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窈不敢動,只能裝睡。
翌日清晨,她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已空空如也。
溫窈瞬間清醒,看了一眼時間:八點!
她立即開始尋找自己的設計稿。
但她找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遺失的那張“雪夜流光”!
去哪了?究竟去哪了?
從前在陸家,她爲了減少和江婭母女倆打照面,除非是不得不下樓的一日三餐,她基本只在房間裏活動。
她也只在那張桌上畫着設計圖,每次她都會放回自己的工具箱內,所有的半成品設計稿都在,可卻偏偏少了那張成品設計稿!而且還是最重要的那張!
溫窈又找了一遍。
還是沒有。
來回找了好幾遍,皆是一無所獲。
溫窈不得不放棄。
她進入洗手間,洗洗刷刷。
樓下,顧準正連連打着哈欠。
他坐在餐桌前,手裏抓着一個包子,困得上下眼皮還在打架。
“也不知道阿衍的精神爲什麼這麼好?八點的早會,竟然都能準時參加?他不發財真是天理不容啊。”
“你還好意思說呢?阿衍七點出門去財團,你怎麼就不能跟着一起去?”
江婭看着這個半吊子外甥,將一份剛出爐的鍋貼挪到了他的面前。
“舅媽,我這不是爲了養精蓄銳,主持十點的會議嗎?”顧準振振有詞的說道。
“十點還有會議?”
“有啊,早會八點開始,最晚十點結束,然後緊跟着就是十點的會議。”
顧準拿着筷子夾起一個鍋貼,放進嘴裏嚼吧嚼吧。
“要不是阿衍準備帶嫂子出去散心,哪還用得上我啊?他直接自己開一上午會就得了。”
江婭正在喝着燕窩粥,聽到顧準這一句話,勺子哐當掉在了碗裏。
“你說什麼?阿衍要帶溫窈出去散心?”
正巧此時,溫窈準備下樓。
她站在樓梯口,聽到了江婭的驚呼聲,她的腳步驟然頓住了。
緊接着,顧準的聲音響起,“是啊,我聽費費說的。”
既然是費祕書說的,多半不會有假。
江婭立即追問:“阿衍要帶溫窈去哪裏?”
顧準搖頭,“不知道,想去哪去哪唄,舅媽,阿衍都二十七了,你還管那麼多?”
“他要是帶別的女人出去,我纔不會管,可他要帶的人是溫窈,那就不得不管!”
“你不問問爲什麼?”江婭再次道。
顧準搖頭,咬了一口包子,直接唱起來了。
“女孩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顧準不問,不代表江婭不說,何況她還要讓顧準幫着勸勸陸衍承。
隨後,江婭將溫窈簽下離婚協議,甚至連撕下柔弱的面具,欺負她們母女倆的事,都添油加醋、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只不過,溫窈“出軌”一事,被她給捂住了。
不僅因爲這事是她陷害溫窈,更是因爲這事不光彩。
若是傳出去,會對陸家造成影響,所以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說說這五年,在我們陸家白喫白喝,阿衍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她呢?”
“沒有生下一兒半女,就是一隻下不出蛋的母雞!”
“現在都簽下離婚協議書了,她還纏着阿衍做什麼?”
江婭就是個機關槍,不停地往外輸出,更是耳提面命着說道,
“你可得好好幫我勸勸阿衍,千萬別被那隻狐狸精迷了心智!賠了夫人又折兵!”
顧準掏了掏耳朵,對於舅媽的妙語連珠,他顯然也是見怪不怪了。
“所以,舅媽你不想讓阿衍和溫窈在一起的原因,是因爲溫窈生不出孩子?”
江婭聽到顧準這一問,輕輕咳嗽了一聲,“這也算是其中一個原因吧。”
“照我說啊,生不出孩子也不能是溫窈一個人的問題吧?”
“指不定是阿衍……不舉呢?”
站在樓梯上的溫窈,忍不住揚起了脣角。
陸衍承真有可能不舉……
畢竟這五年,他們有名無實。
江婭生氣地拍了一下顧準的後腦勺。
“胡說八道什麼?你比阿衍大十二天呢,怎麼一點表哥的樣都沒有?!”
顧準揉了揉腦袋,小聲嘀咕着:“是舅媽你說阿衍和溫窈五年沒孩子的,還不允許我推測推測了?再說了,又不是沒這個可能……”
江婭打斷道:“不可能!我們阿衍怎麼可能……不舉?!”
“怎麼不可能?”
溫窈清清冷冷的聲音從樓梯的方向傳來。
江婭和顧準先後望去,只見溫窈不疾不徐,步步下樓,眼波似水,媚骨天成。
溫窈在餐桌邊站定,和江婭四目相對的瞬間,彷彿周遭的氧氣被驟然剝離。
“既然陸夫人這麼喜歡小孩,不如自己生一個吧?何苦爲難你那不舉的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