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三個第二天早上天沒亮就趕到了火車站,他們坐的是最早一班火車,早上6:30就發車。

    從縣城這裏坐火車去市裏。

    然後再從市裏轉車去上京,這裏裏外外加在一塊兒起碼是三四天的時間。

    喬婉臨走的時候跟街坊鄰居都打了招呼,讓大家幫着自己看着一點兒院子,誰知道喬大山後面會不會又出什麼幺蛾子?

    目前喬大山一家的情況他們還真不知道。

    只是奇怪這一件事出馬的只有喬大山本人,而吳碧蓮還有喬家的其他人都沒有露面。

    也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情況?

    喬婉他們坐的火車到市裏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買去上京的車票只能去車站排隊買,當天肯定買不到。

    這年頭髮展還沒有那麼迅猛,也不可能有網絡,所有的售票都是純粹在大廳裏排隊。

    今天買不到,只能買明天的,明天買不到,只能買後天的。

    喬婉他們早就開好了介紹信,三個人在車站附近找了個招待所先住下。

    喬磊就沒出車站,直接在車站裏排隊買票。

    喬月和喬婉把行李放在招待所的房間,開了一個三人間和一個單人間。

    喬磊是供銷社出具的幹部介紹信,自然可以拿到單間兒。

    喬月帶着兩個孩子。

    兩個小傢伙第一次坐火車,上了火車的時候,興奮地就趴着窗口,一直望着窗外的景色。

    不過這會兒已經有點兒萎靡不振,從來沒有做過汽車和火車的兩個孩子。

    這一陣兒有點兒暈車,難受得很。

    吐完了之後,直接躺在了招待所的房間裏。

    喬月整個人也屬於萎靡不振。

    喬婉那個後悔,早知道上車之前就給他們吃了暈車藥。

    一直以爲坐汽車會暈車,火車應該不至於。

    誰想到兩個大外甥女兒和姐姐給了她個驚喜。

    喬婉給三個人喝了一些酸梅湯。

    終於感覺緩過來一點。

    囑咐姐姐帶着孩子在屋子裏休息,她去弄點兒喫的。

    自己空間裏面是有喫的,弄點兒喫的並不發愁。

    可是那些集裝箱裏裝的東西和熱乎飯菜還是有區別的。

    喬月一想自己在這裏人生地不熟,還真不如妹妹。

    妹妹一向能幹。對付任何事情都得心應手,只好帶着孩子乖乖在招待所裏待着。

    畢竟去上京這條路,妹妹走過。

    喬婉頂着寒風走到街上。

    市裏火車站附近林林總總有幾家飯館,除了國營食堂之外,還有公私合營的。

    這也是私營業主保存自家產業的唯一方式。

    喬婉打量一番,看到斜對街的一家小飯館看起來門臉不大。

    但是不像是國營飯店那樣反倒是收拾得乾乾淨淨,應該是公私合營。

    玻璃窗上貼着字。

    賣餛飩,餃子。

    他們這一路過來也沒喫過熱乎飯,孩子們和姐姐又暈車暈的厲害。

    恐怕剛纔已經把肚子裏所有東西都吐光了,這餛飩有湯,有水,下了肚。

    肯定會舒服點。

    喬婉邁步就朝小飯館走去,還沒等走進門去,突然從牆角竄出了一道身影,蹭的一下,從喬婉的手裏把她的挎包一把搶了過去。

    動作非常快,以至於連喬婉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喬婉反應過來,發覺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已經鑽進了巷子裏。

    喬婉迅速地追了過去,不過和那個小小的身影已經差了一段距離。

    該死的,她的包裏還裝着介紹信,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把介紹信直接放到讓的空間裏面去。

    主要是剛纔去招待所辦理住宿的手續的時候,用了介紹信放在空間裏也不太方便。

    隨手就放在包裏,卻沒成想會遇到這種事情,連喬婉都被氣樂了。

    這年頭小偷強盜很多,看那個小身影能看出來應該是個孩子,還沒成年。

    無論如何她必須把包追回來。

    喬婉跑的速度並不慢,無論如何重生以後,她對於自己的身體還是加強了鍛鍊。

    平日裏除了上班兒之外,跑步運動一樣沒落下。

    又拿起了自己上輩子學的那些簡單的散打和擒拿的功夫。

    現在真的開始認真地追着孩子,還真能追得上。

    喬婉跟着那道影子鑽進了巷子裏,很快那個影子就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喬婉跑到跟前左看右看,這裏只有兩戶人家。

    很顯然對方是跑進了這兩戶其中一戶。

    喬婉有點兒猶豫。

    仔細打量兩戶人家,一戶人家鎖着大門上面的那把大鎖,明晃晃地告訴自己裏面沒人。

    而另外一戶門也關着,裏面能聽到有人在咳嗽。

    “咳咳,連翹怎麼跑到氣喘吁吁?”

    一個老太太的聲音。

    非常虛弱,還伴隨着咳嗽的聲音,應該是體弱多病的老人。

    喬婉心裏一動,看樣子拿自己東西的應該就是剛纔老太太嘴裏所說的連翹。

    上去用手推了一下門,沒想到門並沒有被栓上。

    一推就開。

    喬婉輕輕地走了進去。

    走的窗子跟前已經能夠隔着玻璃窗看到屋子裏的人。

    一個老太太眼睛看不見,正躺在炕上。

    身上蓋着被子,捂着嘴靠着枕頭咳嗽。

    喬婉一眼就看到自己剛纔看到的那個身影居然是一個小子。

    一進屋就把頭上的帽子摘了,把手裏的包塞到了牆角的櫃子裏。

    一邊湊到了老人身邊,

    “奶奶,您怎麼了?又咳嗽了?是不是還有沒有吃藥?”

    急忙從老太太身邊的桌子抽屜打開,拿出了一個白色的藥品。

    顯然藥瓶是空的,孩子晃了晃。

    臉上露出了急色。

    “奶奶要什麼時候喫光了,您怎麼都不跟我說呢?您等着,我現在就去醫院給您開藥。”

    老太太卻一把把孩子的手攥住了,滿臉慈祥地搖了搖頭。

    “不要去,奶奶咳兩聲算什麼,沒事兒,可以咳就好了。你去給奶奶弄點熱水,奶奶喝點兒熱水就好。

    咱家的錢不多,你爸都幾個月沒寄錢。”

    那被叫做連翹的孩子眼眶一下就紅了。

    “奶奶,您別管,我剛纔出門撿了一點兒垃圾,一會兒我送到廢品站應該能換點兒錢,我去給您開藥。

    您必須吃藥,醫生都說了,您要是不吃藥是壓不住的。”

    孩子掙脫了老人的手,轉身去牆角把黑色的包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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