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

    “我……我知錯了……”

    “我……喫錯了。給我……一,一死吧……”言嬌嬌苟延殘喘,從身體到魂魄,痛到了極致。

    “這就受不了?你竊取神骨神血時,她撐了三日才死。”還未歸位的神,被人竊取神骨神血後,便會消散於天地間。

    甚至連輪迴都沒有。

    穗穗眼睛發紅,爲什麼總有如此惡毒且貪婪之人?

    她手中的神鞭,便是神明都受不住。

    每一鞭子下去,言嬌嬌的魂魄便會被打出來,她的魂魄,與她前世一模一樣。

    衆人越發堅信她是妖孽。

    她哪裏還有一絲五歲女童模樣?

    “難怪總有違和感,竟然真的不是五歲孩子?太噁心了。”

    “難怪總沒有孩子的天真爛漫。”

    衆人惡寒不已。

    國師面色白的似紙,他幾乎目光呆滯的看着言穗穗,眼底滿是悔意和絕望。

    “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是我養大了她們的貪婪之心,是我識人不清,是我害了那個無辜的孩子……”那個孩子何其無辜,原本得了天大造化與神女做同胞姐姐。

    這一世安穩過完,就能以半神飛昇。

    如今,卻落得如此悽慘下場。

    追根究底,國師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穗穗眼神厭惡的看着他。

    “不是你養大她們的貪婪之心。”

    “是你從不曾將凡人看在眼裏。”因爲不在意,所以瞧不起凡人,自然也不曾有所防備。

    在他眼裏,凡人就是螻蟻。

    言嬌嬌的慘叫聲,聽的人發麻。

    老夫人早已尿了一地。

    言硯白着臉,跪坐在地,事發了,事發了!

    神血與神骨,早已與言嬌嬌密不可分,生生分離簡直痛不欲生。但穗穗沒有一絲心軟,直到言嬌嬌猶如一條死狗般攤在地上。

    “生爲人父,心狠手辣,殘害子嗣。罰你此生親情斷絕,福祿壽皆厭棄,不得善終,下世爲冷血動物。”前後兩世,都搭了進去。

    “生爲祖母,親手溺斃孫女,不堪爲人。罰你……金銀散去,家族敗落,兒孫不認,死後入十八層地獄。”

    老夫人一聽,便哀嚎着倒了下去。

    身上瀰漫着尿臭味,所有人都捂着鼻子不敢靠近。

    言硯更是面白如紙,官位到頭了,親緣遲早也要到頭。

    傅九霄瞥了一眼承恩侯府,欺瞞聖上,有你們受的。

    “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啊……”言硯低聲呢喃。

    穗穗從兜裏掏出一紙斷絕書:“生恩已斷,養恩從無,你們承恩侯府是借了我的光,才越爬越高,如今,這一切都要還回來。”

    “爹?你也配?”穗穗滿臉譏諷。

    言硯眼底的光熄滅了。

    兩位神明從頭至尾安靜的跟在她身後,爲她正名。

    傅九霄壓住滿眼戾氣:“承恩侯府欺上瞞下,打入天牢受審。”

    “國師……廢除國師,將其收押。”

    “言嬌嬌……”

    穗穗淡淡道:“將她和承恩侯府關在一起就是了。”

    言嬌嬌被承恩侯府嬌養這麼多年,如今事情敗露,害了侯府所有人,兩邊只會極其憎恨對方。

    “把李氏一起關進去。把她女兒當年穿過的衣裳遞給她。”

    傅九霄眼皮子一跳,殺人誅心啊。

    這傢伙,承恩侯府關一起絕逼自相殘殺。

    此刻所有百姓跪在她身側:“求神女恕罪……”

    “求神女寬恕,求神女恕罪……”

    文武百官方纔還以爲能將她打下去,誰知道一扭頭,對方翻身了。

    倒黴啊。

    文武百官耷拉着腦袋,像被霜打的茄子似的。

    穗穗微微斂眉,似乎對於衆人的喜歡和厭惡,並沒有多大想法。

    世人愚昧,她無悲無喜,毫無感覺。

    傅九霄直接摒棄所有人,帶着穗穗回了皇宮。

    兩位神明,依然不曾離開。

    只是身形微微有些渙散。

    神界律法嚴明,神明是不可以擅自離神界的。

    “戰神?你什麼時候成戰神了?”穗穗坐在龍椅上,在外面牛逼哄哄的神明,在她面前就像兩個挨訓的小學雞。

    腦袋都不敢擡。

    “您當年不說我,守門守得好,以後專職守門嗎?”戰神?

    不不不,在她嘴裏是叫站神。

    站着守門的神。

    後來就專門守神界大門,誰知道守着守着真成了戰神。

    “那你呢?青青?”掌管春夏秋冬四季的主神小心翼翼的擡頭。

    “您不是說……我做飯豬都不喫,端盤子都笨手笨腳端不好嗎?”

    “說我一事無成,不如回去靜看春夏秋冬,日月流轉嗎?所以……”所以,她就管四季了。

    穗穗一臉驚愕。

    眨巴眨巴眸子,滿臉驚異。

    景源戰神輕咳一聲:“給您燒火的丫頭,做了火神。”

    “給您點燈的,如今入主日神宮,主掌太陽。”

    “總是給您唱歌哄開心的,如今管理七夕神殿。”

    是的,她府上婢女出去後,全都擁有不低的職位。

    當年她剛化形成孩童,整個神界爲了做她的侍從,簡直爭得頭破血流。

    穗穗一臉感慨,沒想到大家都這麼出息啊。

    絲毫沒想到,是跟了個牛逼的主子。

    “墮神界怎麼回事?爲何我從未聽過?可是你們有意瞞我?”穗穗一臉狐疑。

    兩個神祇驚出一身冷汗:“不敢欺瞞神女。”

    “實在是墮神界與神界爲敵,且都是從神界叛出的叛徒,羞於啓齒罷了。”

    “他們爲何要與神界爲敵?”穗穗有些疑惑。

    “這便是帝君才知曉的緣故了。據說是開天闢地之初就有的矛盾。從三界存在以來,就有了。”

    “不過……小神聽得一些流言,都是三界之間流傳的,當不得真。”

    “說是主掌墮神界的神君,有一劫。時常下界歷劫,試圖渡過這一關。”

    “說是好幾次壞事,壞在神界,渡劫失敗,但不知具體緣由。這便結下了樑子。”

    “哦,就跟我一樣,下凡歷劫啊。”穗穗嘀咕一聲。

    穗穗有些迷惑,這些事,她從未聽過。

    “那……言嬌嬌所謂的前世,那個被囚禁的言穗穗?”穗穗遲疑了一下,到底問出了這一句。

    或許,那本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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