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擡眼看去,是一個細長的瘦臉的老頭兒,頭髮皆已斑白,可臉上卻無半點皺紋。
他揹負雙手掃視一圈,懸在了衆人的身前。
“見過離長老!”
離逸斜斜的看了皇甫烈一眼,冷聲道:
“你眼中還有我這個長老?”
皇甫烈將手中的長刀,重新扛到肩膀上。
從看到離逸長老的這一刻,他就知道這一戰,是打不起來了。
他雖然是滅妖軍一方,和赤靈院分屬不同的組織,可是三大組織向來不分家。
再加上平日裏滅妖軍和赤靈院聯繫最多,皇甫烈又是滅妖軍的將軍,所以和離逸最是熟悉。
皇甫烈摸着後腦勺,嘿嘿傻笑一聲:
“離長老說的哪裏話,您老人家來了,這哪還有我放肆的地方。
你看,我這不是把這四十米大長刀,都收起來了嘛!”
“咯咯......”
看着他一副窘迫的樣子,身後傳來了應紅衣和陳昕的笑聲。
“不許笑!”
皇甫烈扭過頭,兇巴巴的看着她們兩個。
離逸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混不吝的樣子,也懶得跟他計較。
他轉而看了一眼雷殿春和韋天瀚,面色平靜,緩緩開口:
“今天這地淵獸潮,倒是熱鬧,沒想到韋家大長老和雷部長都來......
應紅衣——”
突然被離逸喊了這麼一聲,她連忙衝着離逸長老一拜,低下頭道:
“紅衣在,請離長老示下!”
離逸呵呵笑了一聲:
“你這個中州地淵城主,真是好大的面子,滅妖軍大將軍皇甫烈將軍,白夜之眼雷殿春部長,古武世家韋天瀚大長老......
三大勢力,一股腦兒的都過來給你助陣了,就連老夫都羨慕至極啊!”
應紅衣一愣,不知道離逸長老這話什麼意思,再拜謝道:
“都是前輩心疼晚輩,怕獸潮試煉出了亂子,我代表我們臨淵城,對大家的支持,感激不盡!”
離逸哼了一聲:
“你倒是被他們心疼了,那你可知道,萬一其他地淵出了亂子,又有誰能幫助他們?
有些人,只顧自己的私心,置大夏整體利益於不顧。
我問你,要是大夏國境線,和其他的地淵出現問題,你們這些人全都窩在這處地淵,又怎麼能對其他地方施救?”
“這......”
應紅衣頓時啞口無言。
從大夏的全局利益出發,離逸長老的話確實沒錯。
像是皇甫烈,雷殿春和韋天瀚這樣的高手,都是大夏儲備戰略資源。
他們雖然平時在京州,可如果各地一旦有變,他們會被第一時間通知到位。
如今幾人,都窩在中州這處不大不小的地淵,一旦外面有失,恐怕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小輩不懂事,你們幾個,也不懂事嗎?”
離逸長老的口氣,越來越硬:
“大夏之律,你們是不是都忘光了?!”
感受着離逸長老的怒氣,雷殿春把目光看向別處,心裏暗道這個老小子故意小題大做,想先從道義的角度鎮住我等。
只有皇甫烈,衝嬉笑一聲道:
“離長老,咱別這麼着急嘛,這不是有急事才緊急趕過來了嘛,您老先消消氣。
老雷,快來給離長老賠不是,都怪你,非要我跟着你來!
你看,把離長老氣成什麼樣兒了。”
聽了皇甫烈的話,雷殿春氣的頓時七竅生煙。
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快就把自己賣了。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衝着皇甫烈冷哼一聲,依舊沉默不語。
韋天瀚看着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看似離逸是在斥責他們,可是他明顯感覺到,他們三個人的關係更近。
他向前一步道:
“離逸長老,不是我韋家不遵從大夏之律,我們今日前來,只爲討還一個公道。
既然你今日來了,又是掌罰堂首席長老,那今天就由你來主持公道。
此事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處置,那傷的,將是全天下古武世家的心。
那以後,還怎麼能讓古武世家,再爲大夏兢兢業業浴血奮戰。
希望離逸長老今日,不要寒了天下古武世家的心。”
離逸不動聲色的看過來,臉上古井無波。
他心裏清楚,韋天瀚這麼說,無非就是想拿天下的古武世家來壓自己。
可是他能當時掌罰堂的首席長老,絕不會喫古武世家這套。
他朗聲道:
“韋家大長老,地淵發生的事,剛纔我也通過自己在臨淵城的所見所聞,獲得了一些可靠的信息。
不知道大長老嘴中所說的公道,到底是什麼,需要我主持什麼?”
韋天瀚心中一震。
讓他沒想到的是,離逸這個老狐狸,並不是冒然前來,而是下地淵後,先做了一番功課。
赤靈院的人,果然沉得住氣!
可是韋家,決不能就這麼喫一個啞巴虧,他們失去的,可是一位大供奉。
韋天瀚硬着頭皮道:
“我們韋家,一向支持三大組織的工作,這次地淵獸潮,我們韋家大供奉韋山和韋堅,都來到了地淵中協助滅妖軍戰鬥。
可是就在之前,大供奉韋山的長明燈突然熄滅,我和五長老前來,就是爲了查驗韋山長老是怎麼死的。”
“我呸!”
應紅衣厲聲罵道:
“你們還有臉說來幫助滅妖軍?我就問你,他們兩個下來後,可幫我們滅妖軍斬殺了一隻妖獸?真是恬不知恥!”
“就是,那個韋堅,從我來地淵後,就一直纏着我比鬥,根本一直妖獸都沒殺!”
“你們睜着眼睛說瞎話,蠱奇獸不是我殺的?”韋堅大喝一聲。
“呸!你還有臉說是你殺的,要不是我們之前把它打成了重傷,你會有機會擊殺蠱奇獸?
你們韋家人,真是厚臉皮!”
就在這時,一道冷喝聲暴起:
“混賬,敢羞辱我們韋家!”
韋志安面露憤怒,一道狂猛之氣衝着應紅衣襲來。
“你個王八蛋,敢當着老子的面動老子的人,瘋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