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之白皓宣要走後,楚稚雅兩人的工作效率變得極高:借好人手的第二天,他們就已經把地方空了出來,第三天打地基,第四天讓其凝固,之後從工匠鋪搬來粘土磚開始砌牆面。

    來來回回忙了近半個月亭子終於有了雛形。

    縣令正好趕趟過來,見他們幹勁滿滿,笑了笑說:“你們這速度真是越來越快了。”

    楚稚雅幹活乾的滿手都是泥巴,得意的眯起了雙眼。

    縣令左右轉着看了眼茂密的竹林,嘆了口氣,“真是便宜晨陽那小子了。”

    楚稚雅聞言笑出聲,“實在不行到時候您也跟着晨陽搬來吧,反正宅子又不小。”

    “哎呦,這可使不得。”縣令皺巴着臉,“且不說我那未來的兒媳婦願不願意,這日子啊好說歹說也是他們兩個人過,我們也跟着過來了,那算什麼事兒?!”

    楚稚雅點點頭,“那倒也確實哈,萬一到時候再鬧個婆媳矛盾……”

    本來還想說下去,忽然被皓塵懟了下胳膊,發覺自己這是說錯話了,立馬轉了個大彎兒,“再看嘛,反正這些又不着急。”

    縣令嗯了一聲,想起正事兒,把兩人帶出竹林到宅子裏找了個位置坐下,“我這兒有一個好消息,還有個壞消息,都是關於你們的,你們想先聽那個?”

    楚稚雅聽完心臟一上一下,大眼睛來回轉着想討個好彩頭,碰了碰皓塵的胳膊肘,“先好再壞,可以不?”

    皓塵聳聳肩。

    反正早晚都得聽,順序於他而言一點也不重要。

    於是縣令清了清嗓子,故弄玄乎道:“倘若有個能進朝廷的機會,你倆是要還是不要啊?”

    “朝廷…”楚稚雅嘀咕了一下,腦海裏浮現出生前電視上宮廷劇裏演出來的那些大殿,美食,嬪妃……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興奮的直點頭,“能進朝廷那可是能光宗耀祖的大事兒,怎麼可能不要呢?”

    縣令移眼看向皓塵,扯着嗓子問:“公子呢?”

    皓塵思忖片刻,先點頭後搖頭,縣令看懵了,“公子這是何意?”

    “我點頭是因爲,就像雅雅說的,進朝廷乃光宗耀祖之大事,是個人肯定都是想進去的。可是…”皓塵微皺起濃眉,“可是朝廷也是個危險之地,稍有不慎極有可能喪了小命,所以我既想進也不想進。”

    楚稚雅很認可皓塵所說的,畢竟電視劇上都是這麼演的嘛。

    一想起電視劇裏演出來的那陰暗的牢房,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她的身子不自覺抖了抖,連說:“算了算了,咱還是不要這個機會了吧。”

    縣令見她像個皮球似的滾來滾去的模樣笑出了聲,明說:“是朝廷有個修築比賽,可以派各處的優秀人才去比拼,我是想問你們有沒有這個想法。”

    “修築比賽?“楚稚雅瞪大雙眸,有點蠢蠢欲動起來。

    有二進制的協助,這種比賽她一定能拿冠軍啊。

    “那禮品呢?勝出比賽可否有什麼獎勵?”

    縣令點點頭,“獎勵必然少不了。聽上頭說,第一名會奉“第一工匠”之稱,以後都會爲朝廷所用;第二名、第三名則以此類推,只要能闖進前三,這輩子啊,都是朝廷的人了。”

    楚稚雅想一想都覺得美好極了,雖說她就想當個普通人,可系統分發給她的任務不就有光宗耀祖一項不是?

    她或許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完成此項任務,保住自己的三魂七魄。

    “那任務呢?是不是有什麼任務需要完成?”

    縣令點點頭,“聽聞是要在南山修建陵墓。”

    “南山?”皓塵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冷笑一聲,“那裏地勢陡峭,山巒重疊,修築陵墓風險不小啊。”

    縣令嘆了口氣,“所以啊,所以朝廷纔會辦這麼個比賽來吸引人才啊。”

    楚稚雅想想也是,可自己還不瞭解南山,也不知道修築陵墓的標準以及要求,想着等晚上回去聽聽二進制的意見,便適當的轉移話題:“那壞消息呢?”

    提起這個,縣令便低下了頭去。

    楚稚雅見狀心裏有點慌張,隱約間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答案。

    “不…不會是和皓宣姐姐有關的吧?”她尾音輕顫着問,一時間不敢再聽下去。

    可消息是必須要傳達的,縣令忍痛點頭,聲音沉沉的開口說:“朝廷下發通知了,過三天所有的罪犯都要被帶去塞外改造。”

    一瞬間,皓塵和楚稚雅兩人就像是被炸彈砸中一樣,血液凝固着連呼吸都忘了,更別說腦子,完全消化不了這短句中的內容。

    楚稚雅緊張的嚥了咽口水,“能…能…求大…大人再說一遍嗎?”

