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想要強盛,首先需得人口充裕。

    他想試試用自己的辦法拯救一下這個即將步入大亂斗的時代。

    新盧刺史將幽州所有感染的人都趕到了被封起來的那個村子,將所有人都集中隔離起來。

    謝遠和霍去病也被關在了裏面。

    時間緊迫,謝遠拿出系統給的古醫典開始尋找霍亂的治療方法。

    在現代霍亂是可以治療的,但是在條件很落後的古代,想要治好霍亂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謝遠看了霍亂的由來,側頭對霍去病開口:“不義,你去提一桶這些感染村民喝的水來。”

    “喏。”

    在霍去病離開時,謝遠看了一眼村子裏的人。

    他們一個個面色麻木地坐在原地,彷彿已經放棄了掙扎一樣。

    是呀,遇上霍亂這種疫病,沒有錢的他們只有等死的份兒。

    在霍去病提水的期間,又有幾個因霍亂腹瀉致死的。

    他們的屍首被脫去燒掉時,人們的面色慘白到了極致,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霍亂髮作的很快,時間刻不容緩。

    穿越十四多年,這是謝遠第一次感到疾病的無情。

    霍去病很快提回了一桶水。

    裏面飄着各種髒東西,黑乎乎的嚇人不說,光這般在桶裏隔着段距離,就能聞到沖天的臭味。

    “這是他們喝的水?”謝遠愣了片刻,指着這桶比泔水還難聞的黑水。

    “是,他們就近只有這一條河。只是那條河上游連接着大晉與東胡的戰場,常年拋屍,所以河水變成了這般模樣。”霍去病封了自己的嗅覺,回答。

    不行了,再聞下去他要曰出來了。

    “不義,你可還記得書院中我教你們的淨化水的法子。”

    “記得,主公是想淨化這些水麼。”

    “嗯,治療霍亂,先得從水源開始,還有食物。”謝遠看了一眼這髒兮兮的村落,輕聲道,“這村子,也該消消毒了。”

    霍去病去找來細沙,粗沙,鵝卵石,紗布等物件兒,一層一層鋪在木桶中,在人們驚奇的目光下倒進一桶水。

    “霍小郎君,您這是作甚?”一個人不敢走近,怕傳染給霍去病,在遠處好奇地問。

    “過濾水。”

    霍去病又找來一隻木桶,隨後拔了那裝着髒水的桶的木塞。

    木塞被拔出後,乾淨又清澈的水立刻淌了出來。

    衆人:“!!”

    臥槽,水一下子就變清澈了!

    “成了,將這些水燒開後飲用即可。”霍去病咧嘴一笑。

    隨後他又聽了謝遠的話,讓人們將村中的存酒拿出,在各個角落擦拭一遍消毒。

    這裏的人都是感染者,他們都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但是看到兩個少年郎爲了他們忙前忙後,覺得十分不好意思地同時,慢慢被他們行爲感染,紛紛加入其中。

    試試吧,也許沒準兒真的能活下來嘞。

    畢竟能夠活下去,誰又想着死呢。

    第一天夜裏,原本髒兮兮的村子煥然一新。

    但是又有幾個人死去,並又送來一批感染的人。

    人們的氣氛又萎靡下去。

    霍亂從感染到發作到死亡,快則幾個時辰,慢則三日多一些,便會死人。

    就算謝小郎君研製出瞭解藥,他們怕是也等不到了。

    哎。

    彼時,謝遠正在村口等人。

    等的誰呢,自然是祁晏他們。

    知道謝遠和新盧刺史打的賭後,祁晏想起阿母曾講過有些草藥可以治療霍亂,便當即帶着衆人去山中摘藥,隨後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不止祁晏,盧仲也跟着來了。

    幾人隔着一道佈滿荊棘的牆傳送草藥。

    “小遠,不義,你二人在裏面都要注意着些。”祁晏看着霍去病和謝遠,眼裏流出濃濃的擔憂。

    “嗯,勞煩阿兄送草藥過來了。”謝遠看了看天上的飄雪,溫聲道,“天氣寒涼,阿兄帶着他們都走吧。”

    “好。”

    祁晏帶着門客離開,只有盧仲立在原地不動。

    他躊躇片刻,輕聲開口:“我在家同族中先生學過一些岐黃之術,小先生……我想留下來幫你的忙。”

    “少寒不怕感染霍亂?”謝遠挑眉。

    盧仲摸了摸腦袋:“你們都不怕,我也不怕的。”

    見盧仲執拗,謝遠便讓官差將他放了進來。

    那官差看到盧氏子弟也在裏面,生怕自己被問罪,連忙上書送到范陽。

    盧氏家主聽說有盧氏子弟在集中隔離的村裏,跟着謝遠一起尋找治療霍亂的方法後,眼皮子突突一跳。

    不會是他那個老愛頂嘴的兒子吧。

    盧氏家主差人去看,還真是他兒盧仲。

    他頓時氣得半死,想要把盧仲拉出來,可是朝廷已經知道了幽州爆發霍亂,下了一道明確的命令——

    凡是和感染者密切接觸的務必隔離,不得出去。

    待到霍亂消失,方得放行。

    盧氏家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盧仲混在一堆感染者裏面。

    這混蛋小子,要讓他絕後啊!

    氣煞他也。

    有了盧仲得幫助,謝遠很快就將古籍裏關於霍亂的治療方案找了出來。

    其中便有祁晏送過來的草藥——正好派上用場。

    彼時,又死了十來個人。

    他們看着集中焚燒的屍首,意識到事情刻不容緩,當即開始研製治療霍亂的中藥。

    霍去病幫不上忙,只能去安慰那些哭得昏天黑地,陷入絕望的村民。

    到了半夜天上飄雪,霍去病被一陣突如其來的腹痛給驚醒。

    他初時不以爲意。

    直到去了三趟茅房,漸漸開始噁心嘔吐,腹瀉得越來越厲害,霍去病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翌日。

    經過整整一夜,謝遠終於研製出了第一版治療霍亂的中藥。

    現在是第三天,時間還來得及。

    謝遠正想着去煎藥,盧仲便匆匆跑來,連作揖都顧不上了,便氣喘吁吁地對他開口:“小先生……霍小郎君……霍小郎君……他——”

    “他如何?”

    “他也被傳染霍亂了!”

    盧仲話音落下,面前的少年噌的一下不見了蹤影。

    他呆滯了片刻,訥訥回神。

    小先生……一手輕功出神入化啊。

    謝遠趕來時,霍去病已經起不來了。

    他皺着眉拿來絹布蓋在霍去病手腕上,給他把過脈,心頭頓時一沉。

    是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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