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坦率。”太后笑了一聲,身子靠在軟榻上,一臉疲態的閉目養神。
兒孫不爭氣啊,靈雯若是有唐南兮的半分聰慧和膽色,也用不着她這個眼看着就要入土的人操這份兒心!
只是……可惜了啊!
唐南兮既然入了淮安王府,越是聰慧,也就越是留不得!
“臣女問心無愧,沒什麼好遮掩的。”唐南兮聲音沉靜,“更何況太后懷疑臣女也是正常。”
唐南兮淺笑出聲,“言盡於此,太后可以自己定奪。”
唐南兮頷首噤聲,進退有度。
“先去看看靈雯吧,皇后之事,哀家自有定奪!”太后沉吟了幾秒,最終是沒讓唐南兮去請皇后。
太后和唐南兮到蕭靈雯的住處的時候,蕭靈雯大概是折騰累了,正在軟榻上休息,看到唐南兮進門剛要發作,視線觸及太后的瞬間,生生的憋了回去!
“見過靈雯公主。”唐南兮頷首作揖,禮數算不上週全,但總歸是沒有落蕭靈雯的面子。
“淮安王妃是來醫治你的臉的。”太后聲音雖然平和,卻不容拒絕!
“醫治?就憑她?”蕭靈雯冷哼了一聲,眼神怨毒,手掌不自覺的撫上臉頰,掌心凹凸不平的觸感讓蕭靈雯心臟不由得緊縮!
唐南兮脣角微挑沒有說話,她看得出蕭靈雯有多想恢復容貌,可是蕭靈雯那可笑的自尊,又怎麼會允許她受唐南兮的恩惠!
“你什麼意思!”蕭靈雯陰翳,她原本還在擔心唐南兮藉着醫治動手腳,可如今看來,唐南兮根本沒打算幫她醫治!
什麼叫還得靠她自己!
她若是能自醫,又何必整日躁怒,眼睜睜的看着傷口潰爛擴散而束手無策!
“靈雯公主也是煉丹師,自然知道把流螢草和瘟幽草弄混了是什麼下場!”唐南兮一句話落地,蕭靈雯臉色驟變!
事已至此,有些細節她不是沒有絲毫懷疑,只是不願意接受罷了!
“瘟幽草在丹爐裏煉化了多少,和哪些靈草融合,沒有人比靈雯公主更清楚了。”唐南兮語氣不疾不徐,可蕭靈雯越聽越是心驚!
對她來說,回憶煉丹的每個細節都是折磨,一想到那場試煉,她滿腦子都是丹爐在她面前猝然炸裂,臉上火辣辣的刺痛,血色不斷的充斥着雙眼,而後便是一片模糊,毫無意識!
再次睜眼,她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所有引以爲傲的東西,都在頃刻之間覆滅!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蕭靈雯呼吸急促,情緒激動的往後退了幾步,瞪大了雙眼驚恐的看着唐南兮,瘋了般的甩着腦袋,可越是極力想要擺脫,試煉臺上的一幕幕就越是真切!
“我不可能再煉丹了!”蕭靈雯扯着嗓子嘶吼,面容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