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一臉詭異的看着她。

    四下瞥了一眼,這周圍幾百米連只鳥都沒有。

    她這神神祕祕壓低聲音四下查探的樣子,穗穗都讓她給唬着了。

    “這……周圍沒人。”穗穗白淨的小臉滿是無語。

    這……

    是個逗比。

    吳姑娘搖了搖頭:“你不懂,這是氛圍感。”

    “顯得咱倆在談大事兒。”買糧食還不是大事兒嗎??

    吳姑娘擺了擺手,一臉的高深模樣。

    穗穗累覺不愛。

    “傅管事就這麼信我有糧?萬一我……童言無忌胡說八道呢?”穗穗打了個嗝,哎,又喫多了。

    吸了吸氣,努力收了收肚子。

    隨即又嘆了口氣,摸了摸圓乎乎的肚子,只怪林氏做飯太好喫。

    以前信徒無數,給她上貢的東西千奇百怪,偏偏她只能吸點菸火氣。

    整日薰的她灰頭土臉的,跟個小老太太似的。

    還是做人好啊。

    吳姑娘摸了摸下巴,一臉憨厚。

    “咱們傅氏商行全國各地都有店,咱們派了許多人出來買糧。我只是其中一個……”

    吳姑娘說着說着就急眼了。

    “不過你要相信我,我是最得看重的,傅管事讓我來尋你,那就是看重呢。”吳姑娘拍了拍胸口。

    穗穗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啊。

    她嚴重懷疑,傅管事是爲了打發她。

    “你們村,跟別的村,真的不一樣。”吳姑娘四下看了看,滿是訝異。

    這一路行來,四處都是面黃肌瘦,眼底漠然又看透生死的木然眼神。

    到了王家村,卻發現她們村子裏的人談天說地,面上滿是對未來的希望。

    眼睛裏,都是有光的。

    來來往往的人都往山上涌,身上還帶着砍刀。

    “他們上山做什麼?”吳姑娘問道。

    “要下暴雪了,準備柴火呢。”穗穗隨意說道。

    吳姑娘一怔,營裏也不知從哪裏得到消息,說是會有暴雪,近來才大肆買糧。

    “對了,你們是駐守邊關的將士,那你們認不認識個小姐姐?叫霄霄,傅霄霄……她之前被山賊擄走啦,她親戚在邊關,是你們的人接走的。”穗穗仰着頭眼巴巴的瞅着。

    這已經九月底了,霄霄姐姐怎麼還不回來啊?

    上次傅霄霄便是邊關將士帶走的。

    傅霄霄?

    吳勝男愣了一下,有點耳熟。

    但是她整日在軍營,沒見過姓傅的姑娘啊?

    “等我回去給你打聽打聽。”

    “對了,你真的有糧嗎?”吳姑娘來時還不抱希望,別的都是去富庶地區收糧。唯獨她,在最貧瘠還連遭災三年的望山府。

    望山已經窮途末路,哪裏來的糧啊。

    吳姑娘心底沉甸甸的,若今年當真暴雪,那死傷將是個恐怖的數字。

    “要不,你帶我找你們村長?或者你家大人?”吳姑娘有些無奈,跟個四歲孩子談買糧,談大買賣,不靠譜啊。

    來之前她跟着營裏收購糧的大人物們,專門開了動員會呢。

    害,洗腦會。

    啊呸,買糧動員會。

    比如說什麼賄賂村長啊,給村長喫回扣啊。

    給村長送棉衣送美人兒啊。

    諸如此類的,反正見到富裕村落就跟村長談。

    讓她跟個四歲娃娃談,談啥???用糖葫蘆賄賂她嗎?

    談她尿不尿牀嗎?

    “他們做不了主。找他們,你可就買不了糧了。”穗穗笑的一臉高深莫測,偏生看着格外的可愛。

    那吳姑娘手心都癢癢了。

    怎麼長的這麼好看,一點也不像鄉下能養出的姑娘。

    “你……你真能做的了主?”吳姑娘心底的詫異難掩,來時傅管事便說了,那位穗穗姑娘年紀雖小,但說得上話。

    此刻一見,依然覺得離奇。

    這麼大個村子,賣糧居然找四歲孩子??

    “你能出什麼價?”穗穗眨巴眨巴眸子。

    吳姑娘心頭一震,當即也不管別的了,蹲下身子便道:“我們主子是鎮守大越邊防的,如今望山連遭三年天災,軍營缺糧。馬上冬天,蠻子只怕也會來犯。主子只想保下百姓,只要您能開個價……都可以談。”

    “實在不行,主子都可以送給您……給您看看。”吳姑娘死死的捂着嘴,這嘴一天開瓢開慣了。

    差點把殿下給賣了。

    不過,軍師大人說了,只要能搞到糧,殿下給人跳舞都成。

    穗穗眼珠子微亮。

    她是聚天地靈氣化身的言靈,更是受人間香火而成的正神。

    百姓對她有種天然的親切感。

    橫豎都要賣糧,賣給朝廷和賣給拯救黎民百姓的將士,選誰很明顯。

    聽說朝廷也在徵收糧食,但主持此事之人是大皇子,大皇子在朝堂爭權奪利。她家主子反倒在邊關爲國爲民,穗穗當然是選吳姑娘啦。

    再者大皇子可是男主的親爹,男主是言嬌嬌的相公!!

    言嬌嬌搶奪氣運,不就是爲了助男主一臂之力?

    未來太子奪嫡失敗,死在邊關。

    男主作爲攝政王上位,言穗穗光是想想都要嘔死。

    幫邊關!

    兩人兜兜轉轉,竟是到了言家門外。

    穗穗剛站在門口,便見阿月正坐在門口給她做小冬裙。阿月擡起頭時,好似星光點點,襯的這小院兒都亮堂起來。

    “乖乖,你家可真會生。”吳姑娘摸了摸臉,她這張臉可是能嚇退三歲小兒的。

    “我大哥二哥三哥也好看呢。”穗穗一臉驕傲。

    “等我以後賺了錢,也得買個好看的相公。生個孩子隨他不隨我,將來也好看。”吳姑娘笑眯眯的,她老早就攢着錢買相公呢。

    她長得不好看,但她有錢啊。

    阿月眼睛一瞪,這是四歲娃娃能聽的??

    當即放下針線,捂住了穗穗的耳朵。

    “買買買,多買幾個。我也要買,我也買……”穗穗聽也沒聽清,便咋咋呼呼。氣得阿月連瞪吳姑娘好幾眼。

    吳姑娘滿臉無辜,買男人咋的了?

    就興男人買,不興女人買麼?

    有錢還得多買幾個。

    阿月雖然記憶缺失,但也擔心穗穗學會,急忙抱着穗穗進屋了。

    看着吳勝男的眼神,跟防賊似的。

    吳勝男嘆了口氣。

    哎……

    每個出來賣糧的,都發了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出來呢。她那兩個,還養在鎮上府衙呢。

    偏生遇上個三歲半的女娃娃……

    拿啥賄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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