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圍坐在升起來的篝火旁,鶴田真理將懷裏還剩下一些沒有溼透的食物遞給小孩兒,示意他喫。
“其實...我知道他們說我父母是被野獸吃了,但是我看見了,那不是野獸,是一個人...”
【該不會是鬼吧...】
鶴田真理眉頭一挑猜測,並沒有打斷小鬼頭的話。
“當時母親先被咬了,父親把我關在地窖裏就拿起斧子追過去,我在地窖的孔裏看見了那個人形的傢伙一爪就殺了父親然後在喫他們...那個東西還看見了我...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我...”
小孩兒拿着食物,神情恍惚,低喃着。
【啊...真可憐,目睹了父母被鬼吃了...而且還被盯上了。糟了!這樣的話,那隻鬼估計還沒走遠!】
鶴田真理左手握緊日輪刀,神情有些警惕起來,小聲地說道,“小鬼頭,你說的那個吃了你父母的東西是不是頭上長了兩個巨大的角,嘴上長滿長長的利齒?”
“...是的。”
小孩兒擡頭看向鶴田真理,有點驚訝。
“是我疏忽了,它估計之前就在附近盯着,看着你被我帶到這,就跟過來了。”
鶴田真理謹慎的環顧四周,看到一個躲藏在林子中的身影。
【剛剛忙着救小鬼,沒注意周圍的異狀,這個臭味沒錯了,那隻盯上這個小鬼的食人鬼就在那。】
“桀桀桀桀~本來看着熱鬧沒想到這個小鬼被你帶走了~還是個稀血!桀桀桀桀~賺大發了!稀血!把你自己獻給我吧!”
不遠處的林子裏出來了一隻長着巨大鬼角的綠皮鬼,它低伏着身子,快速的向他們爬來!張大嘴巴,準備咬向鶴田真理!
“小鬼頭!快躲起來!”
鶴田真理來不及多說,拔出日輪刀向綠皮鬼砍去。
只是沒想到那隻綠皮鬼實力遠不如它看着那麼唬人,幾個回合下就消散於鶴田真理的日輪刀下。
躲藏在灌叢中的小孩兒看着那個不僅救了自己,還消滅了那可怕的食人惡鬼的持刀劍士,頓時覺得她無比的強大如同話本里斬殺邪惡的女武神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追隨。
“那是什麼!”
小孩兒從灌叢中跑出來,指着鶴田真理的日輪刀大聲的喊着。
“就是那個,你砍鬼的時候會有水浪一樣的東西出現在你的刀上,是妖術嗎?”
“額...”
鶴田真理頓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她收起日輪刀來到小孩兒面前蹲下。
“那個就是食人的惡鬼,你的父母是遇害了,這並不是你的原因,我是殺鬼的劍士,在做任務的途中遇到了你的村子,順便救下了你。”
“那不是我的村子!他們全是壞蛋!”小孩兒抗議着。
“...那你現在還有地方去嗎?我還要去執行任務,不過得先把你安頓好。”鶴田真理安撫着面前的小孩兒。
“我要跟着你,你可以教我你剛剛殺那個鬼的妖術嗎?”
髒兮兮的小孩認真地看着鶴田真理,可憐兮兮的詢問,赤紅的雙眸帶有一絲祈求。
“而且那個村子我沒有親人了,我也不想回去,我想跟着你,可以麼?大姐姐~”
“??!”
頭一次被叫大姐姐的鶴田真理猛地站起身向後退了幾步,在狹霧山一直被當成小妹照看的她何曾受得住。
“咳嗯,你要學這個妖術,啊不,這個殺鬼術!啊呸呸呸,我這劍術是學習得水之呼吸,你想學得去狹霧山找我師傅纔行,我不會教人。”
鶴田真理掩飾着自己的羞澀,向小孩兒解釋着。
“而且,你也看到了食人鬼很危險的,稍不小心就會像你的父母一樣被殺害,即便如此你也想要學習呼吸法嗎?”鶴田真理端正態度,嚴肅地問面前的小鬼。
“...爲什麼一定要殺鬼,如果不是村裏的那些人一直在找我們的麻煩,我家也不會住在那麼偏的地方,母親也不會在那麼晚的時間去買東西,父親也不會死...這些全是那些人的錯!唔嗯嗯嗯!!”
