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聿安在路上打聽了一番,纔來到了食堂。

    一進食堂,看到食堂裏不少人都已經喫完了飯。

    因爲擰螺絲耽擱了不少時間,基本上現在食堂的人已經不多。

    顧聿安拿着飯盒來到了窗口。

    窗口的小黑板上寫着今天飯菜還有價格。

    顧聿安看了一下師傅給他的手裏的飯票,師傅給了他一塊錢的飯票。

    劉師傅人不錯,不過也不是一個傻大方,給他這一塊錢的飯票,正好可以應付兩天。

    一份葷菜3毛錢,一份兒素菜一毛五錢。

    比如剛纔打的炸醬麪,正好一份兒三毛。

    一份葷菜的價格。

    “師傅打一份炸醬麪。”

    櫥窗裏的大師傅擡起頭,看到一張張陌生面孔。

    不耐煩地用勺子敲了敲盆,

    “炸醬麪沒有了。你喫點兒其他的吧。”

    顧聿安算了算黑板上的其他東西,打一份素菜,一份葷菜,再打一份主食,也得五毛。

    一塊錢的飯票要湊合到後天,除了中午飯還有晚飯,明天還有一天三頓飯。

    看樣子明天自己最好是帶飯。

    顧聿安不由得有些發愁,自己不太會做飯。

    要是媳婦兒在身邊,估計就不用這麼麻煩。

    “哎,同志,你打不打飯呀?”

    食堂大師傅有點兒不耐煩。

    就在這時只聽到身邊走過來一個人,

    “哎,老劉,別欺負新人,誰說炸醬麪沒有?我剛纔看見老王剛剛擀好了麪條正在鍋裏煮。

    打一份來,這是我遠房親戚。”

    看到突然冒出來的王桂芝。

    顧聿安不由得露出了一個錯愕的笑容,沒想到王桂芝居然也在這裏。

    “傻小子,看到你王姐是不是喫驚啊?”

    王桂芝一把奪過顧聿安手裏的飯盒放在了窗口的臺子上。

    果然胖大廚看到王桂枝出現,立刻臉上的表情都變了。

    “哎呦,王組長,原來這是你家遠房親戚啊,你不早說,這大水衝了龍王廟。不就是炸醬麪,有有有。”

    不到一會兒功夫,飯盒遞了過來,一份炸醬麪幾乎是堆得滿滿當當,而且上面蓋了厚厚的一層肉醬。

    “劉師傅,謝謝您。”

    顧聿安急忙道謝,把手裏的飯票遞過去。

    胖大廚從他手裏抽走了兩毛錢的飯票。

    低聲說道。

    “咱都是自己人,客氣啥呀?下一次打飯就來找我。”

    高大壯碩的劉師傅居然衝着顧聿安眨了眨眼。

    顧聿安愣了一下神,不由的嘴角勾起了笑容,沒想到劉大廚居然這麼可愛。

    王桂芝早就拉着顧聿安來到了遠處的桌子跟前。

    “來來來,小顧來了。”

    顧聿安這才發現原來宿舍區找自己安裝過晾衣架的那些大嬸兒,大媽全都在這一張桌子上。

    幾乎都是熟面孔。

    一看到顧聿安,大家都興高采烈,把他拉到了桌子跟前。

    於是食堂裏出現了個詭異的畫面,一大羣老孃們和一個年輕小夥子居然相處得非常融洽。

    顧聿安的一頓飯喫完已經和五廠各個車間的人們都算是混了個臉熟。

    顧聿安喫完飯,回到了車間裏。

    劉國安和徐劍鋒這陣兒已經躺在車間的木板上睡着。

    顧聿安看了看兩個人,再看了看手上的手錶,這一陣兒還有半個小時才上班。

    他安靜地戴上了手套,拿着扳手繼續開始工作。

    認真地說,眼前這臺機器對於他來說沒多難。

    最近看了不少喬婉給自己的書。

    有一些機械原理不說不知道,基本上是一點就透。

    以前想不明白的一些癥結彷彿在眼前已經豁然開朗。

    就比如這臺機器,要是把齒輪這裏稍微做一些改裝,用起來會更順暢。

    顧聿安把零件拆開,把齒輪卸下來。

    到旁邊車牀車間去找了車牀車間的小組長。

    “師傅,中午休息,能不能幫我打磨一下這個齒輪?”

    中午的時光,這會兒大家都在休息,就算是沒睡着的也坐在一旁,不是打撲克牌就是抽菸,嘮家常。

    顧聿安是生面孔,很多人都不熟悉。

    “中午這是休息的時候,你非要這會兒來打什麼齒輪啊,這會兒不行,等一會兒上班兒吧。”

    蓋着帽子的工人有些抱怨。

    “師傅,我是維修組的,有點兒着急,您看能不能幫幫忙?”

    顧聿安從兜裏掏出了香菸,想要遞上去。

    打撲克牌的幾個年輕人不由得笑道,

    “你不用給我們煙,你這人還真是的,誰沒事兒還想多加班啊,廠裏又不多給錢。”

    “就是我們這陣兒是休息時間沒人樂意乾的,你就別在那裏費功夫。”

    “師傅,您看能不能幫幫忙?”

    顧聿安剛剛想明白齒輪的關鍵點正是興頭上自然希望儘早的把機器組裝好,這樣可以看看效果。

    “你說你這個人怎麼磨磨唧唧的?你要實在着急,行,你自己去弄,車牀就擺在那裏,只要你自己弄好也行。”

    打撲克的年輕人指了指車牀,一臉的不高興。

    車牀也不是人人都能用的。

    顯然對方是在看顧聿安的笑話。

    “師傅我真的能自己用車牀嗎?”

    顧聿安真的會用車牀,以前在機械廠的時候,車牀這方面工藝他還是比較拿手。

    別以爲他是個保衛科長,這些方面就不熟悉。

    “行啊,機器就擺在那裏,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弄,只要你能弄,我們二話不說。”

    說話的年輕人斜眼打量顧聿安。

    “你是哪個車間的?我可不認識你,你不會是廠外要到我們廠子裏蹭便宜的吧?”

    “我是新來的工人,維修組的顧聿安,你們叫我小顧就行。”

    “哦,我聽說劉師傅多了一個新徒弟,原來就是你呀,行,行行,你要能弄你就自己去。”

    工人倒是沒說什麼,畢竟維修組的人比他們普通人多會幾個機牀的功能很正常。

    顧聿安聽了這話,二話沒說,挽起袖子戴着手套就拿着齒輪走過去。

    熟練地打開了車牀。

    打撲克的幾個人看到他居然發動了車牀,不由得有些詫異。

    “哎呦,新來的這位還真會啊?”

    “反正他是維修組的,要是弄壞了車牀,就得他們維修組自己修。”

    打撲克的年輕工人一點都不在意,反正車牀壞了,他們正好今天可以不用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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