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九號教學樓內,伴隨鍵盤噠噠噠的碼字聲一道微弱燈光忽明忽暗。
“嘖!又接觸不良?”
閃爍的燈光照在楚稚雅臉上讓她巴掌大的臉出現了一絲慍怒。
這是今天第幾次她已數不清,便暗歎口氣將滾輪椅倒退一些後把頭埋進了桌子下方。
她艱難的伸過手去,摸了好半天才摸到插頭剛往裏一推,“呲”的一聲,指尖流過細微電流讓她恐慌的立馬將手縮了回來。
她看了看指尖又看了看插頭,終是以惜命爲主旨把燈的開關按了下去。
沒有燈的照亮,周圍暗下去不少,她藉助電腦的微光找到金絲框眼鏡帶上去後才碼“模型分析與評價”七個大字鼻腔一酸將頭側過去看向了沙發上已睡熟的兩人。
一男一女蜷縮在沙發上看似很不舒服,但許是有美夢相伴嘴角都帶着一絲笑意,與半夜還在黑着眼眶孤軍奮戰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難受的吸了吸鼻子,心想:以後就算自己一個人參賽也絕不找這麼個坑隊友開始忙活。
可是她才把模型分析打完,心臟便傳來陣陣緊縮讓她停下手上的動作捂緊了胸口的位置。
她坐筆直開始緩緩吐氣,好在這方法有效,因此沒過一會兒心臟的不適便退了回去。
她深嘆口氣雙手放到鍵盤上繼續忙活,可模型評價才碼到一半,心臟的緊縮又返了回來,像是拿刀刺着一般,這次不僅持續時間長就連剛剛的方法也用着無效。
她一手按住心臟的位置用最大聲音喊了句:“徐…徐婷!”
奈何虛弱的身體發出來的聲若蚊蠅,絲毫沒吵醒熟睡的女生。
她眼看無望便一手放在觸摸板上想滑到保存字樣上去,可心臟傳來的陣陣疼痛讓她的手顫巍巍的不知在何處按了三下便一頭栽到了鍵盤上。
……
“呲…”
額間傳來細細密密的疼痛讓楚稚雅齜牙咧嘴的睜開眼來才發現身上的疼痛不止源於額間。
她躺在灰凸凸的水泥地上,鼻腔充斥的泥土氣息讓她皺着翹鼻坐起來剛想打個噴嚏,可入眼的古色古香的大廳,被撞的凌亂的木製桌椅硬是讓她把噴嚏憋了回去。
“這…這哪兒啊?”
她緩緩開口自問道,看着身上的青色漢服內心升起一絲不安。
“嗶——”
忽而,耳畔響起漫長一聲待機聲,讓她難受的秀眉緊皺起來。
【您的建築系統已加載完畢!有事請喊二進制。】
緊接着一道清晰的公式化女聲響起,讓她暗自唏噓:二進制?是個啥東西?
【二進制是我,不是個東西!】
就在她疑惑之際公式化女聲再度響起,聽的她滿臉震驚。
“二…二進制?”
她半信半疑的喊了一聲,【二進制在!宿主有話請講!】的聲音讓她感覺神奇瞬間抖擻起精神來。
“我…我不是在九教建模嗎?怎麼忽然出現在這裏?”
她問。心想這應該就是徐婷他們看她辛苦給她開的一玩笑,玩兒cosplay呢!
奈何二進制說出來的話讓她愣在了原地。
“那…那爲什麼是建築系統啊?”
她又問,仍然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宿主可以好好想一想您做的那道建模題。】
楚稚雅聽完仔細回想了下,今年的國賽題本科組共有三道。分別是工廠流水線,高壓油管的壓力控制與醫院看病問題。
其中因爲最後一道是關於醫院房屋的建造以及系統的安排,能用到土木的專業知識,他們三個便選擇了這道。
但由於其他兩人皆是新手且並沒自主學習建模相關知識,因此從建模到計算再到撰寫論文幾乎都是她一個人在負責。
其實這麼想來這事兒也怪她,畢竟如果大一一年她並沒有放飛自我考試考那麼爛,她也不至於參加建模比賽來提保研分,所以如今落到此番境地她只覺得是自己活該。
“那這裏是哪兒啊?”
【這裏是黑海老妖筆下的《殺死古代那個搞土木的》裏的小說世界。】
“黑海老妖?
《殺死古代那個搞土木的》?
你確定?”
她驚訝的問。
【確認以及肯定,百分百沒有錯。】
“哼~”
她冷笑一聲越想越覺得離譜。
黑海老妖……
是她文學系舍友張婉婉的筆名。
至於《殺死古代那個搞土木的》……
是張婉婉爲滿足她對土木專業的痛恨給她拿來當樂呵寫的一篇虐文,而且小說女主的原型就是她本人!
該小說講的是:生在世代工匠家庭裏的楚稚雅身爲楚家的唯一孩子自小活的無憂無慮、逍遙自在。
而有一回楚父因接了縣裏一門修築庭院的差事,且因建築材料沒用好導致庭院倒塌致人身亡被砸了鋪子判了死刑,而楚母也因傷心過度隨之離世,只留楚稚雅孤單面對數千債務和已倒閉的工匠鋪。
可楚稚雅自小嬌生慣養,除了喫喝玩樂什麼也不會,因此父母走後不久被債務纏身的她選擇尋短自盡的狗血小說。
其實當時張婉婉寫的時候她就和她說:“要不你讓女主死了算了。”
可張婉婉不樂意,非說女主靠自己光宗耀祖纔有看點。
這下好了,她真成小說女主了,反正她是沒啥信心光宗耀祖。
【對了,宿主只有完成原小說裏的任務才能在本世界順利活下去,否則宿主將魂飛魄散永生不得超生。】
忽而二進制毫無感情的一句話當頭給了她一棒,讓她久久不能平靜。
“你…你說的可是實話?”
她顫聲問,不知爲何“永世不得超生”那幾個詞讓她聽着很是害怕。
【百分之百真實。】
她聽完一怔,隨後便對着天空大喊:“上蒼啊!你爲何要如此爲難我?!”
頗有向天再借五百年那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