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師兄就算只剩一口氣,也還能給穗穗上課。”

    陸老笑眯眯的看着她。

    果然,小姑娘臉頰霎時鼓了起來。

    整個人就像條溺水的小金魚似的。

    “你其實不必如此敬業的……”穗穗黑着個臉,頭上兩個小揪揪都有氣無力的啪嗒着。

    哎……

    師兄要是像當年的文曲星君一樣多好啊。

    當年她初化形,天道爹爹見不得她四處偷雞摸狗……

    啊呸,四處體察民情。

    就給她請了個名師。

    這天上地下誰最有文化呢?

    那可不就是文曲星君麼!據說文曲星君乃天上第一文化人兒,歷經了九九八十一難才位列仙班。

    當年他上天時,天上的小仙娥們都羞紅了臉。

    後來……

    哎……

    穗穗幽幽的嘆了口氣。

    文曲星君真的是個好人。

    他長得好看又有學問,仙娥都喜歡他。

    只要偷偷拔他兩根頭髮,偷他一雙臭襪子,偷他兩件衣裳,偷點抹額……仙娥們都紛紛投喂她。

    那是她喫的最好的時候。

    連他寫廢了的紙,仙娥們都如若珍寶。

    穗穗撇了撇嘴,真的是……

    真是小氣。

    不就是在他洗澡時,她在外大肆收門票嘛。仙娥們衝進池子時,氣得文曲星君面紅耳赤,寧願歷劫也不肯教授她了。

    他就教了八天……

    扭頭就放棄了文曲星君的肥差,下去歷劫了。

    對了,穗穗這個名字還是文曲星君取的。

    歲歲平安,通穗穗。

    再者她代表着吉祥與如意,是三界萬千靈氣匯聚而成的寶貝。也代表着五穀豐登的意思。

    直到下凡,她都沒學會自己的名字。

    呔!

    她就應該叫個句號。

    多簡單啊。

    畫個圈就成。

    “師兄身上有邪祟之氣,正午陽氣強盛,明日我再來師兄這裏。”穗穗擺了擺手徑直從椅子上跳下來,哎……

    陸家的御廚做飯好喫。

    可是師兄也很可怕啊。

    昨兒氣得師兄說,做不到倒背如流就別喫飯!

    她花了半個時辰,把一本書倒着背下來!!他又氣了個倒仰……

    氣得陸老晚膳都沒喫,言穗穗這沒良心的,她吃了兩份……

    陸老說她沒有心。

    李慎之暫且住在了陸家,想等着明日看看陸老的情況。

    穗穗雙手背在身後慢吞吞出了門,走到誰家門口就停頓一下。

    一路走一路停。

    “姑娘,您聞什麼呢?”嘉嘉見她鼻子一聳一聳的,不解的看着她。

    穗穗突的站定在一家院子前。

    “第一家不行,喫的素……”

    “第二家煮的雞肉,我最近上火,不愛喫。”

    “第三家是菜飯,我不喜歡……”

    “這家是糖醋里脊,哎,喫多了御膳,偶爾喫點農家小菜也不錯……”肉眼可見的,秀山縣人民伙食變好了啊。

    也是了。

    穗穗是個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

    她對自己人向來大方。

    動物園賺了錢,全城都有好處。

    嘉嘉一臉懵逼的看着她,合着……

    你這是給自己找飯票?

    正說着,對方正巧開了院門,老太太一見穗穗霎時笑開了花。

    “小城主,來我家喫點飯,我家做了糖醋里脊,我家小孫子特別喜歡喫呢。”

    “還得謝謝您,當初是您給咱們施粥,才熬到今天的好日子。”這是流民落戶的家庭,當初被關在城門外等死,是穗穗施粥讓他們熬過了最苦的日子。

    男人在城中巡邏,預支了三年銀子買的小院子。

    院子雖小,但打理的極其乾淨,院裏還養了幾隻小雞。

    老太太極其熱情,上前便來拉穗穗。

    “您可千萬別客氣,您來是咱們的福氣。不就是添雙筷子的事兒嗎……”老太太拉着穗穗便往屋裏走。

    “快快快,大孫兒,快給小城主拿筷子。”即使都知道她已經成了郡主,但大家依然喜歡叫她小城主。

    “不用了不用了……”穗穗急忙喊道。

    “一雙筷子一個碗的事兒……”老太太急的額間冒汗。

    穗穗卻是直直的從懷裏掏出一雙筷子:“不用了不用拿筷子了,我帶了。我自己帶了!”

    老太太阻攔的手霎時呆住。

    呆呆的看着穗穗,掏出她的碗筷,端端正正擺上桌子。

    “可以開飯啦。”小姑娘笑的眉宇彎彎。

    老太太趕緊歡歡喜喜的去廚房端了飯菜,趁着穗穗喫的開心,又將院子裏的母雞剁了一隻。

    直接給她整了個小雞燉蘑菇。

    穗穗喫的肚子溜圓。

    小臉紅撲撲的。

    小姑娘挺着肚子走不動道兒,瞧見趴在門口的大白虎,嘿嘿一笑。

    “喵喵你起來……養虎千日,用虎一時。你馱着我回去吧……”小傢伙笑的見牙不見眼,咕嚕一下就爬上了白虎的背。

    兩隻手抓着白虎的耳朵。

    “嘉嘉,你要與我一起嗎?”

    嘉嘉微眯着眸子搖頭,嘉嘉只願做她的侍女,哪裏肯上去。

    只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穗穗白嫩的腳丫子靠在兩邊。

    此刻,幾輛馬車正巧從路邊經過。

    幾個姑娘受不了一身的臭氣,找了個客棧換下了衣裳,洗了頭髮。

    折騰到大半夜才離開。

    此刻身上香噴噴的。

    “秀山這鬼地方,也不知怎麼馴服這麼多野獸。養的跟人精兒似的……下次,下次老子還得找那羣臭鳥罵架,還不信了,小爺罵不過它們!”少年們咬着牙,眼裏卻帶着笑意。

    “說起來,京城的嬌嬌姑娘也會馴獸吧?”陳姑娘問道。

    言若若眼底帶上幾分自豪:“那是,聽說她的寵物是一隻海東青。”

    “而且那海東青能聽懂指令,總是站在她的肩頭。”

    “雲姐姐,你在京城可見過?”

    雲姑娘頭髮還未乾,丫鬟正替她擦拭頭髮。

    她笑着道:“確實見過一次。據說她馴獸很有一手。”

    言若若眸子彎彎:“哼,比起那什麼動物園的主人,必定是更勝一籌的。”

    說着,似乎有些悶。

    陳姑娘便掀開了簾子。

    掀開的剎那。

    一隻威風凜凜的白色猛虎在長街上閒庭若步。

    “停!有野獸,有野獸!”只見前面的馬車霎時停下。

    衆人的護衛霎時將馬車團團圍住,滿臉緊張。

    哪知猛虎卻是貓着步子,小心翼翼的從馬車中穿行而過。

    “虎背上有個孩子!”不知誰喊了一句。

    只見那長長的虎毛下,竟是遮掩着一個孩子。

    衆人驚呆了。

    雲姑娘呢喃道:“這……纔是真正的馴獸……”

    言嬌嬌與之相比,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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