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讓我害怕,讓我走投無路,讓我妥協,讓我求你,讓我不得不投入你的懷抱?!”
“別人是一舉兩得,你陸衍承是一勞永逸!簡直卑鄙無恥!”
溫窈的字字句句,像是無數根細密的針,狠狠刺在他的心頭。
“你懷疑我?”
她懷疑這一切都是他的特意安排!
“我發了瘋從西郊趕回市裏,一路上想得都是你的安危。”
“想你會不會受傷,哪怕是掉了一根頭髮絲。”
“可你竟然懷疑我?
溫窈一怔,她沒想到陸衍承會解釋。
整個包間,陷入可怕的沉寂。
是她……想錯了嗎?她誤會他了?
可是……
回想從前,他一次又一次的冷漠和無視,對她一次又一次的視若無睹。
他何時放她在心上?
她不過是一隻供他賞玩的金絲雀,他又怎麼可能放在心上?
不知過了多久,溫窈嗤笑了一聲。
“陸總是商人,一勞永逸是商人本色。”
“但沒想到矢口否認,陸總也是這樣爐火純青?”
溫窈不信他。
她不信他!
她那樣愛他,怎麼會連一點信任都不給他?
陸衍承的怒意,在這一刻莫名消散!他甚至體會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慌亂?
他扣着溫窈的手掌,一再收緊,緊到好似她下一秒就會消失那般。
“窈窈。”
“說你愛我。”
只要她說,什麼懷疑不懷疑的,什麼信不信任,他都不會放在心上。
溫窈微微側了一下頭,看着面前的他。
那樣冷靜自持,那樣強大到不可一世的陸衍承,怎麼會向她索愛呢?
哦,想起來了。
是以前,以前她會說無數遍,無數多遍的——“阿衍,我好愛你呀”。
可是每一遍的主動示愛,都只會換來他的沉默以對。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從前的陸衍承雖然聽膩了、聽煩了,但這麼多年也都聽習慣了。
現在的他……大抵是一時半會不習慣了吧?
那就從現在開始習慣吧。
“陸衍承,你聽清楚了!我不愛你了!再也不會愛你了!”
溫窈的眼眶紅了,即便言語是那樣堅定,終究還是痛到無以復加。
陸衍承怒極反笑,“氣消了?”
溫窈愣住了。
是她說得還不夠明確嗎?!
他似笑非笑,“我們回家。”
話音落地,陸衍承扣着她的腰肢,帶着她就朝着門口走去。
“陸衍承,你放開我!放開我!”
“學姐還在那兒!”
包間門打開,費祕書帶着保鏢恭恭敬敬地站在外頭。
陸衍承腳步驟停,冷聲吩咐:“找個保鏢扶沈柔,女的。”
溫窈立即道:“不需要什麼女保鏢,我可以扶學姐下樓!”
他俊顏冷沉,帶着她離開。
“陸衍承!你放開我!我說過了,不勞煩你……唔!”
走廊轉角。
他將她桎梏在身軀和牆壁之間,低頭吻住她這張喋喋不休的小嘴,一吻緘封她餘下的話語。
“再說不中聽的話,今天我們誰也別想離開這裏。”
反正隔壁就是錦宮的客房部。
他們第一晚的總統套房,他早已派人收拾乾淨且不對外出租,他們隨時可以入住。
這裏是走廊,人來人往。
溫窈沒再和他嗆聲,但心頭的怒火卻是越燃越旺。
陸衍承這個混蛋!王八蛋!
寬大的手掌從原先握着她的細腰,變成了和她十指緊扣。
陸衍承牽着溫窈進入電梯、下樓。
女保鏢已經扶着昏昏沉沉的沈柔抵達錦宮門口。
忽的,一抹身影跑了上來,鴨舌帽之下的那張帥氣面容,讓溫窈微微一顫。
沈燼哥?
跟在他身後跑進來的人是沈瑙。
溫窈沒想到沈燼會和沈瑙一起來。
可沒等她反應過來,陸衍承已經背過身去,將她護入懷中。
錦宮酒店內,有一扇古董屏風。
乘人不備,幾個員工挪動屏風,進行遮擋。
“堂姐?堂姐?”沈瑙看着女保鏢懷中的沈柔,有些擔心地喊道。
“柔柔怎麼醉成這樣?”
沈燼眉頭微緊,又問,
“鬧鬧,你不是說柔柔和溫窈在一起嗎?”
沈瑙也覺得奇怪。
“是啊,還是窈窈姐和我說,讓我八點半到錦宮接她們的。”
說着,沈瑙拿出手機,撥打溫窈電話。
屏風後,溫窈手機震動。
她想接聽電話,但纖細的手腕卻被陸衍承牢牢扣緊。
“陸衍承,唔……”
他又一次故技重施,吻住了她的脣,任憑她怎麼推搡抗拒,都無濟於事。
“窈窈姐不接電話……”沈瑙有些着急地說道。
女保鏢看到了不遠處比劃的手勢,立即問道:“你們說的是溫小姐吧?”
沈瑙點頭,“嗯嗯。”
“溫小姐已經提前離開了,是她讓我留下來照顧這位沈小姐,等你們來接她的。”
“對了,溫小姐還叮囑我務必親自將這個文件包交給你們。”
女保鏢將一個文件包遞了上去。
沈瑙接過後打開,看到的是和瑞吉簽訂的合同!
“成了!窈窈姐真是太神了!”沈瑙高興地不亦樂乎。
沈燼擰緊的眉頭卻是沒有舒展。
他先是從女保鏢懷裏接過了沈柔,確定自己的妹妹無礙後,又一次朝着四下望去。
那道挪動位置的屏風,引起了沈燼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