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衿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停頓的動作讓她的心好像是被狠狠的紮了一下。
二十二世紀的她,雖然沒有傾國傾城,卻也嫵媚動人,自然是沒有喫過顏值上的虧。
如今頂着這張臉過的這幾日,自然也有些風言風語,大抵是說她癩蛤蟆想喫太子的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一直對長相併不上心的蘇衿浣突然有些難過,往日她不在乎,那是因爲她漂亮,無疑成了第一張門票。
可如今卻着實是受到了不少惡意,只有擁有過,纔可以說毫不在意,未曾擁有,怎會知道惡意如此之大?
若能少走彎路,蘇衿浣爲什麼不試一試呢?
她想了想,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紅色小藥丸,這個藥丸消除水腫的功效很快,她塞進口中,勉強嚥下去,眼睛亮亮的轉到了別處。
北定國的京城周圍四山環繞,四山中各有一條官道通向四方,將京城死死的圍住,外人難以進入,裏面的人也少有出去。
一條玉帶般的大河將京城攔腰斬斷,河寬數十米,滋養着整個京城的人。
蘇衿浣從院子中找到了一匹黑馬,橫跨上去,策馬揚鞭,在日頭纔剛剛冒出來之時,已經到了東靈山上。
東靈山上除了鮮翠欲滴的青草覆蓋上了整個山頭,還有鬱鬱蔥蔥的樹木遮天蔽日。
蘇衿浣的黑馬算是蘇家培養出來的相當強健的一批了,在樹木和齊腰高的青草中匆匆而行,一直馱着蘇衿浣到了山頂。
山頂之上是另一座山,蘇衿浣將馬拴在一棵樹上,站在山頂上,想要到另一座山頂上,必須要穿過一條峽谷,便是這條峽谷,纔是草藥最多的地方。
大概是這條峽谷地理位置太刁鑽,其中的草藥雖然名貴,可是危險叢叢,其中有些地方表面上是青草,可是踏上去一步,就會陷下去。
還有些地方有很重的瘴氣,吸入的時間長了,就會頭痛,接着五臟六腑像是火燒的一樣的疼。
這種地方,蚊蟲鼠蟻自然也多的很。
蘇衿浣站在那裏,抻着脖子往峽谷中看了看。
峽谷潮溼,很多樹木歪歪扭扭的,卻極其水靈。
她站的位置,正好能將整個山谷盡收眼底。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便看見一抹身影踩着樹枝,像是一隻紅色的鳥一樣的跳起,踩上另一棵樹。
她皺了皺眉頭,倚在一棵樹粗壯的樹幹上,低着頭隨着那個身影,突然發現那個人影以飛快的速度直接就往谷中間去了。
剛纔還只是打算看熱鬧的蘇衿浣當即太陽穴就跳了一下!
按照記憶來說,這個峽谷最危險的地方就是谷中間。
因它是一個碗的形狀,所以所有的淤泥瘴氣全都在谷中間,這個人身形匆匆,看上去輕功不錯,可是若真進入谷中心,說不定會有危險。
蘇衿浣可不是一個熱心腸,但是能同樣出來採藥的人,說不定是她的同道中人,若是落難,蘇衿浣有些不捨。
她從旁邊抓了一把草,胡亂的塞到馬兒的嘴裏,接着飛身而起,按住了腿邊的一把短小的佩劍,踩着樹枝,身輕如燕,也往谷中間去了。
大抵是習武世家,蘇衿浣的身體倍棒,當然摔在窗臺上死了,也着實是她沒有想到的。
漸漸進入谷中,蘇衿浣也越發緊張起來,前面的人影也在此時停了下來,同蘇衿浣有百米的距離。
那是一個穿着紅色袍子的男人,他一頭墨色的頭髮乾淨利落的束在腦後,身上揹着一個小竹簍,站在一個只有手腕粗細的樹枝上。
那樹枝顯然承受不住這男人的重量,搖搖晃晃,枝頭幾次點地。
男人就藉着枝頭點地的一瞬間,伸手顫顫巍巍的去夠長在淤泥中的一株藥材。
蘇衿浣擡眼看了看,就見那是一株叫做“冰竹子”的藥材,主要治療脾胃虛熱,身上有一股邪火流竄,用這東西可以壓制。
男人的速度很快,只憑這搖搖幾下,便採了四五株冰竹子。
蘇衿浣眯了眯眼睛,瞧着男人輕車熟路,便也不再打擾,小心翼翼的踩着樹木,尋找着自己需要的藥材。
都說這峽谷的藥材多如牛毛,此次一來,真是讓蘇衿浣大開眼界,只要會點功夫,可以自保,這藥材真是隨手取來。
蘇衿浣一路採過去,正是忘形之時,突然聽見及其安靜的峽谷中,傳來了“咔嚓”一聲!
蘇衿浣心中一驚,還未來得及擡眼看去,就接連傳來了三聲“咔嚓”的聲音!
“嘖!”
這是一個男人懊惱的聲音。
蘇衿浣頓了一下,趕緊踩着樹枝循着聲音過去,就見先前那個身着紅衣的男人一手抓着一支樹枝,一手抓着自己的竹簍,兩隻腳早就已經陷進淤泥之中。
他掛在那裏,擡眼看着手中的樹枝,似乎是生怕這最後的救命樹枝斷掉!
蘇衿浣往他腳下一看,就見那是一大片沼澤,上面有樹木的殘枝,橫七豎八的歪倒在沼澤之中。
那男人大抵是以爲可以踩着殘枝飛過去,卻不想這些殘枝早就已經腐朽,踩了一枝就斷一枝,眼看着最後手中抓着的這枝已無法支撐他的重量,就要陷下去了。
蘇衿浣趕緊將自己的竹簍放在一邊,踩着一旁的樹枝走到男人近前,用短劍砍了一棵碗口的樹枝對男人說道:“抓住,過來這邊!”
男人似乎沒有想到周圍竟然有人,先是嚇了一跳,接着就擡眼看着三米遠處的女人。
這一看,男人就定住了。
只見這女人一身棕色衣服,乾乾淨淨的梳了一個馬尾,雖然身形臃腫,可動作卻相當麻利!
不是蘇衿浣還能有誰?
男人“阿呀”一聲,接着略有疑惑的說道:“蘇衿浣?怎麼是你?”
蘇衿浣正將這樹枝的一頭卡在一棵略微粗一點的樹上,聽見這話,猛然轉頭,卻見那男人此番那雙丹鳳眼正瞧着她,絲毫不避諱,反倒讓蘇衿浣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