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從他懷裏掙脫,直接坐起來。

    死死盯着他的臉。

    “厲謹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厲謹行也坐起身來,扶她靠好,又把被子向上拉了拉。

    兩人靠坐在牀頭。

    厲謹行眼神放空,似乎想起了很遠的事情。

    “我少年時經歷過一次生死大劫,自那之後,我就不怕了。”

    “因爲了解,不過如此,所以不懼。”

    “可是,昨天我再一次感覺到了害怕。”

    他幽幽的說着,停頓了許久,才又繼續。

    “怕失去你,怕把惡運帶給你。”

    “我成了你的軟肋,所以你怕。”

    顧念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你想沒想過,我不僅是軟肋,也可以是依靠。”

    她握着他的手。

    “這世界,沒人可以真正無畏,你也一樣。”

    “我不會離開你,我願意更勇敢,更強大,強大到可以站在你身邊。”

    “你又爲什麼不能爲了我生出勇氣?”

    厲謹行的眸子像是被點亮了,他側目盯着她。

    半晌臉上露出瞭然的笑。

    她是聰明的女孩,他一直都知道。

    他糾結的問題,對她根本都不是問題。

    因爲她夠堅定,夠通透。

    他擁抱她,久久把她抱在懷裏。

    次日一早,顧念開開心心地起牀,臉上沒有一絲傷感。

    她聽厲謹行的話,沒有堅持去送他。

    而是陪他在家裏安安靜靜吃了早餐。

    然跟他在門口,擁抱告別。

    就像夫妻間最平常的日子。

    厲謹行也始終含着笑意。

    他回津城了。

    顧念站在窗邊看着他上了車,車子遠去,眼睛酸澀。

    但她沒哭,她不斷告訴自己,她在積蓄力量。

    重逢時,她會與他更加相配。

    厲謹行在車上悄悄跟王媽通了話。

    “她怎麼樣,沒哭吧?”

    “沒有。不過,您走了,她就開始忙碌。”

    “忙什麼?”

    “似乎是學校的事情,還有什麼計算機研究所的事情。”

    掛斷電話,厲謹行眼底含笑。

    他知道,她在努力,爲了他。

    車子並沒有駛向機場,而是駛向市中心一幢辦公大樓。

    厲謹行帶人進去,無視了前臺和保安,徑直走向電梯。

    有保安想攔,立即被他的保鏢制服。

    還有保安拿起對講機通報,也很快被制住。

    這時,前臺小姐接電話,大聲制止了保安。

    “厲總說讓他們上去!”

    大堂裏的保安人員讓出一條路,厲謹行旁若無人的進了電梯。

    厲慎安坐在暗黑色的桌子後面,似笑非笑地看着闖進辦公室的厲謹行。

    “厲總,怎麼這麼有空,來我這廟?”

    “厲慎安,別跟我廢話!”厲謹行舒展雙臂,坐到黑色真皮沙發上,睨着他。

    “怎麼這麼大火氣,表弟?”厲慎安故意把尾聲間拖着長長的。

    厲謹行嗤笑,“你這條命,是奶奶讓留下的,所以你最好珍惜,別再跟耍花招。”

    厲慎安臉色變得陰冷,“我沒有奶奶!”

    厲謹行也不理他,“昨天的禮我收到了,也送了回禮。”

    “你如果還想玩,我也可以讓你再無立足之地。”

    厲慎安眯眼,桌上電話響起,他接起來裏面傳來急促的聲音。

    掛斷後,他的神色變得極爲可怕,半晌,還是笑笑,“你還是那麼急脾氣。”

    “別招惹顧念,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厲謹行聲音不高,卻透着威壓。

    厲慎安沉默着,外面祕書又急急敲門而入。

    “老闆,我們的股票今早開盤全線跌停···”

    祕書於海娜一臉的慌張,說完才發覺辦公室內氣氛不對,站在門口,不知如何是好。

    厲慎安擡眼瞧了她一眼,幽幽道,“滾出去!”

    於海娜被他陰冷的聲音嚇得直抖,哆嗦着退出去關上門。

    厲慎安死死盯着厲謹行。

    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連晚搗毀了他扶植的當地派系的聚點。

    又讓他的公司一早上市值蒸發了十幾億。

    “這只是遊戲的開始。如果你還想繼續,我很有興趣。”

    厲謹行站起身來,邁着大長腿往外走。

    走到門口又轉身,“別招惹顧念,否則就是虧點錢這麼簡單了。”

    看着厲謹行如風一樣離開了辦公室,厲慎安臉已經恨到扭曲。

    他一把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推到地上,又手緊緊握拳。

    於海娜聽到聲音,小心地開門進來。

    “厲總···”

    面對一向陰晴不定的老闆,她也不確定,該不該去幫他收拾。

    可她知道他很生氣,她又想去安慰他。

    “過來。”厲慎安笑得帶了幾分邪魅。

    於海娜壯着膽子走過去,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殘局。

    可下一瞬,厲慎安突然掐住她的後脖子,強迫她跪在地上。

    於海娜嚇得不敢反抗,只能跪在地上收拾。

    她知道這個男人只是生氣,只是脾氣不好,大多時候他都是很溫柔的人。

    厲慎安看着跪在直哆哆嗦嗦的女人,不知怎的怒火更甚。

    直接起身,拖着她的頭髮把她拖到一邊的沙發上。

    然後開始緩緩解自己的皮帶。

    於海娜嚇得瑟瑟發抖,卻不敢反抗。

    “厲謹行愛上了一個女人,他居然會愛上女人···”

    他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問於海娜,“你愛我嗎?”

    於海娜怔怔看着他,都忘了發抖。

    他的臉那麼精緻,眼中的傷那麼痛,她想愛這個男人。

    可是她不敢。

    厲慎安看她癡癡地看着自己,下一瞬又笑了,“我不需要愛。”

    說完,他直接俯身,沒有任何情感的要了於海娜。

    於海娜痛到掉眼淚,卻不掙扎,她不斷告訴自己。

    他只是太生氣,太悲傷了。

    她可以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厲慎安眼底全是狠戾,看着她的眼淚,只是嗤笑。

    “哭什麼?你不是愛我嗎?你應該高興!”

    於海娜死死咬着脣,不讓自己痛呼出聲,手卻小心翼翼的輕撫着他的後背。

    她想安慰他,如果自己的身體可以撫慰他心底的傷,她不怕疼。

    厲慎安根本不在乎她在想什麼,只是發泄着自己的怒氣。

    她眼淚流得越多,他越有一種嗜血的興奮。

    厲謹行,顧念!

    發怒也好,至少在乎。

    他在乎,那不是很完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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