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騎射師傅的桂明,自然是壓根不信。
手中一柄利劍出鞘。
只見寒光一閃。
大阿哥還沒來得及反應是怎麼回事,便已見他收劍還鞘。
忽然。
撲通一聲。
那個陪侍大阿哥的歌姬,渾身無力的應聲倒下。
眼前的這一幕把大阿哥嚇得不輕,整個人驚恐的瞪了瞪大眼睛。
手指顫抖的哆嗦指着桂明,語氣中分明是義憤填膺:
“師傅,你怎可如此濫殺無辜?
非要算起來的話,那也是本王風流。
她一個區區歌姬,何罪之有?
你竟要一劍,奪了她性命!
難道你不怕大清王法嗎?”
……
剛剛只顧着裝帥,這時桂明輕輕地拔出劍刃,用手帕子輕輕擦了擦劍刃。
滿臉心疼的樣子。
看上去就好像,生怕這些血液把劍刃給玷污了一般。
慢里斯條的擦完劍刃。
眼皮也不曾擡一下,自言自語的傲然說道:
“睿郡王不必拿大清王法唬我,就算這事鬧到了萬歲爺跟前。
我也是爲國家着想。
實在不能看見睿郡王,因爲一個小小歌姬而亂了心性,徹底的沉淪墮落。
殺了一個歌姬,若能把大清未來的儲君,給帶上正道。
依臣下來想,那也是值得的!”
聽得這番話的奕緯,頓時目瞪口呆。
生氣的一屁股坐在了太師椅上。
看來自己的這位騎射師傅。
不但騎射無雙,武功超絕。
一張嘴皮子也是厲害的緊。
詭辯起來頭頭是道。
聽上去也大義凜然,讓人無可辯駁。
……
擡了擡眼皮的桂明。
看着睿郡王奕緯,氣呼呼的擡筆寫起了彈劾奏章。
同時發文大理寺,要求將自己依法嚴辦。
整個人一副義憤填膺,要與罪惡不共戴天的樣子。
當下不由一陣好笑。
……
離開富貴酒樓。
天色已微微發白。
宮門口,遠遠看去隱隱約約有幾個人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矗立着。
奕緯走近了才發現。
原來卻是自己的貼身太監,小麻子。
此時的小麻子一臉風塵僕僕。
衣袍裙襬處,分明沾染了許多泥土塵灰。
腳底的一雙布鞋。
更是沾滿了泥巴。
滿意的點了點頭,奕緯走將過去。
只見有幾個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站在小麻子身後。
渾身布衣,雖風塵僕僕,卻也難以掩蓋一身的書生氣息。
見奕緯投來諮詢的目光。
小麻子立刻客氣的爲自家主子介紹了起來。
“按照大阿哥您的吩咐,奴婢幾經周折,甚至還勞煩了兩湖總督,終於把這幾個人給您尋齊了。
主子您看,這位瘦臉長得比較又老又難看的就是曾國藩。”
聽着這太監無禮的這般介紹。
18歲的曾國藩雖然長得有些老成,卻也有些悶聲悶氣的,擡手行禮:
本想熱情的握住他的雙手,但奕緯想了想。
眼前的曾國藩,一生坎坷,功名場上屢屢失利,而18歲的現在,連秀才都沒撈着一個。
若是表現了太過熱情,生怕會驚着了他。
只好擺出一副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重重的點了點頭。
太監小麻子,依舊沒意識到自己的無禮之處。
繼續大喇喇的講解着:
“王爺您看,這位國字方臉的,就是左宗棠。”
左宗棠一張國字臉,一張臉上難以掩蓋英氣逼人的樣子。
鏗鏘有力的抱拳彎腰答道:“湖南秀才左宗棠,見過睿郡王,王爺吉祥!”
左宗棠,這是個行事大膽激進的改革派。
奕緯高興地連連說了三個好字。
小麻子又指向了第3個年輕人。
“主子您看,這位就是您指名要的僧格林沁。
博爾濟吉特氏,科爾沁左翼後旗(今屬內蒙古)人,蒙古族,成吉思汗的胞弟哈撒兒的第二十六代孫,扎薩克多羅郡王索特納木多布濟與莊敬和碩公主的嗣子。
他於道光五年(1825年)被選爲索特納木多布濟的嗣子,襲封扎薩克多羅郡王,目前的官職是御前行走。”
這一位僧格林沁。奕緯倒是見過幾面。
經常在皇宮大內負責護衛。
即使很多叫不上名字的,但也會有一面之緣。
見着了睿郡王,僧格林沁倒是有些激動。
所以說自己目前也是郡王。
但兩者的含金量不可同日而語。
立刻恭恭敬敬的半跪道:“奴才見過睿郡王,王爺吉祥!”
僧格林沁畢竟是晚清的名將。
而且目前也是襲封多羅郡王。
算起來也與自己平級。
奕緯趕忙伸手親自將他扶起,客氣的嘮叨了幾句。
又看了看身後的太監小麻子,吩咐道:“這可是蒙古的漢子,去!傳本王令,着即賞賜黃馬褂一件!”
僧格林沁一聽,頓時心中大喜。
即便自己身爲郡王。
但職位只不過是一個區區御前行走。
黃馬褂這種高級貨,還真不是他所能穿的。
若是往日的睿郡王說這番話,他倒不以爲意。
可眼下的睿郡王,已經奉旨監國。
手中的權柄,已經等同於半個皇帝。
說出來的話自然是極有分量。
連忙高興的跪在地上,謝恩不已。
……
眼見還有最後一個年輕人沒有介紹了。
奕緯高興的看着剩下的這個年輕人說道:“你就是胡林翼了吧?”
胡林翼高興的,跪在地上連忙答應:“學生正是。”
之所以稱爲學生,是因爲胡林翼有舉人功名。
他倒不像曾國藩和左宗棠那般躬而不跪。
畢竟他的老子。
如今就在京城裏做四品京官呢。
而且這植物好巧不巧,恰恰是負責東宮事務的詹事府少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