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溫窈直接掛了電話。
宋依靈對着手機那頭“喂”了半天,沒有一丁點回應。
電話掛斷,她再回撥,已經被拉入黑名單。
宋依靈被溫窈狠狠地吊住了,她不知道陸衍承的隱疾到底是什麼……
挖心撓肺的難受。
她只能撥打陸涵月的電話。
“月月,你哥最近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
這會兒,陸涵月正在橫店跟車、追星。
她很不走心地回答:“我怎麼不知道?你上哪聽說的?”
“溫窈!溫窈說你哥有隱疾。”
陸涵月明顯沉默了幾秒,而後着急否認:“這,這怎麼可能!”
“不和你說了,我這會正在跟沈燼的車!”
“未來嫂子,你就別妨礙我追星了!掛了!”
“喂?喂?!”電話掛斷,宋依靈卻更加不安。
陸涵月的反應,好像是在隱瞞什麼……
看來溫窈沒有騙她?!
陸衍承真的有隱疾?!
宋依靈的心態崩了。
……
銀灰色卡宴行至南門。
只有一家正在準備收攤的糖炒栗子店。
胖胖的老闆,特徵對上了。
陸衍承下車,單薄的黑色襯衫,路燈下頎長的身形,清冷矜貴,宛若神尊下凡,是令人難以忽略的存在。
“買糖炒栗子。”陸衍承站定,低聲道。
老闆回過神來,翻開已經空了的保溫兜。
“年輕人,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已經收攤了,明天早上八點……”
“加班。”陸衍承不疾不徐地道出這兩個字。
頓時,老闆一個大大的問號?
只聽說過商圈的寫字樓加班,沒聽說過賣糖炒栗子還要加班的……
“年輕人,這一鍋糖炒栗子,起碼要等半小時啊!而且這麼晚了,除了你,不會有人來買了,我家的糖炒栗子從不隔夜。”
“一鍋我都要。”
“那成吧!小夥子你等我一會兒,我先給我老婆打個電話。”
陸衍承蹙了蹙眉,從不多話的他,今天卻鬼使神差地問,
“加班還需要給她打電話?”
胖老闆聽了,想也沒想,立即點頭。
“那肯定啊!幹什麼都得給老婆彙報!”
“回家晚了,老婆不得擔心啊?萬一懷疑我在外頭養了人,那真是跳進黃浦江都洗不清!”
“年輕人啊,我看你沒戴婚戒,還沒結婚吧?現在不懂沒關係,以後你就懂了。”
語畢,胖老闆樂呵呵的笑着。
“還要戴婚戒?”陸衍承問。
胖老闆一驚,大嗓門響起:“誰結婚不戴婚戒啊?”
陸衍承眉峯微擰。
那個“我”字始終沒道出口。
胖老闆向老婆彙報完行蹤後,開始準備糖炒栗子。
陸衍承的神色晦暗不明,銳利的眸光注意到了胖老闆的無名指。
一枚滿是刮痕的金戒指,在這不夠明亮的燈光下,卻散發着別樣的光芒……
後半夜,下起了小雨。
氣溫驟降,但糖炒栗子卻是滾燙。
陸衍承站在店鋪門口,點了一支菸。
婚戒。
她從不提,他便以爲她不在意。
想來,是他疏忽了。
“陸總!”
費祕書將車輛停在路邊,急急忙忙衝下了車。
“您的衣服,後半夜降溫,您當心感冒。”
陸衍承看着這長呢大衣,是他落在外婆家的那件。
“怎麼在你這?”他問。
“是太太送下來的。”
“她?”陸衍承微微勾脣。
費祕書點頭,遞上大衣的同時,又想起了在走廊看到的那一幕。
他小心翼翼地說:“陸總,您回去最好還是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
“您出來……是給太太買糖炒栗子的。”
費祕書說得很小心,照理說,總裁的私事,他這個公事上的祕書是不該多說的。
陸衍承蹙了蹙眉,“還用解釋?這不是明擺着的事?”
費祕書:“……”
胖老闆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他樂呵呵地放聲大笑!
“小夥子,原來你大半夜出來,是給老婆買糖炒栗子啊!年輕人就是嘴硬,實際面冷心熱,是個三好男人!”
“你聽胖哥一句,回去趕快把婚戒戴上,在我們老家有個說法,戴上婚戒才能讓別人無縫可鑽!你摘了……萬一老婆跟人跑了,哭都來不及!”
費祕書聽了,嚇得靈魂震顫:老闆你是真敢說啊!哪來的婚戒啊?人都已經在跑的路上了……你可真是句句精闢,狠狠踩在陸總的雷點上啊!
陸衍承神色淡定,“嗯”了一聲。
費祕書更是一頭的問號:??陸總竟然不生氣?!
一鍋糖炒栗子出爐,老闆裝袋。
陸衍承拿了一袋,用呢大衣包着。
費祕書都看傻了眼,六位數的大衣包着二十塊的糖炒栗子?這是什麼操作啊?
“其餘拿去財團,加班夜宵。”
陸衍承吩咐着,而後掃碼付費,轉身離開。
他坐入卡宴的同時,店內的機器聲響起……
“支付寶到賬兩萬元……”
胖老闆傻眼了。
卡宴重回碧螺小區,雨已經很大了。
陸衍承給溫窈打了電話,但她卻沒有接聽。
他擡頭望去,房間的燈還大亮着。
他又轉而給她發了短信,“知道你沒睡,我在樓下,給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