沒關係，我會處理好的。”
厲品言震驚，“不是我哥的？”
“你趕緊閉嘴！”顧念去捂她的嘴。
厲品言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倒黴的總是我們女人！”
顧念拍拍她的肩膀，也有些打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