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臉色也很不好，暗淡發黃，你應該還有輕微的內分泌紊亂。”
靠着椅子一手放在椅背上的張夜姿態很是悠輕鬆，在這一刻，兩人之間的主次關係似乎有些顛倒了。
“你真的能看得出來？”石尋芳問這句話的時候，無疑已經是在肯定張夜說得那些的確是真的了。
不得不說，若是剛纔對張夜還抱有懷疑的話，現在石尋芳是真的服氣了。
直接從臉色就能看出病症的醫者，她當真是第一次見，曾經那些說得頭頭是道卻一點沒說準的，很多都是江湖騙子。
也是在這一刻，石尋芳是真的對自己的隱疾有了能被醫治好的信心。
面對自己的疑問，眼前的男人卻是但笑不語的，石尋芳深呼吸平復自己有些激動的心情後，有些急切的開口。
“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只要你能醫治好我的病，我很願意和慕氏企業合作。”
石尋芳那雙眼有些緊迫，這些年了，這個隱疾一直在折磨她，她都以爲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我自然可以醫治好你，不過你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張夜坐直了身體，笑看着石尋芳那激動的樣子，看樣子，這合作，是成了。
“好，你說。”石尋芳直接點頭表示一定做到。
“我要一個密不通風的房子，裏面要有牀鋪和香爐。”
這些對於石尋芳而言都不是什麼問題，當即帶着張夜去了自己的別墅。
只是讓張夜在客廳中稍等後，石尋芳就已經按照要求佈置好了房間。
屋子裏空氣有些沉悶，張夜走到香爐的邊上，點燃了一根藥香。
清淡略帶苦味的香味在房間中逐漸的瀰漫開，張夜讓石尋芳在牀上躺好，隨後在石尋芳的手臂和腿上進行鍼灸。
密麻的針紮在石尋芳的肢體上，並不疼，張夜站在邊上，拿出了一些乾草藥點燃。
火焰燃氣的瞬間，淡淡的煙霧升騰，但是並不嗆鼻，反倒是瀰漫着一股獨特的藥香味。
這些煙霧，自然是用來治療的。
“這治療過程會有些長，你不妨說說話。”
張夜蹲在邊上，仔細盯着石尋芳身上的某些變化，聲音壓低變得溫柔了很多。
石尋芳這會趴在牀上側着臉看着張夜那認真的側臉，表情有些期待，卻也有些哀傷。
石尋芳張張嘴，然後長長嘆息了一聲。
“張少，你和慕小姐的感情，應該很好吧？”石尋芳問着，語氣帶着幾分悲痛。
“嗯，我很喜歡她，我也覺得她同樣很喜歡我。”
說起這個，張夜那叫一個自信啊，沒辦法，他就是這麼優秀，他老婆不喜歡自己喜歡誰呢。
“是嗎？”石尋芳提起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隨後表情有些恍惚，眼神變得有些緬懷起來，顯然想起了一些回憶。
“我曾經，和我丈夫也是恩愛異常。”
“我們自認識後，便覺得彼此很合適，很快就確定了關係，更是開始一起打拼，然後結婚。”
“可是蒼天無眼，病魔更是無情的很，他……生病了，病逝了，就留下了我一個。”
“病逝，不是……”石尋芳說到這裏的，張夜卻是有些忍不住插嘴了。
“不是什麼，是外面那些人都說我是離異的嗎？”石尋芳笑了笑，笑容依舊苦澀難當。
“當年最開始，我們就以爲他只是一個小病症，找了醫院看了，喫着藥，本以爲能好，可是誰能想到竟然越來越嚴重，甚至到最後直接成了藥石無醫的那種。”
“我丈夫他，他不想拖累我，所以才和我提出了離婚，他說，他都是一個將死的人了，但是我還年輕，他不能耽誤我。”
“我自然不願意啊，我怎麼可能在最後的時候和他離婚。”
“他卻是固執的要死，他說，若是我不同意他的要求，就不讓我陪他走最後一程。”
“我只能退步，和他辦理了手續。”
“後來啊，後來沒多久，他就走了。”
“走之前，他整個人都消瘦的不成樣子，卻是還拉着我的說，這輩子很高興遇到我，讓我以後，再找個好男人嫁了，他泉下就更能安心了。”
說着說着，石尋芳的聲音已經咽哽了起來，淚珠順着那精緻的臉龐滑落，蒼白的脣瓣在抖動。
儘管已經過去了，但是想起自己的丈夫，石尋芳依舊走不出去。
而當她發現自己身上也有了難以醫治隱疾的時候，她甚至就想這麼不管不顧的發展下去，好讓自己下去找他。
但是她同樣也很清楚，比起隨他而去，她的丈夫更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所以這些年來，她纔在一直求醫。
“張少，當你說能醫治我的病的時候，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想接受還是拒絕……”
石尋芳將頭埋在枕頭中，肩膀略微抖動，哭腔早已經壓抑不住。
聽着這些的張夜難得有些沉默，這夫妻二人彼此相愛，一個爲了對方坦然離世，一個爲了對方艱難活着。
即使陰陽兩隔，似乎也沒有隔斷這兩人的感情。
安靜了好一會，見着石尋芳的情緒逐漸恢復之後，張夜才柔和聲音開口。
“石總，你的丈夫是不是得了一種呼吸道感染的疾病，而且還帶着傳染性的？”
“啊，是的！”石尋芳點頭，沙啞的聲音，通紅的眼睛，表情卻再度冷靜了下來。
“連這些，張少你都能看出來嗎？”她有些好奇，這位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我想，在你丈夫病情進入後期的時候，你長期伺候在他的身邊，避免不了的近距離接觸，哪怕防護再好，在不知不覺中，你還是被傳染了。”
“而在你丈夫去世之後，你的病情纔開始逐步加重，直到現在。”
“所以我需要先用解毒藥香，再治療你的蕁麻疹，最後用這煙霧燻蒸。”
“過程不難，只是需要花費一點時間。”
說話的張夜，在不斷調整那些鍼灸的位置，以及觀察石尋芳身體上的一些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