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衿浣一聲輕笑,站起來,抖了抖自己的裙子道:“是嗎?我的好妹妹,我是未婚之人,若是傳出去同男人私通,你以爲我會做太子妃,還是浸豬籠?”

    她走到蘇金玉的面前,對上那雙杏眼,一字一頓的道:“你根本就是想要我死!”

    蘇金玉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驚恐萬分,面前的蘇衿浣怎麼突然之間就轉了性?之前那麼愚笨的人,怎麼會一眼看穿她的計劃?

    她趕緊搖頭:“不是的,你誤會我了……”

    大哥蘇衿麟冷着臉,上前一把抓住蘇衿浣的手,咬着牙說道:“回家我再收拾你!”

    蘇衿浣被拽了過去,斜眼卻瞧見蘇金玉站在一旁鬆了口氣。

    蘇衿麟卻在此番也給了蘇金玉一個眼神,語氣更是冷了三分:“還有你!你的這筆賬,回家讓父親好好同你算!”

    接風宴因爲出了這樣一檔子事情,衆人便是再沒有了其他的心思,草草的散了。

    房間中,侍衛站在窗前好久,直到蘇衿浣胖胖的身影消失,才轉頭恭敬的道:“殿下,這竟然就是蘇衿浣,這可如何是好?”

    男人修長的腿搭在桌子上,晃了晃,漫不經心的道:“本王的丈人竟然在家中養了這樣一個丫頭,看來,本王着實是應該好好去拜訪一下了。”

    侍衛微微皺眉,小聲的道:“不然,我們還是將那婚退了吧,蘇衿浣姑娘,看上去着實不太窈窕。長得也……”

    大抵是覺得抨擊人家未出閣的姑娘樣貌並非君子所爲,那侍衛說到此處,竟然硬生生的止住了。

    男人抿了抿脣,將目光轉向別處。

    侍衛似乎並不甘心,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甩開之後就道:“這是最近的一封,是北望專門送過來的。您也知道,她退婚的意願十分明顯,加之妄圖爬上太子的牀,殿下,奴總覺得,她配不上您。”

    男人伸手擰了擰眉心,沉默了些許,嘆了口氣道:“那更要去問問,她到底是瞧不上本王哪一點。”

    侍衛想了想,眼睛一亮,就道:“反正之前一直都是北望同蘇姑娘通信,要不然……讓北望將蘇姑娘娶了算了……”

    男人冷漠的目光瞬間掃過來,彷彿是一把刀子一樣,將那侍衛狠狠的颳了一遍。

    “奴失言。”

    侍衛恭敬的跪下來。

    “知道自己失言就好,北望何時回京?”

    男人收回了目光,重新望向窗外。

    “下午便可回來了。”

    侍衛顫巍巍的答道。

    男人點了點頭,沉吟許久,只道:“不許再提退婚的事!”

    蘇將軍府在京城的東邊,是一個三進三出的院子。院子裝潢不太精緻,頗有一種武將的狂放不羈的架勢。

    正殿中,蘇將軍與夫人面對而坐,正飲着粗茶。

    就見蘇衿麟一手提着蘇衿浣,一手提着蘇金玉,將兩人一甩到了正殿光滑乾淨的地上。

    撲通一聲,二人雙雙跪在了蘇將軍的面前。

    蘇衿麟將今日肅王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蘇衿浣聽着,頭低得越來越沉,恨不得埋到懷中。

    按說原身之前也曾經做過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事情,包括在酒樓中同男人一起下棋,結果連棋盤都看不懂。

    又比如爲了討太子的歡心,花重金給他買精緻的布匹。

    這些一度成了京城衆人的笑柄。

    可如今蘇衿浣穿越過來,攤上這麼一個亂攤子,她愁的擰緊了眉頭。

    若僅僅花癡喜歡美男也就算了,如今看着蘇將軍府一貧如洗,原身還浮腫肥胖,這日子可怎麼過呀。

    蘇將軍聽罷,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他穩步走到蘇衿浣的面前,咬着牙一字一頓的道:“你大哥說的可是真的?你當真給那太子……下了藥,打算生米煮成熟飯,還被皇后知道了?”

    蘇衿浣吸了口氣,此番總不能承認了吧?畢竟既然事情沒有發生,那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於是她猛然擡眼,對蘇將軍說道:“父親,這事情是一個誤會,我不過是過過嘴癮,誰承想您的好侄女,竟然還真的將皇后找過來了,是生怕我死的不夠快是吧?”

    那蘇金玉跪在一旁,驚訝的看着蘇衿浣。

    誠然她在聽說了蘇衿浣要爬牀的這事情,自然是高興了好久,本想着能借此機會將蘇衿浣從蘇家除名。

    可誰成想,最後攀上太子的,竟然另有他人?

    蘇金玉趕緊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頭,咬着牙,蒼白的小臉上竟然一點血色都沒有:“二叔,不是這樣的……我當時只是希望能讓大家都知道,姐姐是太子的人……”

    “混賬!”蘇將軍大喝一聲,當即就揚手,打算將這巴掌落到蘇金玉的臉上。

    可大抵是因爲蘇將軍習武,蘇金玉身子骨又弱,若是這一掌下去,唯恐多生事端。

    加之蘇金玉的父親是蘇將軍的大哥,早年間夫妻雙雙去了,只留下這一個孤女。

    蘇將軍心疼她,便是想着將這丫頭接過來,視如己出。

    “你與衿浣都是蘇家人,衿浣爲人向來大大咧咧的。待你不薄,你竟然在背後捅刀子?真是讓我這個做叔叔的刮目相看。”

    蘇將軍的話還未說完,但見蘇夫人被丫鬟扶着,緩緩的站起身來,咳嗽了兩聲,面容憔悴的道:“金玉,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你父母早逝,嬸嬸自以爲撫養了你,可你竟然是一個白眼狼?”

    跪在地上的小丫頭嬌小的如同是一葉浮萍一樣,聽見這話,便是瑟縮着跪在那裏,一言不發。

    她的眼睛閃過一抹不服氣。

    撫養了又怎麼樣?她可沒有鎮國大將軍做父親!可沒有驃騎大將軍做大哥!

    視如己出?可真是笑話,蘇衿浣在京城中早就臭名遠揚了,可蘇將軍卻根本不捨得碰她一根手指頭!

    明明吵着要爬牀的人是蘇衿浣,憑什麼她說了實話還要被罰?

    蘇夫人大抵是真的生氣了,又重重的咳嗽起來,對蘇將軍說道:“將她關起來,家法伺候。”

    蘇將軍纔剛剛點頭,卻見蘇金玉趕緊往前跪走兩步,一把抓住了蘇夫人的衣服,聲淚俱下的說道:“嬸嬸,侄女知錯了,侄女再也不敢了,請給侄女一個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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