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伯珩沉着聲音問道。

    “您的父親……還有多少時間?”

    這個問題其實非常無理,甚至是越界,司家雖然是南國的超級大財閥,但皇室更迭他們從來不會正面參與。

    那個位置的鬥爭也只是內閣,軍方,還有皇室之間,財閥只要站對隊,穩定賺錢就行。

    但現在司家卻不得不參與,司伯珩明白這一點,何況,大公子應該是顏茸茸的親生父親,而且他知道,大公子也是非常在意茸茸的,所以讓他對他也產生了親近感。

    大公子沉默了一會兒,才聲音很低的說道。

    “三個月左右。”

    司伯珩輕輕嗯了一聲。

    皇室莊園主宅,大公子的府邸。

    大公子端坐在書房內,看着手機屏幕上司伯珩的號碼從通訊錄慢慢消失,才把手機放下。

    他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兩張照片。

    兩張照片上的人都很年輕,最上面那張是顏茸茸,下面那張照片上的人其實跟她長的很像,除了臉型比顏茸茸稍寬一些,還有通身氣質不一樣,她們真的很相像。

    “月茹,我真的沒想到,我們的女兒居然真的還活着,她還活着啊,你肯定也很高興吧?皇室太累了,她做個普通人挺好,你也希望她是個普通人吧?”

    他的手指摩挲着兩張照片,俊雅的臉上帶着溫柔的笑,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本來他並不想要那個位置。

    李毓敏想要就給她吧,可是如今,怕是不爭不行了,因爲他的女兒還活着,他不能讓李毓敏一家獨大。

    正在緬懷亡妻,思念女兒時,手機再次響了。

    李毓舟像是早有預料一樣,直接接了起來。

    “大哥,蓉蓉在我這兒呢,我知道你回國之後就一直很忙,還沒來得及見她吧?我安排你們見一面?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

    李毓舟冷下臉,聲音低沉。

    “見什麼?我爲何要見?毓敏,你想幹什麼我知道,但隨便給我找了個女兒這種手段太拙劣了,我的女兒在19年前就已經死了,被李紅帶着一起跳了河。”

    李毓敏輕笑了一聲。

    “大哥,你真的不想見她嗎?但她可是很想見你這個父親呢,現在她很依賴我這個姑姑,不願意跟我分開,不然我就直接給你送過去,跟你團圓了。”

    “我說了,我的女兒已經死了。”

    李毓舟的聲音中已經染上憤怒,這聽在李毓敏耳中卻讓她笑意更擴大了幾分。

    她大哥一向淡然,遇到徐蓉的事這麼沉不住氣,更暴露了他內心的急切跟焦躁,何況,她的人早就發現徐蓉身邊多了不少保護她的人,肯定是她大哥的人。

    既然暗中保護,卻不認她,這更加讓李毓敏確定自己沒找錯人,而且她手上這張王牌會有大用。

    “哥,既然你認爲她不是,那我就幫你處理了她吧。”

    “李毓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喪心病狂了?”

    李毓敏斜靠在沙發上,脣角帶着沉睿的笑。

    “大哥,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只是一個無辜的人而已,你何必牽連她?”

    李毓敏看了一眼樓梯,一個健壯的年輕男人端着兩杯紅酒走了下來,男人只穿着一條內褲,外面鬆鬆垮垮的披着一件浴袍。

    結實修長的雙腿露在外面,八塊腹肌更是顯露無疑。

    他把一杯紅酒遞給李毓敏,自己則坐在了李毓敏身邊,手不老實的摸向她的腿。

    李毓敏搖晃着杯中的紅酒,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男人立刻縮回手,垂着頭不敢再動了。

    “滾一邊去”

    年輕男人很聽話,真的站起來走開了。

    李毓敏繼續對着電話裏說道。

    “大哥,我覺得我們需要見面好好談一談,父親病重,皇室這邊總是應該早做準備的不是嗎?”

    “我如果不去呢?”

    李毓敏一笑。

    “您是大殿下,如今南國權勢最大的人,你不來我能有什麼辦法,只是蓉蓉有點兒可憐,她自從知道你是她的父親之後,每天都期待着與你見面呢。”

    電話裏傳來李毓舟劇烈的咳嗽聲,還有水杯打翻的聲音,有貼身伺候的人快步進來喊着找藥,李毓敏靜靜聽着,不掛電話,也不催促。

    李毓舟咳嗽了很長時間才平息,隨後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去,地點發我手機上。”

    其實現在的南國局勢非常緊張,皇室雖然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但那位病重的消息還是被上層很多人都知道了。

    四公子方,內閣更是動作不斷,相比於他們,李毓舟跟李毓敏是最沉得住氣的,另外的部隊那邊一直爲的是百姓,不站隊。

    而遠在普羅旺斯的司伯珩,此時心裏也開始了他的謀劃。

    他最先接到的電話是司老爺子的,告訴了他目前的局勢,之後是大公子方的消息,後來大公子又親自打了電話過來。

    三個月,他只有三個月的時間。

    一個人在夜色中坐了很久,他一直看着遠處的天空,雖然黑暗當空,但終究還有一輪彎月懸掛,黎明終將會到來的。

    他站起身,轉身回了城堡。

    剛纔小丫頭估計委屈了,他看到她在門口站的手腳冰涼,所以沒控制住自己,說話聲音大了些。

    嘆了口氣,徑直上樓。

    走到房門口,他慢慢擰動門把手,雖然很輕,但還是難免發出聲音。

    他推開門進去,又回頭輕輕的關上。

    屋裏很黑,一盞燈也沒開,牀上蜷縮着一個身影,司伯珩走近,發現她居然連被子都沒蓋,當即就顧不得輕手輕腳了。

    趕緊蹲下來去摸她,果然,摸到一片冰涼。

    他把被子拉過來給她蓋上,顏茸茸立刻就纏了上來,手抱住他的腰,整個小身子都往他懷裏縮。

    “我錯了,我下次不會了。”

    司伯珩抓着被子,聽着女孩悶悶的聲音,心裏的什麼火也沒了,他儘量用心平氣和的聲音說道。

    “爲什麼不蓋被子?”

    顏茸茸用力抱緊他,又往前拱了拱。

    “剛纔睡着了,睡之前蓋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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