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也不懂。

    爲什麼她就喝了一次,全神界看她眼神都不對勁兒。

    特別是龍王。

    那四海龍王,更是見了她哭的哇哇直落淚,抱着她的腿,求她以後別喝了。

    還有一臉狼狽的鳳族,身上的羽毛都掉了。

    小穗穗滿是無解。

    後來偷偷找天道爹爹哭訴心中委屈。

    天道爹爹沉默了許久,給她看了回溯鏡。

    啊……

    呂洞賓生的俊美,生來受女仙喜愛。但誰都無法打動他的內心,一度是全神界女仙心中的單身男仙之首。

    誰知道……

    她喝多了。

    醉醺醺的吐出呂洞賓癡戀某某女仙,求而不得,甚至還蒐集某女仙的周邊。

    什麼某女仙同款點心啊,同款寵物啊,同款法器啊。

    清雋淡漠的呂洞賓,一下子從高冷男神變成了癡漢。

    衆女仙心碎了一地。

    瞞了上千年的呂洞賓,只因灌醉了穗穗,一下子被她當衆鬧出,後悔的直吐血。

    當時還有四海龍王湊熱鬧,一人哄着她喝了點。

    結果她喝着喝着,鬧着要喫龍鬚麪。

    四海龍王當時還未反應過來呢,四人的龍鬚直接給她剪下。化作一道靈力,成了她口中的龍鬚麪。

    喫完又醉醺醺的鬧着想喫凡間的泡椒鳳爪。

    她沒下過凡間,只偷偷趴在雲層上空癡癡的看着凡人。

    凡人手中舉着糖葫蘆,凡人手中喫着香噴噴的燒烤,她全都沒喫過。

    鳳爪鳳爪,想想就是鳳凰的爪子吧。

    二話不說,抄起傢伙便追鳳凰一族,非要讓她們勻個爪子給自己煮一鍋。

    鳳凰一族差點跑斷腿。

    她那杯酒,至今是神界的噩夢。

    小姑娘此刻越想越幽怨,一臉惆悵的趴在桌子上,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捧着臉蛋,杵在桌子上別提多可愛。

    這場盛宴一直喫到半夜。

    言川喝的醉醺醺的,見身上酒味濃,換了身外衫才上前抱起穗穗。

    腳步穩健,深怕將穗穗摔着了。

    “縣衙後院已經收拾出來,奴婢已經打好熱水,請公子隨我來。”嘉嘉不卑不亢,她只有在穗穗面前才極其溫柔。

    林氏即將生產,便帶着林老太太等人在村子裏,縣衙已經有人回去報信,倒也不怕她們擔憂。

    嘉嘉替穗穗洗漱完,天都快亮了。

    這才趕緊睡在小牀上。

    第二日一早,城裏已經收拾的妥妥當當。

    穗穗剛喫完早膳,言川便來回稟她。

    “爹今早暫且回村了,村裏也經過了一場入侵,爹得趕回去收尾。”林氏產期將至,也離不得人。

    “徐子繹暫時接替了爹的位置。”

    “昨夜流民通宵報名,一共招了兩千三百人。”

    “戰死的將士們屍首已經入棺,準備三日後統一下葬,全都葬在陵園,在墓碑上記錄他們的功勳。”

    “昨夜已經將所有撫卹金髮放到位。”

    “這兩日城外會大肆建房,流民都選擇了預支三年俸祿建宅子。”

    這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在朝着極好的方向發展。

    但言川知道,秀山縣真的太窮了。

    除了城裏,秀山所屬的村子也極窮。

    要從根上開始改變,還需要大動作。

    今早是嘉嘉給穗穗扎的辮子,看起來格外乖巧。

    小姑娘像個大人似的認真思考,沉吟片刻,便道:“把那幾個村長招回來。”

    言川點頭應下,隨即遲疑着看向穗穗。

    穗穗見他扭扭捏捏,還有些好奇。

    “大哥,你有什麼告訴穗穗便是……”小穗穗見哥哥吞吞吐吐說不出,自己便問了起來。

    言川摸着後腦勺笑道:“穗穗,你看看,你以前做村長哈,沒文化,大家笑笑也就罷了。”

    “現在你可是要管理一個城池,城池所屬之下還有村子。”

    “咱們……是不是該開蒙了?”

    穗穗小臉一黑。

    “年都還沒過完,就要說這麼殘酷的事情嗎?”

    剛走到門口,便見門口打雪仗的小夥伴們大聲喊道:“村長,咱們可不能當個文盲啊。”

    其中胡小山和王行風的聲音最大。

    “村長要上學咯……”

    衆人的歡聲笑語狠狠的刺痛了穗穗。

    “爹爹和幾個族老商量好,過完你的生辰,便要給你啓蒙。”

    穗穗小臉霎時一垮。

    此刻街上的小夥伴們笑的越發開心,啊哈哈哈,村長簡直全能,什麼都厲害。

    唯獨讀書是她的死穴。

    見她喫癟,好開心。

    言川摸着她的腦袋:“你若不會的,哥哥會教你。”

    穗穗眼珠子轉啊轉,只看着昔日小夥伴,陰測測的笑了。

    “大哥,縣城有公學嗎?”

    言川想都沒想,便搖了頭。

    “讀書是大事兒,許多人家舉族也只能供出一人。”這年頭束脩極貴,當年言川明明有天分,卻被偏心小兒子的言老頭把機會給了言老三。

    從此便能看出讀書不容易。

    “縣城裏原本有兩個書院,其中一個是你三叔原本唸的,他還娶了夫子的女兒。”

    “災年時,夫子逃荒去了,那所學校暫且空置。”

    “還有個袁夫子,在城南,一年也只收二十個學生。且束脩貴,許多孩子繳不起。”

    穗穗眼皮子一佻,小傢伙笑的格外開心。

    “大哥,你說得對,讀書能明智。咱們城裏,也得靠讀書改變命運。”

    秀山縣往上數,除了陸老爺子,以及後面的舉人,幾十年沒出過讀書人了。

    穗穗瞥了眼開心快樂的小夥伴們。

    “拿出一千兩,其中五百兩修建書院,前院讀書,後院多修建些廂房。四人一間,將來可住宿。給大家開個小食堂吧。”

    “唔,上學用的房屋,至少要二十間。住所至少也要二十間,錢不夠再來支。”

    “其中啓蒙佔至少十間。”

    “每月一次考試,至少讀完四書五經,務必做到所有人都能認字算數的程度才能離開書院。”

    “再留五間,做小班教學,只爲願意繼續科舉之人。”一般便是考取秀才之後,纔會進入小班教學。

    “再有五間給夫子們批閱試卷,尋常休息所用。”

    “剩下五百兩,去各處請有才學的夫子。用於支出他們每月的例銀。”

    穗穗眼神落在小夥伴們身上,朝着小夥伴們露出一道溫柔的笑。

    “把全村,三歲以上,十二歲以下,全部送進去免費入學。不拘男女。統統入學!”

    喧鬧的快樂的大街,陡然一靜。

    穗穗面目猙獰。

    不好意思。

    我淋過雨,所以必須撕爛你們的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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