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虞不說話,揹着手,一言不發。
之禾卻彷彿是破罐子破摔了,大聲的道:“您還說不是爲了蘇衿浣?所有的一切,在蘇衿浣來了之後都變了,她根本不配讓你喜歡,您睜開眼睛看看吧!”
這話一出,原本冷靜淡然的唐虞,突然一個閃身到之禾的面前,一伸手,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可是眼中卻還是冷漠和疏離:“你說什麼?睜開眼睛看什麼?看看這麼多年,竟然養了這樣兩個白眼狼!閉嘴,本王的事情,與你們無關。在你們對褚域動手了之後,你們就該死了!”
唐虞突然發力,一掌就將之禾甩到了一旁,對北望和南淮說道:“動手吧。”
北望起身,就走到了之禾的旁邊,南淮卻沒有動,好久之後,他緩緩起身,走到唐虞的面前,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他低着頭,好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殿下,求您……”
“放肆!”
唐虞冷聲道。
南淮的話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起身和北望一起將兩個女人拖走。
如畫早就沒有意識了,完全的瘋掉了。
之禾大聲的喊着什麼,張牙舞爪,卻無法改變結果。
幾人走了之後,小肉包才轉頭,輕輕抓住了蘇衿浣的手,難過的說道:“姑姑,之禾姐姐和如畫姐姐,都要害我嗎?爲什麼啊?之前他們雖然對我很嚴厲,可是卻不會讓我死的。”
“我有做錯什麼嗎?”小肉包說到這裏,緩緩低下頭,雙手緊緊的握着,難過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小小的肩膀輕輕的抖動着。
蘇衿浣伸手,想要去拍拍小肉包的肩膀,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最後蘇衿浣一把將小肉包抱在懷中,伸手拍着她的頭,溫柔的道:“小肉包乖。你從來就沒有做錯什麼,是這些大人的想法很奇怪,你可能不知道,大人的思想有些時候還沒有小孩子的純淨呢,你明白嗎?”
小肉包當然是搖搖頭,最後終於是嘟噥了一句:“姑姑,我想孃親了。”
蘇衿浣心中一顫,環住小肉包的雙手有些涼,拍着他的後背的時候,竟然很僵硬。
唐虞站在院子中間,風吹過她的袍子,咧咧作響。
他也同時聽見了小肉包的話,他的心好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他走過來,從蘇衿浣的懷中接過小肉包,輕輕的將小肉包的頭抵在自己的肩膀上,擡眼看着蘇衿浣。
蘇衿浣有些彆扭的轉頭,她醍醐灌頂,好像是在這一瞬間就明白了,能給小肉包安慰的人,就只有他的孃親,雖然小肉包總是找蘇衿浣做依靠,但蘇衿浣沒有名分,也沒有資格。
她該走了。
她的目光落到唐虞的身上,坦然隨和的道:“這幾日小肉包的情況會好很多,在十天之後,我還要給他治療一下,到時候請你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先走了。”
唐虞看着蘇衿浣的背影,喉嚨動了動,猶豫了半晌,還是小聲說道:“蘇衿浣,對不起了,之前我對你的態度不是很好,只是有些擔心褚域,是我的錯,還請你……原諒。”
蘇衿浣呵呵一笑,回過頭,站在清晨的陽光中,涼爽的風讓她心頭一震,清醒了不少。她道:“小肉包對你很重要,你着急也是應該的。”
唐虞還想要解釋什麼,但是蘇衿浣的話卻也沒有什麼問題,他想解釋也沒有理由。
眼睜睜的看着蘇衿浣就那麼走了,正好北望已經處理好了之禾和如畫的事情,從外面走進來,和蘇衿浣走了一個對臉,對蘇衿浣笑了。
蘇衿浣也點了點頭,北望這才走過來,給唐虞行禮道:“殿下,李洪飛那邊有了消息,聽說是之前夜闖蘇姑娘的閨房,被蘇姑娘打成了重傷,之後又不小心撞到了石頭,將頭撞裂了,加上本來身體就不好,這一套下來,人差點死了。”
“不過這還沒完,蘇家二公子因李洪飛夜闖女人閨閣,將李洪飛送到了官府。現在李丞相正想着撈人呢。”
唐虞那張終年冷靜嚴肅的臉上此時終於出現了意思裂痕,他皺着眉頭,好像是聽不懂北望的話,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說道:“你是說,李洪飛是夜闖閨閣,蘇衿浣還反擊了?”
北望點頭,很是自然的說道:“是,蘇姑娘給他狠狠的打了一頓,很慘。將他從窗戶中扔出去了,十分囂張。”
“那,他們兩個人沒有私情?”
唐虞劍眉微挑,儘量表現出無所謂和不在乎。
北望自然也沒有看出來唐虞的奇怪之處,難得的笑了道:“蘇姑娘可能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喜歡美男,就接觸來看,好像她還是很有底線的。”
唐虞的心好像是鬆開了一樣,面上的表情也漸漸舒緩了一些。
他擡眼看着天空,狀似不經意:“你昨晚也牽了她的手,她似乎也沒有拒絕吧?”
北望眼睛一閃,卻馬上就解釋道:“是蘇姑娘的輕功不太好,當時的情況太緊急了,屬下只能託着蘇姑娘過來了。”
與剛纔的冷漠不同的是,此番唐虞的嘴角微微揚起來,有風揚起他的頭髮,小肉包已經不再哭了,靜靜的看着院子,眼睛眯着,好像是要睡着了。
北望難得的感受到了周圍的氣息漸漸平穩,漸漸輕鬆,再擡眼看着唐虞的時候,就見唐虞腳步輕快,已經帶着小肉包去了別的院子。
蘇衿浣出了肅王府,一步一挪的往蘇家走去。
等到了蘇家的時候,就見蘇家有兩個家丁匆匆的走了出來,往一個馬車上裝東西,看見了蘇衿浣的時候,都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