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副廠長和律師看到有工作人員直接送上來兩個托盤。

    “這是什麼?這不是我們廠子做的瑞士捲嗎?”

    “對啊,這個托盤是你們廠子做的瑞士捲,你應該一眼就能看出來。

    而另外一個托盤裏是我們廠子做的瑞士捲,現在請你們仔細品嚐一下。”

    劉廠長態度非常和藹,一點兒都不像是對立方。

    反而是笑盈盈。

    張廠長有些狐疑,看對方這架勢人家是有備而來,根本就沒在乎他們這樣子並不像是理虧。

    兩位隨行而來的律師什麼話都沒說,輕輕地拿起瑞士捲。

    掰了一小塊放嘴裏。

    然後又拿起對面的瑞士捲也掰了一塊兒放進自己嘴裏。

    兩人喫完之後眉頭微微一皺。

    張副廠長看到律師的神色似乎不對,急忙搬一下律師卷放進嘴裏品嚐。

    等嚐到對方的瑞士捲兒的時候,他的眼神陡然一驚。

    這個口感,這個味道…………

    劉廠長笑盈盈的望着丈夫,廠長,他不怕對方比較,顯然對方很自大自認爲十拿九穩,拿住了自己的把柄。

    根本連市面上他們家買的瑞士捲都沒有拿回來進行品嚐比較。

    就直接告到了法院。

    但凡做這個工作的人稍微細心一點兒,都不至於出這樣的紕漏。

    如果他不仔細品嚐,光憑外觀看,他也會誤以爲這兩個瑞士捲兒一模一樣。

    有時候他不得不佩服喬婉這個姑娘不光是膽大,而且心細。

    能做事留一手這個手段一般人都想不到,連他這個廠長都沒有想到。

    張副廠長喫完之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臉色現在變得非常難看。

    兩位律師低聲跟張副廠長交頭接耳。

    這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一種結局。

    “劉廠長,你們的瑞士捲和我們的瑞士捲味道有差別。”

    張副廠長就算再不情願,這是事實,無論是說出大天來,也不能改變這種事實。

    他心裏暗罵底下做工作的工作人員都是蠢材。

    怎麼就沒有好好嘗一嘗味道呢?

    但凡嚐了味道,沒有人會說人家第一食品廠會剽竊他們的瑞士捲的配方,這兩個配方完全不同。

    “張副廠長,現在你們把我們告上法庭,涉及的是對我們名譽的侵權,還有對我們瑞士捲的污衊。

    我們受到這麼嚴重的污衊,以至於我們所有的客戶現在都取消了跟我們的合作訂單,並且扣押了我們的貨款。

    對此給我們造成的損失非常嚴重,我現在要求你們做出賠償,並且登報聲明你們的瑞士捲和我們的瑞士捲完全不是一個配方。

    根本不存在剽竊一說。

    以此來證明我們的清白。”

    這兩個要求說過分很過分,對於市食品廠來說,他們是市級單位反而要向一個縣級單位登報認錯。

    這一點估計市級的食品廠領導都不會同意。

    說不過分是因爲他們這一次把對方告到了法院,如果真的法院判決成功,對方是要賠償鉅額的損失。

    而且對方很明顯受到了他們這一次的影響。

    張副廠長臉一陣青一陣白,他也不知道這件事現在該怎麼處理。

    “劉廠長這一件事只能說是一個誤會。我們也沒有想到你們的瑞士捲和我們的瑞士捲居然會做得如此相像。爲此我鄭重地向你們道歉,但是登報聲明就沒必要了,這樣容易傷了大家的和氣。”

    張副廠長自然知道這件事情很明白,嘗過味道都知道他們理虧。

    現在只能緩和這件事,不能大家撕破臉。

    劉廠長冷笑道,

    “張副廠長,您這話說得,可是有點過分。什麼叫做傷了大家和氣?

    您把我們告的法院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傷到和氣?

    現在被我們抓到了把柄,你們就怕傷了和氣。

    你們的臉是臉,我們的臉就不是臉,是不是?”

    能不讓人生氣嗎?

    他們廠遭受了這次巨大的打擊。

    廠子目前都處於停擺狀態,所有的車間工人面臨的是廠子可能會倒閉。

    這是他們找到了關鍵的問題點,如果沒找到,現在廠子面臨的是鉅額賠償。

    張副廠長有些尷尬,只能陪笑說道。

    “劉廠長這件事真的是一場誤會。”

    “誤會?而且你們的瑞士捲的配方怎麼來的很值得人考量。

    我們的瑞士捲誕生的時間和你們的根本就前後相差不了幾天,到底是誰剽竊誰的,這一點是要追究的。

    這涉及的是知識產權。”

    張副廠長一聽這話急了,這要是真追究起來,光憑這瑞士捲的口感就能知道人家的配方比他們的配方好得多。

    對方要是真的因爲這個把他們告的上級單位和法庭去他們還真站不住腳。

    沒道理人家做得好的,要剽竊他們做得不好的。

    “劉廠長,這件事我們還要後續繼續調查,有公安同志們幫忙,肯定會給你們一個明確的交代。不過你現在提出的這兩個要求,我得回去跟廠領導商量一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

    張副廠長現在只想趕緊回去,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恐怕廠長都沒有想到。

    最重要的是要調查一下是誰把這件事情弄到這個地步。

    “張副廠長,你們想走是可以,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我們給你們一個禮拜的時間,希望你們儘快把事情調查清楚,給我們一個交代。

    而且按照我們的要求進行賠償和登報聲明,否則的話別怪我們不客氣。

    我們會立刻上訴,把你們告到法院,告你們侵權,並且告你們嫖竊我們的知識產權。”

    劉廠長撂下狠話轉身就走,只覺得胸中出了一口惡氣。

    這些日子憋在胸口的這股氣終於算是散了出來。

    張副廠長帶着律師和自己人灰溜溜地離開了第一食品廠。

    他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廠裏的職工看着張副廠長趾高氣揚地走進他們廠,現在彎腰駝背,耷拉着肩膀走出去,很明擺着像是吃了敗仗。

    不少人都竊竊私語,誰都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大家都在等待最後的消息。

    畢竟廠子裏面因爲這件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整個廠子已經處於停擺狀態,工人們雖然在車間裏工作,實際上都沒有心思工作,誰都知道這件事爆發之後,廠子裏幾乎沒有客戶。

    他們現在就算是生產出來任何產品都是堆在庫房裏。

    尤其是現在車間正在生產的瑞士捲,大量的瑞士捲被生產出來,只是塞進庫房。

    每個人都不知道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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