鶴田真理靜靜地看着面前這個長有粉色毛髮和赤紅雙瞳的小鬼頭,或許在偏僻的小村子裏就是會被認爲是不祥之子吧。
聽着小鬼頭那越來越冷酷的話語,和那將要哭出來卻無法發泄的表情,鶴田真理有些不忍,擡手直接將小鬼拉進自己懷裏,阻止了小鬼接下去將要說出來的話。
鶴田真理抱着小鬼頭摸着他頭上的雜毛,不管小鬼如何的在她懷裏掙扎,只是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頭拍着他的後背,安撫着,低聲說道,“並不是你的錯,在我看來你的父母很愛你,並沒有在你一出生就丟了,你是他們愛情的結晶。”
小鬼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攥緊鶴田真理懷裏的衣服,有些哽咽,將臉深深埋進鶴田真理懷裏,抽泣道,“如果...如果他們沒有生下我就好了...這樣他們就不會死了就不會被鬼殺了...嗚嗚嗚嗚...”
“...錯的並不是你,而是那個製造鬼的,啊也有可能是這個錯誤的世界吧。”
鶴田真理突然有些感慨,不由的同情那個鬼王,明明只是想活着,卻在陰差陽錯之中變成鬼,存在於世長達一千年之久,卻只能存在於黑暗之中,恐懼着某人並啃食着人類。
或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鬼是被製造出來的嗎?它們不是一生下來就是鬼嗎?那這樣的話,村裏的那些人也是鬼,他們跟殺了我父母的食人鬼沒有區別!”
小鬼頭停下哭泣,擦拭着淚水,擡頭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鶴田真理,疑惑但又十分篤定道。
“...是啊,並沒有純粹的善人,不過不可以殺他們噢,會被抓的,要是十分恨他們就把他們痛扁一頓,一次不解恨那就兩次,直到你解恨了爲止。”
鶴田真理眯起眼睛暗搓搓的給小鬼出着主意,她自己可不是什麼善茬,深知以前的道理是講不通的。
而且在鱗瀧老師他們的教導下,即使自己知道原因,不忍心也不能對它們放水,不然還會有更多的悲劇發生,面對鬼,講的只有實力。
“那姐姐你可以教我嗎?”
小鬼頭打破了鶴田真理的裝深沉,歪頭眨了下眼睛,看着她直言道。
“額,教你打人嗎?小鬼頭?啊不行不行,鱗瀧老師知道了會打我的,還有你叫我姐姐也沒有用...”鶴田真理有些心虛。
“...姐姐我有名字,我叫國一,不是小鬼頭。還有我想學的是你殺鬼的那個呼吸法,我可以學嗎?”
名爲國一的小男孩,語氣誠懇,眼巴巴地看着鶴田真理。
【啊啊啊,怎麼辦,不知道鱗瀧老師還會不會收弟子,啊那這樣的話未來炭治郎豈不是要多了個師兄?】
眼下是這個小鬼沒有地方可去,鶴田真理沉思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帶他回狹霧山看看,如果沒有習武的天賦就將他放在老師身邊打打下手也是不錯。
【希望鱗瀧老師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這可是個免費的幫手。嗯嗯。】
“我可以帶你回去,但是能不能學習呼吸法,還是看你自己有沒有習武的天賦,和能不能通過我的老師給你的考驗啦~”鶴田真理笑着拍拍國一的小腦袋。
得到肯定答覆的國一,低着頭沒有牴觸鶴田真理的摸頭殺,反而是在和她看不見的地方笑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揚,完全看不出來剛剛還是個在爲父母離世悲痛和不甘的神情,透露着一股怪異的神色。
【終於...可以跟隨着我的神明瞭,我會努力變強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站在你的身旁。】
國一看着站起身走在前面的黑衣劍士,小心地拉着她羽織的衣襬,緊緊的跟隨在她身後,暗暗的下定決心。
此刻,天真的鶴田真理還不知道以後將會發生什麼。
如果時間重來一次,她還會做出這樣的抉擇嗎,或許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