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迎迎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過任徐行了。
倒是運動會之後,有人一路打聽着,直接找到了虞迎迎的面前。
聽說有人在後門等她的時候,虞迎迎還以爲是任徐行,不過在看到宋幼綾毫無波瀾的表情之後,虞迎迎就知道不是他。
“迎迎,門口有個男生找你。”
“找我?男生?除了任徐行,我還有認識的男生嗎?”
虞迎迎一頭霧水,並不是很想去,但門口那人看見了虞迎迎的身影,直接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終於讓我給找到你了。”
男生把兩百塊錢放到了虞迎迎的桌子上。
好在現在剛下了第一節課,班裏的同學全部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除了剛纔打水回來的宋幼綾,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你是......”
宋幼綾懵了,但虞迎迎確實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人。
“我們出去說,別打擾人家睡覺。”
男生點點頭,又將那兩張錢揣回了自己的兜裏,先虞迎迎一步走了出去。
“迎迎,那是誰啊?”
宋幼綾輕聲問道。
“這就是上次我晚上回家的時候騎着自行車突然竄出來把我撞倒的那個男生。”
“你快點的唄。”
聽到男生的催促,虞迎迎趕忙跑了出去。
真不知道這傢伙是來做什麼的,只希望別再說些叫人聽了難受的話了。
虞迎迎嘆着氣,走到了那人的身邊。
“你記得我?”
男生的表情看起來很不可置信。
“記得啊。”
“可是那天晚上那麼黑,你是怎麼看清楚我的臉的?”
“你要是直接逃逸的話,我說不定就記不得你的臉了,可是你跟了我們好長一段路,我那是想不記得都不行。”
虞迎迎那個時候是很生氣的,還想着一定要把任徐行和這個人一起抓起來。
一個跟蹤,一個肇事,他們兩個才應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她剛纔在教室的時候都沒有回頭,他卻直接認出了她,還直接把兩張百元鈔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難不成......是良心發現,專程來找她賠禮道歉的?
“那個啥,我後來想了想,確實是我的錯。”
虞迎迎欣慰地笑笑,準備等着待會兒他要賠錢的時候婉拒一下。
不過事實證明,虞迎迎還是有點想多了。
“不過你也有錯。”
虞迎迎的笑容僵在臉上。
“誰知道那麼晚了還會有人在路上走啊,你是被老師留下來了嗎?還有你晚上一個人回家爲什麼不帶個手電筒嗎,那樣不就看得見路我也看得見你了嗎?”
“......”
“雖然我不該逆行,不該拐彎的時候不減速,可是我這都是......”
“都是不小心的?都怪我眼瞎唄?”
“你什麼人啊?你千方百計找到我就是爲了來跟我說這些的?”
虞迎迎很生氣,很想把這個嘴賤的人罵個狗血淋頭,可越是到了這種時候,她越是情緒激動,就越是沒有辦法組織好語言。
“你這簡直......你這簡直就是......”
虞迎迎伸出手指頭指了他半天,終於憋出了四個字:“你真是不可理喻。”
她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受的傷,還有媽媽低着頭給她處理傷口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上手打起了對面的男生。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這張破嘴!”
“哎呀,你這是突然幹什麼呀?”
兩個人站在空曠且一片寂靜的走廊裏,就連打架都是無聲的,只有通過重重的氣音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停停停!”
虞迎迎長得瘦,身上沒有二兩肉,就連手也是骨節分明,打起人來比別的人更有殺傷力。
那個男生被她打得連連求饒,最終直接後退到了角落裏。
“大姐大姐!我知道錯了,你就饒過我吧......”
虞迎迎這口氣來得也快去得也快,與其浪費自己下課睡覺的時間在這裏跟他拉扯,還不如早點回去多睡一會兒。
想到這,虞迎迎翻了個白眼,向教室裏走去。
“等一下,虞迎迎你等一下!”
那個男生追了上去,大手覆在了她的肩膀上,那力氣之大讓虞迎迎有一種肩膀要被捏碎的感覺。
“你想怎樣?難不成你還要打我嗎?”
“不是不是......”
再次回過頭來時,卻見男生神色慌張,十分愧疚地盯着虞迎迎的眼睛。
“虞迎迎,我自從撞了你之後就一直想找你道歉來着,可是我沒見過你也不知道你是哪個班的......”
“後來還是在秋季運動會的時候看見你,我纔打聽到你是是這個班的,所以纔拿了錢找來想要跟你道歉。”
虞迎迎面無表情:“可是你說的這些話聽起來不太像是要道歉啊?”
“我承認我很多時候嘴巴都很賤,我也是實在不會說話......有的時候我更想說自己的心裏話,所以聽起來就是很欠打......”
似是察覺到了虞迎迎的不耐,他掏出了那兩張被他死死攥在手心裏的錢:“這個錢給你,這是我應該賠你的......”
“如果不夠的話,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再來找你。”
沒等虞迎迎拒絕,他就把一張紙條塞進了她的手中。
“誒!你等等......”
男生不知是氣得還是真的覺得羞愧,紅着耳朵就跑走了,任憑虞迎迎怎麼叫都不理會。
“應安瀾......高二39班......”
“奇怪,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人用報紙寫字條啊?”
虞迎迎展開皺巴巴的紙條,映入眼簾的自己整齊雋秀,簡直不太像是一個嘴賤的男孩子寫出來的字。
“看在你有實際行動的份兒上,我就勉強原諒你吧。”
不過這兩百塊錢,虞迎迎還是決定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