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恰逢夏日微醺 >第七章 伯牙和子期嗎?
    “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她終於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虞迎迎有些興奮地從抽屜裏拿出那本《文化苦旅》,順着書籤的印記直接翻到了《黃州突圍》那一頁。

    “成熟是一種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輝......勃鬱的豪情發過了酵,尖利的山風收住了勁,湍急的溪流匯成了河。”

    任徐行歪頭去看她書上用紅色的熒光筆圈住的段落。

    “我只說他曠達,卻忘了那是飽經磨礪後的厚積薄發,沒有笑着迎來一路上的風風雨雨,哪有蕭瑟後的一笑而過。”

    虞迎迎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是他忽略了的,那應該是個十分重要,像“軾”一樣被人忽略卻又不可或缺。

    “所以堅毅的人才能一笑而過。”任徐行忽然想起了這樣一個詞。

    “對!就是堅毅!”

    虞迎迎突然覺得任徐行順眼了許多:“我一直在想要怎麼形容這個東西,結果腦袋像短路了一樣怎麼也想不出來。”

    她大大咧咧地錘了下任徐行的胸口,力氣大的讓他差點痛呼出聲。

    “你說的對,咱倆是很有緣分,你雖然語文不好,但如此有悟性,我真是佩服!”

    虞迎迎句句肺腑之言,她突然期待着和任徐行成爲無話不說的知心好友,就像課本里的伯牙和子期。

    任徐行沒想到他隨口一句話能讓虞迎迎產生這麼大的反應,他也只是在玩手機的時候不知在哪無意中看到過這樣一句話——

    “曠達的核心,一定是堅毅。”

    任徐行試探着說出這句話,虞迎迎顯然更興奮了。

    “對!對!我要把這句話記下來,貼在我的課桌上。”

    任徐行看了眼她畫着q版小人和貼着當紅明星照片的課桌,實在不知道這張花裏胡哨的桌子還沒有地方給她粘這句話。

    不得不說,虞迎迎在語文這方面還是有些天賦的,就是不太會教別人。

    “這道題爲什麼不選c,我就得c更有道理啊。”

    任徐行有些煩躁,他已經快被這些彎彎繞繞給氣暈了。

    “a太絕對了,b最符合題意,c也有道理,但是沒有b全面。”

    虞迎迎把他看順眼後,變得十分有耐心。

    “......好吧。”

    任徐行放棄了。

    好不容易輪到任徐行給虞迎迎講數學,二人一看錶,已經快六點了。

    “糟了,我得趕緊回家喫飯去,不然我媽該說我了。”

    任徐行略表歉意地從書包裏掏出了一瓶奶給她:“實在不好意思啊迎迎,本來答應給你補數學,誰知道光給我講了幾道選擇題就這麼晚了。”

    虞迎迎表示理解,並且她現在也很餓:“沒事兒,你講了我也聽不懂的,還不如我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不對啊...”

    虞迎迎一邊收拾書包,一邊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一個高一的,給我這個高二的補個屁的數學啊?”

    這麼大的邏輯漏洞竟然沒人發現?

    “這有啥難的,你去找隔壁那個數學賊拉六的小學弟給你補數學唄。”

    “額...我聽我弟說的,他們倆是一個班的。”

    虞迎迎想起了宋幼綾別有意味的表情。

    有詐!

    她氣沖沖地找上門去,宋幼綾正抱着手機躺在牀上刷視頻。

    “一個人的夜!我的心!應該放在哪裏...”

    “宋幼綾!”

    虞迎迎破門而入,嚇得宋幼綾一時手滑,手機砸在了她的痘痘上。

    “啊!疼死我了!”

    宋幼綾捂着鼻子在牀上痛得捶胸頓足,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幹嘛?”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虞迎迎脫了鞋上牀,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我沒有!”

    宋幼綾不氣反笑:“我能有什麼事兒瞞着你啊,我什麼事你不知道。”

    “我不是說你。”虞迎迎側過身來,面對着她。

    她指了指自己:“我是說我。”

    “你?”宋幼綾滿頭問號,“我也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啊。”

    “你和任徐行是不是親戚,他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個弟弟?”

    宋幼綾不可置信地“啊”了一聲,“怎麼可能?我要是有那樣的弟弟我早就天天掛在嘴邊了。”

    “那你怎麼會說讓他給我補習數學,他才高一。”

    “那不是任徐行他自己說的嗎?他敢這麼說,肯定有這個實力嘍。”

    虞迎迎還是不信,奈何宋幼綾一點開玩笑的神色也沒有。

    “我不信,除非你把你弟叫出來給我看看。”

    “切,看看就看看。”

    宋幼綾伸手去撓虞迎迎:“你看,都怪你,我的痘痘又變大了。”

    虞迎迎最怕別人撓她癢癢,頓時招架不住,爲了躲開她的毒手直接從牀上掉了下去。

    “宋幼綾,我恨你!”

    虞迎迎雙手死死拽着被子,眼角眼淚,卻也忍不住笑得肚疼。

    “誰讓你污衊我來?”

    宋幼綾把她拉了上去。

    “下週就要放國慶假了,我把我弟帶出來給你看看。”

    “不就是隔壁班的嗎?”虞迎迎揉揉摔疼的手臂,“你下課拉出來溜溜不就行了嗎?”

    “不行,那多沒意思。”

    國慶節當天,虞迎迎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任徐行,嘴角抽了抽。

    “這就是你說的,弟弟。”

    “對啊,我弟,安宸。”

    “那這是誰?”

    虞迎迎略過站在任徐行身邊看着就很內向靦腆的男生,不悅的眼神落在穿着利落、全副武裝的任徐行。

    “顯而易見,我弟同學。”

    “姐。”

    安宸在長得不高,但白白淨淨,只是總是低着頭,說話聲音也很小。

    “怎麼了,看見我不高興嗎?”

    任徐行遞給她一瓶水:“走吧,不是說好要爬山看日出的嗎?”

    虞迎迎沒有接過水,把宋幼綾拽了過來。

    “這就是你說的驚喜?三更半夜把我叫出來,我直接穿着睡衣就出來了。”

    宋幼綾這纔看見虞迎迎藍色的史迪仔套裝:“這不是三更半夜,這是早上四點。”

    “你在學校的時候就整天坐在座位上,放了假跟懶得動彈了,我這是爲你好。”

    “多鍛鍊鍛鍊,省的測仰臥起坐的時候一個都起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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