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食人鬼坐在堆砌而成的“食物山”之上,喫飽喝足的它此時有些愜意,它仰頭注視着夜空中的皎月。
它並不算一隻新生鬼,自它有記憶以來,似乎一直生存在山林間,很少出現在人前,喫的食物也多是山間的野獸,但是野獸的能量並不能滿足它。
它需要進食更多更有能量的東西,但是又不知道喫什麼。
畢竟它當時身邊只有成羣結隊的狼羣,不知爲什麼那些狼都沒有傷害它。
當它在雪地中睜開雙眼,看到的就是圍着它擠在一起的狼羣。
其中,狼羣中體型最大的那隻溫和的將腦袋貼在它的身上,有些親暱的模樣。
可是,大腦一片空白,且無法控制住飢餓的它,很快就將這頭狼羣中個頭最大的狼給吃了。
剩下的狼們驚恐地哀嚎着,原地躊躇着不知要不要離去。
沒過多久,這片山林的狼羣幾乎都被它啃食殆盡,它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只知道需要喫東西,整個身心都空洞洞的,一片空白。
它盲目地行走在山林間,終於餓得受不了,昏倒在溪邊的小路上。
後來它醒來的時候,它是被餓醒的,原來它被山間打獵的一戶人家撿到了,並帶回了家裏。
這是一戶三口之家,強壯能幹的獵戶和他的美麗的妻子,還有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孩子。
當時,他們正在烹飪晚飯,看到它醒來後,獵戶的妻子便熱情的走上前,端着一碗熱水想要給它喝,同時邀請它共進晚餐。
確實,是該喫晚飯了。
飢渴難耐的它直接伸出爪牙抓向那位美麗的女子,利爪直接刺穿她的胸膛,將女人還在跳動的心臟扯了出來,血液四濺。
那名女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失去了聲息,坐在門口的男人見此情況,勃然變色,萬目睚眥,咆哮着掄起身邊的石斧直衝它來。
只是他在要砍到那個殺害了自己可憐妻子的“人”時,手中的石斧停了下來,渾身顫抖着。
那個被他救回家的“人”一手啃食着鮮紅的心臟,一手拎着襁褓裏哭鬧的孩子,纏繞在孩子身子上的布料掉落在地上,很快被倒在地上的女人的血液染紅。
那個“人”就那樣笑着,吞下心臟,品嚐到美味之後,猩紅的雙眸向上彎起,在這個可憐男人眼前,它直接將手中還在哭嚎着的孩子的脖子扭斷。
它明白了,自己就是爲了喫人類而生的。
夜晚,在男人的哀嚎與新生的食人鬼的狂笑中。
溫暖的房屋內,噼啪作響的木材上,那還在篝火中烹煮着的晚食,混合着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竟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現在,它坐在這片屍山血海之上,結束了回憶它那少得可憐的過去,並打了個飽隔。
自從第一次喫到女人的心臟之後,它就癡迷於這樣的口感,往後獵食的人類都是直接吃了他們的心臟,其餘部分被嫌棄的丟棄在荒野之上。
雖然有些浪費,但也無法讓它停下這樣的行爲,它遊走在各處,很難讓鬼殺隊發現它,即使發現了也會誤以爲是其他的食人鬼。
“啊~真是美妙的生活呢~接下來要去哪裏呢?”
毫無危機感的食人鬼,睜着天真的猩紅雙眸注視身下冰冷的屍體們,有些埋怨道。
“唉...你們要是自己會走路就好了,這麼多要扔哪裏啊...”
它閉目思索着,隨即右手敲左手,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笑着說着鬼言鬼語。
“呵呵呵~你們都一起埋在這裏好了,把這個寺廟拆了感覺會不錯呢~”
當它站起身,準備付諸行動時,它的鼻尖動了動,夜晚有些清冷的晚風傳來了一股十分香甜的氣息,彰顯着其生命力的強大與美味。
站在屍山上的食人鬼渾身顫慄着,這股味道比它今晚喫的這些心臟還要充滿無窮的能量。
“啊~這難道就是人類說的真命天子嗎?這個稀血...真真真是珍品啊~想要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這個人了呢~”
食人鬼雙臂緊緊抱住自己,身體扭曲着,臉色浮現出紅暈,猩紅的雙眸無比陶醉於這股美味的氣味之中。
等鶴田真理和蝴蝶香奈惠來到這個寺廟裏,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光裸着肌膚,僅僅在腰間圍着一點野獸的皮毛,看上去還是屬於狼的皮毛,它那健碩的身體上有着不知有何寓意的紅色紋樣,遍佈它的胸膛之上,長而凌亂的髮絲張揚着,猩紅的雙眸向上彎起,緊緊盯着進來的兩人。
準確的說,是緊緊注視着進來的鶴田真理,貪婪、垂涎之色溢於言表。
【!?怎麼回事?怎麼感覺一進來腦袋暈暈的,奇怪了,這個食人鬼有什麼怪癖嗎?這樣看着我怪噁心的!】
鶴田真理陰冷着臉,搖晃着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
她握緊手中的日輪刀,沉默地注視站在屍山上的那隻食人鬼。
站在她身旁的蝴蝶香奈惠,神色悲傷地注視着面前失去生命的人們。
她抽出日輪刀,憐憫地看向那隻看上去處於某種興奮之中的食人鬼,淡淡地開口道。
“惡鬼,你該去往生了,到了那邊記得向被你殺害的人們贖罪吧。”
蝴蝶香奈惠說完,動作輕盈地跳上前去,想要劈砍那隻殘忍的食人鬼。
只是,沒想到那隻食人鬼的速度也很快,只見它四肢着地,躲避逃跑的動作竟與四腳野獸一樣,那矯健的形態很像一匹狼在與敵人周旋。
處於下方的鶴田真理暗自喫驚,她沒想到這隻山溝溝力道食人鬼的速度居然能追趕上柱的速度。
在她的認知裏,目前還沒有遇到這樣的食人鬼,如果是曾經的她追不上食人鬼的速度,那隻能怪罪於當時的自己太弱了。
至於現在,鶴田真理幽深的雙眸緊緊盯着那與蝴蝶香奈惠周旋的食人鬼,留意四周的地形,緊握日輪刀,找準時間徑直衝向那隻食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