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伯珩終究是沒能在家過春節。

    他不知道怎麼跟顏茸茸說的,反正在他接到大公子通知要出發時,顏茸茸牽着他的手,一直把他送到了飛機上。

    她是親眼看着飛機起飛的,之後就一個人回了房間,耿歡,溫姨都不讓跟着。

    唐韻研本來在唐氏集團查看近期的財務報表,接到溫姨的電話,也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可是她回來敲門,顏茸茸卻依舊沒開,只是跟她說自己沒事,就是困了,要睡一覺。

    唐韻研勸了她很久,告訴她司伯珩肯定會很快回來,會陪着她一起進產房,一起迎接寶寶們。

    顏茸茸好像真的睡着了,房間裏並沒有什麼反應。

    之後的日子她就很沉默,晚上唐韻研不放心她一個人,想陪着她睡,可顏茸茸也拒絕了。

    她忽然不愛看火鍋店的賬單了,交代方橙幫忙覈對就行了。

    臘月二十八,整座城市都變得喜慶,熱鬧,到處都充斥着過年的氣氛,顏茸茸卻不再愛出門,整日整日的在房間中睡覺。

    司家的人都很擔心她,怕她身體出問題,便安排人時刻看着她。

    顏茸茸發現之後,便很乖巧的儘量白天下樓,在花園裏走走,給綠梅澆澆水。

    唐韻研想跟她談談心,但顏茸茸好像不太想談,她很乖巧,讓喫飯就喫,讓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

    她還是以前的顏茸茸,可是她的臉色卻還是一天比一天差。

    有幾次溫姨早上起來給她換洗牀單,發現牀單是溼的。

    爲此她特意問過顏茸茸,她也只說沒事。

    唐韻研怕她是不是提前羊水破了,所以牀單會溼,所以在家裏留了兩個宥尼醫院的婦產科大夫,大夫給顏茸茸檢查之後,告訴唐韻研還沒到生產的時候,羊水沒破。

    雖然確定顏茸茸沒事,但唐韻研還是很焦慮,唐家財務報表的事她也交給了自己的親信去看了。

    現在有富婆財閥夫人們約她出門打牌或者做美容,她都不去了,就天天在家裏守着顏茸茸。

    司伯珩在離開的第二天,司家就聯繫不到他了,司老爺子安撫大家說這是正常的,他所在地方是禁止跟外界聯繫的。

    臘月二十九,唐韻研帶着顏茸茸回了一趟以前司伯珩的公寓,顏茸茸挺着大肚子,拿着抹布一點一點把家裏擦的乾乾淨淨。

    唐韻研也跟着幹,不過顏茸茸的話明顯多了一些,說起自己剛住進來時的忐忑跟尷尬,還有當時的心境。

    臥室的牀頭櫃上擺放着兩人那時候照的唯一一張卡照片,顏茸茸拿起來輕輕的擦拭着,臉上帶着笑容。

    “其實當時拍這張照片,我是想留着的,我怕自己以後會忘了孩子的爸爸長什麼樣,媽,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唐韻研走過來,低頭看了看那張照片,無奈道。

    “你看看這個小子,板着一張臉,誰能看出來他心裏的想法,他呀,其實小時候不這樣,但十二歲的時候就在國外跑,我那時候其實也不知道,國外有很多司家的基地,你知道基地嗎?”

    顏茸茸搖搖頭,她不知道,司伯珩沒說過,她也沒去了解過。

    唐韻研拿過照片,手指摩挲着照片上的司伯珩跟顏茸茸,顏茸茸笑的很羞澀靦腆,司伯珩則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茸茸,你知道南國的財閥爲什麼會有那麼高的地位嗎?甚至幾家大財閥能夠威脅到皇室的地位,因爲他們都是擁有自己的部隊。”

    顏茸茸神情一凝,猛的看向唐韻研。

    “他是……”

    唐韻研對她笑了笑。

    “不要擔心,現在是他擔心你,知道嗎?那小子命大的很,不會有危險,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要是出了什麼事,纔是真的要了他的命。”

    顏茸茸點點頭,想了想,還是把那張照片放回了原位,這個公寓以後雖然不會常住了,但卻是他們的第一個家,還是要有生活的氣息,所以兩人的合照還是放在這兒吧。

    從公寓回到老宅,顏茸茸又上樓去睡覺了。

    她好像真的很累,很困,唐韻研趴在門上聽了好一會兒,感覺她很快就睡着了。

    可是在晚上時,她又一次爬起來去門口聽,卻聽到了顏茸茸隱忍的悶哼聲。

    她趕緊敲門。

    “茸茸,我進來了。”

    顏茸茸的房門沒鎖,她開了燈,就看到顏茸茸蜷縮在牀上,自己抱着腿在不停的用拳頭砸。

    唐韻研大驚。

    “茸茸,你在幹什麼?”

    她快速衝過去,一把抓住了顏茸茸的手,可是卻感覺她滿手心都是汗,額頭更是被汗水浸溼了。

    司家老宅此時的燈很多都亮了起來,不僅醫生跟傭人們趕緊跑了過來,就連司老爺子也驚動了,他穿着睡衣,拄着柺杖急急忙忙的過來。

    “怎麼了?茸茸怎麼了?”

    司騫趕緊扶住他。

    “醫生進去了,爸,您彆着急。”

    醫生看到顏茸茸腿的情況之後,也有些震撼,竟然這麼嚴重。

    當即決定給她輸一些補充營養的藥,護士則是把顏茸茸的腿放到自己腿上,慢慢給她揉。

    等到那筋都疏通了,顏茸茸泄力般的躺了下去,整個人像是鬼門關走了一圈兒。

    溫姨在一旁已經哭起來了。

    她可是每天都親自給顏茸茸洗牀單跟衣服的,想到那溼噠噠的睡衣,還有牀上那一大片的水漬,她簡直無法想象,顏茸茸之前到底是怎麼忍受過來。

    唐韻研也紅着眼睛,死死抓着顏茸茸的手。

    “你這孩子,你每天晚上這麼疼怎麼不說啊?自己一直忍着,”

    顏茸茸的眼睛慢慢有了焦距,她的嘴脣發白,看着唐韻研勉強笑了笑。

    “媽,我沒事,就是當時疼,揉揉就好了,以前司先生在家的時候,我一疼他就給我揉,揉開了就不疼了,他現在不在家,我自己也能揉開的。”

    唐韻研伸手把她被汗水沾溼的頭髮都理順了,哽咽道。

    “那你也得告訴我們呀,阿珩不在家,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們也是你的家人,你現在懷着孕,你說你要是出什麼事兒,阿珩回來我們怎麼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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