    縣令起身拍了拍皓塵的寬肩,又重複了一遍:“上頭的消息稱,三天後就是罪犯被帶去塞外的日子,所以…你們得抓緊時間了。”

    說完雙手放在背後弓着身子走出了宅子。

    楚稚雅和皓塵兩人愣坐在原地,腦袋像是被炸彈炸過似的,“轟”的一聲,一時間什麼也反應不過來了。

    半晌,楚稚雅轉頭看向皓塵,“咱…咱們…就只剩三天時間了。”眼神空洞無比。

    皓塵更是難以接受這個消息,頭低着,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身爲哥哥,除了送走她,他似乎什麼也幹不了。

    他埋頭看着地面,聲音抖得就像扭曲的絲線,拜託楚稚雅,“你…你能幫我問問她有什麼想要的不?我…我趁着還有機會給她買上。”

    楚稚雅知道他比自己更加難受,只是不知如何發泄,手放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想在無形中把全身的力量傳遞給他一般,緩緩點頭,“我會的,今晚回去我就去問問。”

    皓塵重重點頭,再開口語氣哽咽了不少,“謝謝你。”

    這下,楚稚雅再也收不住情緒了。

    放在皓塵背上的手狠狠錘了他一拳,撅着嘴嘀咕,“謝我幹嘛,我也捨不得。”

    皓塵擡頭望着她,紅着眼圈問:“我是不是特沒用?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

    楚稚雅撥浪鼓似的搖頭,連說:“這不怪你。”

    皓塵看着他笑了下,那一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拍了拍楚稚雅的膝蓋,起身,“走吧,快快完工,快快帶她來看看。”

    下午的工作是在沉默中完成的,好在雖然周邊的圍欄什麼的還沒做,但亭子只要在外層塗上一層木蠟油就可以完成。

    楚稚雅兩人商量了一下,打算今天晚上就算是打着燈也要把木蠟油塗上,後兩天專心在家陪白皓宣,等日子一到,幾個人在這亭子酌酌酒,賞賞月,對彼此說說心裏話,讓白皓宣帶着滿足,帶着對未來的期盼上路。

    傍晚回家喫飯的時候,張平聽聞此事,也自告奮勇加入了他們的生產隊。

    他們三人,再加上從縣令那邊借來的十人,一人打燈一人塗油,兩兩配合着一直幹到天亮,算是完成了任務。

    衆人耷拉着眼皮回家,累的一路無言。

    到了楚宅,白皓宣和小李子早已在哪兒等着。

    白皓宣見他們跟個腎虧似的回來了,心疼不已。

    連忙上前扶住,“你們這是去哪兒了,怎麼整晚都沒回來?”語氣充滿了不滿。

    楚稚雅看着她笑笑,故作輕鬆道:“忙着工作呢,這下完成了,今天打算好好睡一覺。”

    白皓宣看着她快有一米寬的黑眼圈,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拍了下她的手,抱怨,“你是個女孩子,得注意休息,熬夜對身體的傷害可大了,萬一到時候體質下降了或者得了什麼病怎麼辦?”

    提起這事兒楚稚雅就回想起自己前世猝死的事兒,心臟猛的一下狂跳起來,輕吐了口氣,笑說:“沒事兒,就這一次,以後不會了。”

    心裏卻是把觀音菩薩,如來佛祖……都感謝了一邊,還說:幸好這一次沒猝死。

    白皓宣見她一副乖乖狗模樣,捨不得再說什麼了,兇狠的眼神移向自家親哥,抱怨,“也不對自己未來的媳婦兒好一點兒。”

    皓塵這會兒也很困,強忍着才站穩身子。但聽她那麼一說,嘴角止不住上揚起來,點頭,“對,這次是我的錯,下次不會了。”

    白皓宣見皓塵今天那麼好說話,心中的疑惑只增不減,屁顛屁顛跑過去把手放到他額頭上探了探溫,微皺起秀眉嘀咕:“也不燙啊,今天怎麼這麼聽話嘞?”

    皓塵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腕將手拿下去,緊緊握住問:“做早飯沒?你哥我餓了。”

    白皓宣聞言愣了下,鼻腔瞬間酸了起來。

    這時一旁的楚稚雅也跟上節奏,道:“做早飯沒有?你嫂子我也餓了。”

    完美演示了俏皮可愛一詞。

    張平也不甘示弱,想了半天說:“做早飯沒有?你哥我也餓了。”

    言畢,衆人的目光都隨他去,死死盯着他。

    張平有點被嚇到,擺擺手慎慎道:“我…我和皓塵是朋友,所以…所以這麼說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有問題!”一旁三人異口同聲。

    “啥…啥問題啊?”張平心臟跳的慌。

    白皓宣雙手叉腰,“你腦子有問題,我纔沒有你這麼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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