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盛廢了。

    各國入京時自帶了太醫的。

    當日晚上,連夜便讓太醫診治。

    徹夜不眠,得出一個結論。

    北盛廢了。

    “他明明只有皮外傷,怎麼會神力盡失?”三王一夜未睡,眼圈發黑。

    可他半點沒有睡意,只覺心頭髮寒。

    臨走之時,皇兄特意召見他,北盛是北狄未來的戰神,不得出任何差錯。

    可現在,北狄寄以厚望的北盛,廢了。

    北盛呆呆的兩眼望天:“她說,她要廢了我……她真的,廢了我?”北盛呆了。

    “你好好想想,她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三王頭髮都要禿了。

    北盛搖搖頭,毫無異樣。

    被揍了一頓,他的力量便消失了。

    “用……神骨,用那塊神骨,可以嗎?神骨有通天之能,用神骨幫我好不好?”北盛此刻哪裏還有曾經的高傲,低聲祈求三叔。

    三王冷着臉看向他。

    北狄皇室有個禁地,據悉,禁地自千年前便有了。

    或許,更久遠的時候。

    只知道,從建立王朝的第一代,上千年前,禁地就早已存在。

    北狄人生來勇猛,強壯,也是因爲這塊神骨有關。

    說是神骨,不如說是一塊精緻小巧的玉石。

    指節大小,上面隱隱有着人的脈絡,偶爾還會幻化出山川河流,但並不清晰。

    觸及溫暖,像是一塊溫潤如玉的石頭。

    “不可。”三王面色陰沉。

    “神骨從未離開過禁地,此次將它帶出來,是爲了彰顯北狄國威,獲取同盟。”

    “神骨的力量,只能再用一次,便會完全消失。”

    北狄連續幾次敗北,公信力消失,惹得民心動盪,盟國不穩。

    神骨怎會給他用?

    說白了,北盛是北狄的儲備力量,他還未完全成長,自然比不得神骨的作用。

    北盛想起父皇,微微打了個寒顫。

    “父皇,會殺了我的。父皇,會殺了我的……”他被北狄捧得有多高,就會摔的有多慘。

    三王搖了搖頭:“修書一封,百里加急傳回北狄。”

    殺了北盛,那必然是不會的。

    只不過,北盛自小就受皇帝偏愛,在宮中在北狄作威作福,以後享受不到特等優待。

    以前被他所厭惡的仇家,自然也會找上門。

    別人不清楚,他可是明白的。

    皇兄年紀漸老,三年前得了個小皇子,小皇子生的與他極其相似,兩歲多的孩子,說話可愛又討喜,未免有些偏愛。

    北盛嫉妒,後來……

    那兩歲多的孩子,大冷天的墜湖而死。

    皇帝最終,也只罰他關了一個月的禁閉。

    帝王的愛,都太過短暫。

    北盛的恐懼和絕望,無人可知。

    三王也不再顧忌他的心態,只雙手捧着加了封印的盒子走出驛站。

    今日是六國切磋,皆是彰顯國力的時刻。

    京城早已搭了個極大的臺子,六國使臣皆坐在兩側,大越在上首。

    前面便是各國武將切磋,謝將軍不愧是老將,此刻獨佔擂臺,誰都拿他沒辦法。

    但對方使用車輪戰,謝將軍漸漸有些不敵。

    “言大人,我覺得,你妹妹應該不輸於他們……”有個年輕官員低聲說道。

    言川臉一黑:“我妹妹纔沒有那麼兇殘。”

    那麼小小一隻,看着就惹人憐愛。

    說話的官員是這一屆的探花,如今在翰林院當值,陳大人眼睛一瞪:“你別騙我,自從昨兒夜裏你妹妹那一架,可就成名了。”

    “咱們大越和北狄,來往通商的人極多,昨兒就有人去問了。”

    “你猜怎麼着?那北盛皇子,真是天生神力,在北狄作威作福,小小年紀害了不少人。”

    “您家妹妹,可真是爲民除害了。”

    “不過……你也瞞我們,瞞的好苦哇。”

    “林夫人還對外說,小郡主學了五年的舞,合着,她學的是武啊!!”

    “咱們連夜打聽了,聽說這五年間,小郡主請了八個師父,各個都說教不了她。連謝將軍,都吃了她一拳頭。”陳大人是文官,想想自己的身板兒,估計一拳頭都挨不住。

    言川偷偷捂臉:“你們未免太八卦,竟然還查這等東西!!”

    我娘遮掩穗穗力大無窮,又兇殘的事,遮掩了八年,終究是暴露了。

    陳大人嘆了口氣,以前還嘀咕着讓弟弟給言川做個妹夫。

    算了吧,他弟弟這個軟腳蝦,一根指頭都扛不住。

    明明生的跟個嬌軟的小玉糰子似的,怎麼就這麼兇殘呢?

    “你們家到底怎麼想的?生來無窮神力,居然還讓她學武?害怕打不死未來女婿嗎?”陳大人沒忍住,全京城百姓都很好奇。

    言川眼神幽怨,落在看武藝的傅九霄身上。

    “一切,得從陛下說起。”

    傅九霄耳朵微動,裝作什麼也聽不到的樣子。

    傅九霄眼神幽怨,我哪知道,她理解錯誤呢!!

    林氏坐在一衆命婦中央,昨兒一個個還推銷着自己府中優秀的兒孫,今兒呢?!!

    “唉,昨兒還說我那孫子會念書,嗨,原來偷偷唸的小人書。被他爹揍了一頓,沒出息的東西!還是你家有本事,孩子教的好。”一個夫人嘆了口氣。

    旁邊的夫人直襬手。

    “哪兒好呢!昨兒還說我小兒子將來要苦練武藝,要當大將軍呢。今兒早上才發現,小子還尿牀呢,當什麼將軍。”

    “唉,我還不是,昨兒吹噓孫子嘴巴甜會說話,是個貼心人。還不是爲了給他臉上貼金,咱自家人不說兩家話,這孫子不行。”一羣命婦相互說道。

    林氏!!!

    你們就直說吧,怕我家穗穗打死你們兒孫!

    太后坐在上首,一邊聽命婦們聊天,一邊笑着道。

    “可笑死哀家了,昨兒她們是不是還相互吹噓自己後輩,戳對方的小鞋來着?”

    穗穗得皇帝寵愛,大哥是皇帝寵臣,二哥受所有將士們推崇。弟弟又是首富。

    誰不想抱這個金疙瘩呢。

    可今兒呢,自從知曉她生生打哭北盛皇子,全都改口了。

    太后喜愛穗穗,可此刻也忍不住拉着女兒的手小聲調侃道:“將來,也不知道哪個大冤種娶回去。等她成婚,哀家多送幾個蒲團,讓她相公麻利點兒,腿腳利索點兒,該認錯就認錯。跪媳婦兒,不算丟臉……”

    太后笑的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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