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轉金丹?”

    “傳說中的神藥?”

    “這等藥凡間哪裏尋得了?咱們姜家這幾年已經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了。”自從姜世承癱瘓以來,姜家便日日求醫問藥。

    短短几年的功夫,姜家能變賣的祖產賣了無數。

    騙子一大堆,一點效果也不曾有。

    “凡間知曉有九轉金丹的,其中一個是皇家。”

    皇家誰敢肖想?姜家如今弟子不成器,朝中無人,陛下自然不會賜下。

    “還有一個……”二房姜福嘆了口氣,看了眼大哥姜沐,搖了搖頭。

    “罷了,不提也罷。終究是世承沒有這個運氣。”

    “二弟,到底怎麼了?我們兄弟一母同胞,同爲一體,有什麼不能說的?”姜沐沒有嫡子,府中兩個庶子也都是凡人,他自然寄希望於姜世承。

    “此事不要再提,二弟不願大哥低三下四了。”姜福不肯說出來。

    衆人一聽,紛紛摸到幾分眉目。

    “是溫家?”大房有什麼讓人看重的,就是多了個溫家做姻親。

    “我也是無意得知,那溫家長老曾經得了一顆九轉金丹,但那東西是溫家鎮宅之寶。必定不肯拿出來的。”

    “我何必說出來讓大哥討要,免得讓大哥被人輕視,被人折辱。”

    姜福低聲說道。

    “快十年了,馬上又是新一輪的測靈。那溫明玄瞧着靈氣逼人,只怕也要參加測靈的。”

    “那顆藥,定然要留給溫明玄,大哥別去了。世承沒有這個運氣,罷了。”姜福搖了搖頭。

    “沐兒啊,咱們姜家終究是要落魄了。”

    “姜家一年不如一年,希望只怕要葬送在娘手中。娘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啊。”

    “許氏不是與溫夫人乃故交嗎?幾十年的手帕交,有她開口,定然好說話一些。”三媳婦不由勸道。

    姜沐眉頭輕皺,沒有說話。

    外面對於小魚兒的傳言實在不算好聽。

    尤其是三歲那年就收了溫家聘禮,導致小魚兒如今十三四歲了,也有人叫她童養媳。

    世承是二房的,但罵名全被大房擔了。

    姜沐猶豫一瞬。

    啪嗒一聲。

    姜福兩夫妻直直的跪在地上。

    姜沐急忙去扶。

    “二弟你們這是做什麼?”

    “大哥,二弟的感激不多說。不管世承將來能走多遠,不管他是雙靈根還是單靈根,將來……世承都是你的兒子。”

    “雖說侄兒也是兒,可沒記上宗祠,那算什麼兒子?

    “爹孃,兒子心意已決,明日便開祠將世承也記在大哥名下。”

    “侄兒也是兒,大哥沒有嫡子,世承便做他的嫡子。”

    “兼祧兩房也不是沒有,大哥大恩大德,這是世承應該孝敬的。大哥的恩情,比親生爹孃也不差。”

    “大哥,你不要有負擔。不管能不能求到金丹,這都是世承的謝意。”

    “這孩子整日躺在牀上,雖然動彈不得,說不得,可他心裏都明白。他素來是個感恩的孩子。”最主要的,他是歷年來姜家最最優秀的靈根了。

    僅次於單靈根啊!

    但若有金丹相助,單靈根都不再話下!

    姜沐心頭微動,姜世承的洗髓丹是小魚兒聘禮換來的,神醫也是溫家請來的,可以說姜世承的一切都是自己給的。

    原本心頭有些猶豫,此刻一聽,要上宗祠把姜世承記到自己名下,心裏微微一動。

    他這輩子,唯一的短板,就是沒有個嫡子。

    他這輩子無比後悔當年沒聽母親的話,娶個家族有靈根的女子。

    如今連個嫡子都沒有。

    “這……姜家從來沒有此先例……”兼祧兩房,那都是家中沒有子嗣才做的。

    “你那都是庶子,許氏生不出嫡子,讓世承做你兒子有什麼不可?”

    “就這麼定了。你這個大伯勞心勞力,他總要當親生父親孝順纔行。”

    “明兒就開祠上族譜。”

    “世承以後可是你親兒子,那好處可都是自己的。”老太太點了點頭,姜沐心頭狂喜,面上卻是壓抑着。

    “娘說笑了,不管是不是兒子,世承我都當他自家孩子的。幫他那都是應該的。”話雖這麼說,語氣卻鬆快了許多。

    不見方纔的扭捏和抗拒。

    離開前院時,許氏正在後院給寶月說話。

    “魚兒還未回來?她這丫頭,關都關不住。你說她怎麼回事?”

    “京中那麼多優秀孩子,她偏偏就看重溫明玄。”許氏皺着眉頭。

    “夫人,明玄是個好公子。這京城裏心悅他的姑娘,不知多少。再說,本就訂了親,感情好是好事兒。”寶月替她簪了發,轉眼已是十三歲。

    如今算的虛歲,小魚兒已是十四歲的大姑娘。

    “我何嘗不知明玄是好孩子,可他……眼中沒有魚兒。”許氏眼神有些黯淡。

    這十來年,全讓那討水的遊方老道說中了。

    一字未差。

    “他的眼裏心裏都沒有魚兒,魚兒是單相思啊。”

    明明,魚兒生的那般好看。

    “夫人,老爺來了。”門外丫鬟輕聲道。

    許氏眉頭微皺。

    “他來做什麼?”以前她還沉迷於當年的私情,自憐自艾。

    甚至與後院爭寵。

    自從有了魚兒,她一顆心都撲在女兒身上,姜沐死活她都不過問。

    “夫人,今日是你我二十年紀念日,你忘記了?”姜沐笑着提着點心回來。

    許氏一頓。

    她與姜沐定情早,但情滅的,也早。

    成婚五年後生下小魚兒,如今魚兒十四,算起來,恰好二十年。

    寶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今日姜沐與許氏一同用了晚膳,又歇在了許氏房裏。

    許氏對他沒了什麼情誼,但她不願讓魚兒沒爹。

    倒也願意哄着他。

    只是……

    這表面的和睦,很快便被打碎了。

    “你說什麼?去討九轉金丹?”啪,許氏一巴掌拍開了姜沐替她簪花的手。

    “你姜家哪裏來那麼大的臉?”

    “九轉金丹,那是溫家的鎮宅之寶,誰家不是代代相傳的?你姜家是不是腦子有毛病!”許氏當即動了怒。

    當年那顆洗髓丹,讓她小魚兒被喊了多年的童養媳,都給她氣出了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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