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喬大山和吳碧蓮都萎了。

    他們跟誰都能耍無賴,就是沒辦法跟廠子裏領導耍無賴。

    廠裏領導具有碾壓的實力。

    一句開除就能讓他們乖乖就範。

    吳碧蓮氣得臉色鐵青。

    “行行,你有本事,我記住你了。”

    眼看着事情毫無轉機,喬大山低聲說道,

    “你快掏錢,事情趕緊過去,還不嫌丟人啊?真要鬧得廠裏去,你忘了廠長上次跟咱倆咋說的。”

    上一次兩個人也是欠了別人錢不還,鬧到廠長那裏之後,廠長一句話,他倆要是再犯這種事情直接開除。

    緊箍咒還在那裏上着。

    吳碧蓮不情不願地從兜裏掏出了3塊5捏在手裏,眼角餘光瞅見喬婉,突然想努力掙扎一下。

    “三塊5也捨不得,什麼不三不四的東西,你剛纔白摸我女兒的手?你摸我女兒的手,我們還沒問你要錢!”

    這一番話差點沒把病房裏的其他人給氣個倒仰。

    這一對夫妻是從哪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王八蛋。

    沒見過這麼喪心病狂的一對夫妻,到底是自己女兒居然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

    “同志,你嘴巴最好放乾淨一點。

    這裏可都是證人。你們剛纔說的所有話,大家可都聽到了,一字一句都不會出錯。

    一會兒我到了派出所裏反映一下你們的情況的話,我想你們倆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污衊別人是要負責任的。

    這種情況最少除以五天以上,15天以下拘留處罰。情節嚴重的話,我可以追究你們的責任。

    可是要坐牢的。”

    顧聿安篤定的態度把兩口子嚇了一跳,他倆文化程度不高,法律知識更是盲區。

    “對,同志把他們倆抓進去,好好的拘留教育一下,這都什麼人啊?”

    “有沒有點兒法律常識啊?”

    “能順嘴胡說八道。這不就是污衊別人嗎?”

    “把他們抓進去,洗洗他們的嘴。”

    “我也聽說了,污衊別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最少拘留半個月。”

    旁邊有位老大爺急忙開口附和道。

    其實在場的衆人都不知道有沒有這條法律,但看到好人受欺負誰都不能忍。

    “我兒子就是法院工作的,上個月剛有一個人在外面胡說八道,散佈別人的謠言,結果被抓進去關了足足半年。

    不光工作丟了,聽說老婆也和他離婚了!

    這種信口開河的人,就得讓她受受教訓。”

    吳碧蓮嚇壞了,急忙躲在丈夫身後推了推喬大山。

    喬大山也意識到,再這麼下去,越鬧事情越大。

    一個大巴掌扇在了吳碧蓮的臉上。

    清脆的耳光聲讓大家瞬時安靜下來。

    喬大山急忙陪着笑臉上前一步。

    “同志,對不住,對不住。我媳婦兒胡說八道。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她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你救了我的女兒,就是我們家的恩人。替我們墊的錢,我們怎麼能不給呢?

    來來來,我給你打欠條。

    你放心,我回去狠狠教訓她。”

    喬大山還是捨不得拿錢出來。

    顧聿安看了一眼吳碧蓮又默默揣回兜裏的手。

    兩口子還真是滾刀肉。

    要錢不要命。

    看了一眼喬婉,無奈地搖了搖頭,就當自己爲了這姑娘。

    拿着兩口子簽好字,按上手印的欠條,顧聿安轉身離開。

    他沒準備真的來要這筆錢。

    不過下一次他可以藉着這張欠條的機會再看看這丫頭。

    這姑娘日子看來過得很艱難,有這麼一對父母能過上好日子纔怪。

    怪不得會營養不良。

    他這麼走了,總覺得心裏有些擔憂。

    喬大山看到顧聿安離開。

    可算是把這尊大佛送走。

    本來以爲能刁難對方一下,說不準還能訛對方一把,沒成想對方也是個硬茬子。

    還真是出師不利。

    回頭看到喬婉,這個死丫頭不省心。

    看他怎麼收拾這個死丫頭!

    害他們賠了三塊五,還丟人,重要的是吳建國的事情黃了。

    本來喬大山指望着吳建國能給他二百塊錢的彩禮,這是兩口子私下說好的。

    現在都飛走了。

    死丫頭長本事了,還敢跳樓!

    喬婉眼神裏都是喜悅。

    是重生了。

    還早早遇到顧聿安。

    一切都剛剛好!

    身上軟得很,肚子裏咕嚕咕嚕地叫喚。

    喬婉想起好像就沒喫過一頓飽飯。

    好吧,無論如何得先填飽肚子,讓自己身體儘快恢復。

    後面的戰鬥還多着呢!

    就在這時只感覺到一陣風吹了過來。

    一股雪花膏的香味,薰得人鼻子有點癢癢。

    一雙手狠狠地擰了她,粗聲大氣的嗓門熟悉得很。

    “死丫頭,你長本事了,是不是還敢跳樓?”

    “你想死我管不着,可是你幹嘛還把你表哥連累了?你知不知道你表哥現在在派出所裏呢?

    都是你這個攪家精,看看把家裏攪和成什麼樣子。”

    喬大山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喬婉,這個女兒看到就心煩。

    也不知道當初爲什麼生下來沒掐死。

    “行了行了,咱們趕緊出院。你又沒啥事兒,住在這裏一天天得不得花錢。”

    “既然醒了下牀出院,別在這裏浪費錢,去派出所說明情況把你表哥救出來。”

    吳碧蓮惡狠狠地低聲威脅道,

    “你要是敢在派出所胡說八道,我告訴你,有你好果子喫。”

    “不想死的就老老實實的去把你表哥救出來。”

    沒辦法兩口子已經去了一趟派出所,可是派出所同志說得很明白。

    他們沒有權利代替喬婉來做這個決定,況且吳建國即使是吳碧蓮的侄子,也沒有任何權利可以隨隨便便進入他們的家。

    再說喬婉衣服被撕壞,這是證據,有人證物證明吳建國性質惡劣!

    吳碧蓮對於侄子的這個蠢貨都氣得七竅生煙。

    這個蠢貨她明明給了他鑰匙,居然門鎖都被他捅壞,鑰匙還斷了半截兒在門鎖裏。

    更成了一個盜竊罪的事實。

    證據確鑿。

    警察說除非喬婉說明當時吳建國並不是入室盜竊,也沒有對喬婉人身造成危害,纔會把吳建國放出來,否則的話神仙都救不了他。

    喬婉不動聲色地把手腕兒從對方的手裏抽出來,不用擡頭就能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她恨之入骨的後媽吳碧蓮。

    這個女人不像其他後媽,其他的後媽多少還裝裝樣子在外人面前裝一副慈母形象。

    吳碧蓮是徹底不要臉。

    街坊鄰居誰也不知道他們家這個後媽是個母老虎。

    誰不同情喬婉就是一個小白菜。

    “我不會去的,就是吳建國把我推下樓的。”

    喬婉一口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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