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顧聿安眼睛根本睜不開。

    兩個眼睛腫得像是兩個桃子,眼淚不停地在流。

    喬婉手足無措地正給他洗眼睛上藥。

    顧聿安不是發出嘶嘶的聲音。

    就算他是個硬漢,也受不了這眼睛被噴辣椒水的滋味。

    “你拿的什麼東西啊?”

    顧聿安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平靜,別嚇到喬婉。

    他也沒想到這個丫頭看起來和兔子一樣跑得飛快。

    可是一回身就像是刺蝟一樣伸出了尖刺,狠狠地扎人一下。

    這種滋味這輩子他都沒嘗過,他恨不得別人揍自己一頓,也比現在是痛苦難當的滋味兒強。

    可是雖然眼睛疼得厲害,還是不由得欽佩這小丫頭。

    就這個手段,要是真碰上流氓,那個流氓也算是倒了黴。

    “我自制的辣椒水!”

    喬婉一邊小心翼翼地給他洗眼睛,一邊有點兒難過,這個誤會可真弄大了。

    怎麼就能把顧聿安當成流氓?

    唉!

    顧聿安絕對是出於正義和對自己的擔心纔去接自己的,誰曾想還能搞出這樣的烏龍?

    她是間接傷害的顧聿安。

    主要這辣椒水的威力她也不知道會幾天才能緩和過來。

    她沒試過辣椒水噴眼睛,可知道切完辣椒之後,那雙手熾熱滾燙得像不是自己的手。

    那火辣辣的滋味,光是切辣椒都受不了,更何況辣椒水噴到了最嬌嫩的眼睛裏。

    喬婉光是想一想都覺得酸爽。

    當然酸爽過後,就是強烈的負罪感。

    這不是人乾的事兒。

    “還不錯,你還挺聰明,用辣椒水兒做的這東西攻擊性很強,哪怕就是個強壯男人,只要辣椒水噴到眼睛裏,立馬就得完蛋。”

    顧聿安難得說了一大串的話,用來表揚喬婉。

    主要是他覺得這個東西實用性挺強,不管是男人,女人拿上防身都沒什麼問題。

    他們要是保衛科拿着辣椒水出門巡邏,那些毛賊哪怕跑得再快,一旦眼睛噴了辣椒水,只剩下束手就擒一條路。

    顧聿安坐在那裏忽略了自己眼睛的疼痛,已經開始想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雖然沒經驗,可是喬婉翻遍了港口,終於找到了不少的藥。

    顧聿安眼睛上了眼藥水,已經老老實實回屋躺着去。

    保衛科長受重傷也算是破紀錄。

    連顧聿安自己躺在牀上都不由得悶頭大笑。

    還真是丟人。

    喬婉鬱悶地回到屋裏搓了幾次手,恨恨地從包裏拿出那瓶辣椒水,指着辣椒水在那裏說不出話。

    “你說你第一次發揮作用,就幹了這樣的事兒。

    我的臉往哪裏放?

    我上輩子經歷過那麼多危險都沒用過辣椒水兒。

    結果現在我一輩子的清譽都毀在這裏。”

    最重要的是想也知道辣椒水兒後遺症會有多嚴重。

    可是無論她多麼的後悔也沒用。

    好在第二天是夜班,無論如何她帶着顧聿安去職工醫院看了一下眼睛。

    醫生還好奇呢,怎麼可能眼睛傷到這個程度?

    結果一問才知道眼睛裏被噴了辣椒水。

    等知道事情的前前後後,醫生在辦公室裏,樂得都掩飾不住自己臉上的笑容。

    好在醫生檢查過之後,開了一些清涼消腫的眼藥水和紅黴素軟膏,其他的只能等待眼睛自生自滅。

    畢竟醫生也沒有治這辣椒水兒的具體有效辦法。

    喬婉把顧聿安送回家。

    還專門跑到機械廠給顧聿安請了假。

    兩個眼睛活像是核桃一樣,根本沒辦法上班。

    眼睛已經睜不開。

    喬婉一走,保衛科的幾個光棍男青年立刻開始八卦。

    誰不認識喬婉啊?

    當初就幫喬婉作證的那些人裏可有他們幾個。

    衆人都暗自猜測,難不成科長英雄救美之後,直接抱得美人歸。

    在他們的開玩笑之下,立刻一陣謠言在廠裏傳了出來。

    而且越傳越烈。

    謠言的版本兒已經變成顧科長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顧科長已經結婚了。

    說不準明年就可以抱上大胖小子。

    廠裏的廣播員李玉淑聽到這話的時候,差一點兒沒氣的鼻子歪了。

    聽到幾個女工在那裏說八卦,她湊過去一聽,卻沒想到聽到的是這個話。

    “你們不上班兒,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麼呀?顧科長也是你們能胡說八道的,這是謠言,顧科長根本就沒有結婚。”

    幾個女工一看是廣播室的幹事,立刻飛也似的逃走。

    廣播室的幹事相當於是幹部級別,和他們這些車間裏的女工還是有很大差別。

    李玉淑回到辦公室一邊兒廣播,一邊兒有點兒心不在焉。

    怎麼會有這樣的謠言傳出來?

    這些謠言對顧大哥很不利。

    前一段時間她知道顧大哥救了一個女孩兒,但是聽說那女孩兒和顧大哥沒有什麼瓜葛。

    尤其是知道顧聿安請了好幾天假,都沒來上班兒。

    李玉淑可是天天往保衛科那裏轉兩圈,就巴不得能多看兩眼顧聿安。

    聽說顧聿安病了,心裏有些焦急。

    這一天下班兒之後,她騎着自行車直奔顧聿安的家。

    顧聿安從25歲退伍來到機械廠,就闖進了李玉淑的心裏。

    李玉淑的父親和顧聿安的父親算得上是上下級關係,因爲這樣顧聿安來到這裏特意拜訪了自己父親。

    也因爲這樣,兩個人的關係要比一般人近一些。

    李玉淑非常中意顧聿安。

    一年的那一眼,讓她認定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我就是因爲這樣,明明有其他好的工作單位,她不要!

    李玉淑偏偏來到了機械廠當了一個廣播室的廣播員。

    本來以爲近水樓臺先得月。

    天天在一起有的是機會培養感情。

    可是誰知道顧聿安對待自己的態度和對待廠裏所有人態度沒有區別。

    甚至還不如對待保衛科的那些男青年。

    對待自己的態度總是透着一股疏離和冷漠。

    李玉淑就想不明白她怎麼就捂不熱,顧聿安那顆冰冷的心。

    甚至每一次她藉故靠近顧聿安,想製造一點兒親近。

    誰曾想顧聿安都躲得遠遠的,彷彿自己是帶着細菌的病毒一樣。

    李玉淑一路上想,如果顧聿安病了,自己藉機照顧他幾天,說不準兩個人的感情就能有所突破。

    想到這個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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