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高高的坐着位矮小的老者,身旁站着韋家長老韋志安。
在他們兩個人身前的地板上,跪着一個少年,正是之前發現韋山長生燈滅了的韋辛。
他將頭埋在地板上,身體像是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畢竟此刻面對的,是韋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長老韋天瀚。
屋中的空氣彷彿凝滯了,大長老的臉色陰沉不定,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只是,一會兒屋中傳來“沙沙”的聲音。
韋辛斜着眼睛看去,猛的發現,大長老所坐的金制交椅,在他大拇指摩挲過後,變成了一道道的金粉灑落在地。
他心中一哆嗦,連忙又將頭低了下去,感覺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大長老雖喜形不於色,可是那被碾碎的金子,足以說明了他心中的怒火。
韋志安站在一旁,也不敢說話。
沉默良久,韋天瀚閉着眼睛,嘴脣微動,終於開口了:
“老六死了,這可能就是他的命,可是......”
猛然間,他的眼睛忽的睜開,豁然起身道:
“我堂堂京州古武世家一個大供奉,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中州地淵,若是不討回來個說法,豈不是被天下人恥笑?
要是傳了出去,以後我們韋家還如何在大夏立足,等家主出關,我又怎麼對得起他對老夫的信任。”
感受着他由內而發的怒火,韋志安連忙低頭道:
“大長老說的是!”
他恨恨道:
“此事一定是白夜之眼那小子所爲,大長老你只要下令,我馬上到地淵去,廢了那個小子的修爲,將他抽皮拔筋,解我韋家心頭之恨,祭老六在天之靈。”
韋天瀚揹負着雙手,目視前方:
“老五,這麼多年來,你的格局還是這麼小,你覺得大宗師境的老六,會被一個少年殺了?
就算他從孃胎裏出來就修武道,也不可能殺了老六。”
韋志安面色有些驚訝,問道:
“大長老,我實在想不出,誰還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殺咱們韋家的大供奉!”
韋天瀚哼了一聲:
“老五,你好好想想,大夏這些年來,一直好好的,爲什麼突然多出來了這麼一個小子來攪局?
先是殺孫家長老,又是滅丹鼎閣,你覺得若是此人背後沒人撐腰,他敢這麼猖狂?”
韋志安湊近了道:
“那,大長老您的意思是......”
“長久以來,三大組織一直視我們爲眼中釘肉中刺,嫌我們佔用的修煉資源太多,平日裏出力太少,早想找我們茬兒了。
只是礙於我們實力過強,再加上多年來的底蘊,他們不敢輕易對我們動手,可是不輕易對我們動手,不代表他們不敢對我們動手。”
聽到此話,韋志安倒吸了口涼氣,驚道:
“大長老,您的意思是,這小子是三大組織故意放出來的。”
韋天瀚點了點頭:
“我早就懷疑,三大組織暗中想對我們動手了,只是苦於沒有機會。
他們故意找這麼一個天才少年,把他推動前臺,來攪動大夏的這灘渾水。
他轉過頭,看向韋志安,一字一句道:
“記住,只有亂,纔有變,變中才有機會,三大組織這一手陽謀,玩的可是極高啊。”
聽大長老這麼一分析,韋志安心中一震:
大長老就是大長老,考慮事情永遠是這麼深謀遠慮。
他低頭道:
“剛纔是我莽撞了,接下來做什麼,我聽大長老安排!”
韋天瀚點了點頭,隨即看向跪在地上的韋辛道:
“這小子知道的太多了,必須化掉他腦子中的意識,否則傳了出去,於我們韋家不利。”
“好!”
韋志安自然知道大長老心中的意思。
要是今天的消息傳了出去,讓大夏人知道韋家損失了一個大供奉,不僅會被恥笑,還會被那些有心人鑽空子,取代韋家的勢力範圍。
他伸手打出一道灰光,直直的鑽進了韋辛的識海中,將他的意識攪的七零八落。
“啊”的一聲響,韋辛瞬間躺倒在地,嘴裏不停的吐着白色唾沫,就像是發了羊癲瘋。
意識空間被毀,從今往後,他只能做個癡呆人了。
“我已經查探過,此子是韋家一個遠方旁系血脈,通過關係到了咱們本家修煉,只是天賦一般,目前在看守長生堂。”
韋天瀚面無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少年道:
“一會兒我會通知人將他拉走,送回他的家族,就說是他修煉走火入魔了吧......
對了,你吩咐下去,給這少年的家族多拿幾顆丹藥,就算再遠的旁支,也是咱們韋家的人,不能寒了他們的心!”
“明白,大長老慈悲!”
韋志安微微頷首,目光虔誠。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韋天瀚的臉上佈滿了一層冰霜:
“怎麼辦?別人都騎到咱們頭上拉屎了,若我們韋家還這麼忍下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掉大牙?”
“那大長老您準備......”
韋天瀚頓時散發出一道恐怖至極的殺氣:
“既然這個少年是最大的變數,那咱們就斬掉這個變數,讓大夏復歸平靜!”
感受着大長老身上的殺氣,韋志安也忽然間殺氣騰騰怒道:
“既然這樣,我希望大長老派我去地淵,我一定把那小子給你帶回來親自審問。”
韋天瀚搖了搖頭道道:
“這一次,我和你一起去!”
“什麼?”
韋志安彷彿聽錯了,驚道:
“大長老你也要去地淵?現在家主閉關,你可是咱們韋家的支柱,不能輕舉妄動啊,畢竟京州還需要您坐鎮。”
“無妨,京州這些關係,平日裏都鋪墊好的,況且我去去就來,沒什麼大事。
而且既然三大組織,能將那個少年推到前面,難道就沒有什麼後手嗎?
咱們以韋堅爲幌子,吸引了雷部的注意,然後派出了老六,就這我們都失敗了。
你不覺得很蹊蹺嗎,你還覺得你一個人去地淵,就能搞定?”
大長老的分析,韋志安的心裏越來越恐懼,連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