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謹行乖乖躺到牀上,颳了鬍子的臉有了些精神。

    但眉宇間還是淡淡的疲倦。

    顧念可以想象他趕來的有多急。

    她越來越確定,這個男人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

    厲謹行拉着顧念躺到自己身邊,就那樣直勾勾盯着她的臉,像永遠也看不夠。

    顧念也回望他,沒有慾望,只有彼此的溫暖。

    厲謹行的眼皮漸漸沉重,顧念也微眯了眼睛,握着他的手輕輕摩梭着。

    一直到他呼吸變得平穩悠長,她才悄悄起身。

    他是真的累了,她起身並沒吵醒他。

    顧念去了書房,按原計劃把功課完成,還有M國這邊的金融交易,有更多的數據需要分析。

    她設計了一個分析模塊,還在試運行,她還沒有放到她的金融公司去,只在自己的計算機上反覆試驗着。

    已經利用它的分析賺了不少,但她也沒吊以輕心。

    金融市場瞬息萬變,只有每日分析,吸收各種不同的社會動態,才能找到規律。

    她的優勢就是前世的記憶。

    雖然她很長時間都在精神病院,但每天還有集體看電視的時間。

    所以她對國際動向和大事發展的大致方向都是瞭解的。

    所以在大方向的判斷上不會出錯,這就容易多了。

    她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着。

    有聊天彈窗彈出,是厲品言。

    “顧念,我哥是不是去找你了?”

    “嗯。”

    “他還真成情聖了。”

    顧念發了個得意的表情給她。

    “瞧給你美的。你可別太得意,溫如栩可是還虎視耽耽呢。”

    “你見她了?”

    “在我哥家賴着呢。”厲品言發了個很不屑的表情。

    “我就覺得她想法不單純,什麼脫敏治療,那個心理醫生也不專業。”

    顧念:“你怎麼判斷的?”

    “我覺得她鬼鬼祟祟的。今天我去我哥家,她跟那個霍莉在樹林裏跟一個保鏢說話,看見我走過去,那個保鏢就跑了。”

    “聽你哥說,她每天都在莊園裏散步,可能是偶然吧。”

    厲品言沒再說什麼,只是表達了一下她對溫如栩的不喜歡。

    然後兩個人就開始談公司的事情。

    她們的金融公司發展的很順利,有了厲謹行,杜老太太這種級別的大客戶,公司很有說服力。

    厲品言又拉了一羣她的朋友投資金進來由她們代投資,都是富家子弟,出手闊綽。

    第一輪投資見到好處後,這些人又幫公司做了一拔現實廣告,有更多的有錢人願意把錢放到她們公司。

    “還有,現在有個好項目,很多投資公司都參與了一把,就是秦氏在開發的海港中心項目。”

    一聽這個名字,顧念立即警覺起來,“是秦家年前拿到的那個港口?”

    “對,他們給的回報率非常好。沒有背景的投資公司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但我姓厲,多少管點用。”

    “千萬不要投。”顧念立即警告。

    “爲什麼?”

    厲品言不解,這可是她好不容易談來的入場資格。

    顧念沒法跟她解釋,但她清楚記得,當然她在新聞上看到海港中心在一場火災中燒燬,釀成巨大經濟損失,十數人命喪大火,連消防員都犧牲了三名。

    “那是秦家的項目,上次針對你哥的槍擊事件很可能是他們做的,你哥一直在查,秦家跟你們家是對立的,所以你不能投。”

    這些事厲品言並不清楚,她一直是家裏單純小公主,厲謹行不願意把這些爛事告訴她。

    但顧念只能把這當藉口,她總不能說海港中心將來會着火。

    厲品言嚇了一跳,“是秦家做的?我還以爲是厲慎安。”

    顧念:“你也知道厲慎安的事?”

    厲品言:“應該是我問你,你怎麼知道厲慎安?這是我們厲家的禁事,從不外傳,我哥連這都告訴你了?”

    顧念:“厲慎安就在M國,我今天還被他威脅了。”

    “他是個神精病,把殺我哥當畢生目標,隔三差五就···”

    說到這厲品言停頓了,“我瞎說的,其實沒什麼事。”

    顧念知道她這是怕自己擔心厲謹行,只是她不知道,她們在M國已經經歷過一次厲慎安的追殺了。

    “他鬥不過我哥,我哥十幾歲時就把他打敗,趕出厲家了。想對付如今的我哥,他更沒戲。”

    “溫如栩就是在那次事件中救了你哥嗎?”

    “嗯,在茂縣。當時多虧她把我哥藏在山裏,我哥纔沒被厲慎安殺死。”

    “溫如栩一直都叫這個名字嗎?”顧念緊張地手有些抖。

    有些懷疑她似乎找到答案了。

    “嗯,她自己說她叫溫如栩,因爲是超生的孩子,沒有戶籍。她的身份都是我媽幫她辦的。”

    顧念更肯定了,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清瘦蒼白的臉。

    “她當時因爲臉受傷,兩次整容手術後,纔去拍的戶籍照片。”厲品言又補充道。

    果然,顧念冷笑,之前她就曾經恍惚過,溫如栩的眼神總是有些熟悉的感覺。

    雖然她的臉是陌生的,卻總覺得她像某個人。

    一個她童年的朋友,突然消失的朋友。

    原來她不是突然消失,而是選擇了一種方法改變她的未來。

    顧念坐在書房,心情十分複雜,當年救厲謹行的不是溫如栩,而是她自己。

    她對那個混身是血的少年已經記憶模糊,當時連他的臉都沒有看清,只是記得他的眼神很兇狠。

    後來他消失了,跟他一起消失的還有她當年的好朋友,溫燕。

    她也想起厲慎安身上那種似曾相識的恐懼感覺從何而來了,那是因爲當年他曾用槍指着她。

    厲謹行推開書房的門看到的就是沉思的顧念,看到他進來,她擡起頭,眼神很複雜。

    “你怎麼醒了?”

    厲謹行走到她身邊,俯身附在她耳邊,“你不在,睡不踏實。”

    “嘁。”顧念嗤笑,“我天天都不在,你不是照樣睡覺。”

    “那不一樣。”厲謹行蹭她的頸窩。

    顧念被蹭得癢癢的,慌忙起身,“好了,我現在去睡。”

    “剛剛在想什麼?”厲謹行問起她剛剛若有所思的樣子。

    顧念盯着他,半晌,只是輕輕道,“厲品言建議投資秦家的海港中心,我沒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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