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尷尬一笑,連忙從衣袖中掏出事先準備的銀票。

    往兩人袖袍裏塞…

    “魏公公,曹公公,奴才蘇文有眼無珠,這是奴才的一點心意,全當奴才給兩位公公賠禮,兩位公公寬宏大量,還望不要和奴才一般見識。”

    魏忠賢和曹正淳兩人,四目一對,瞬間會意。

    “嗯,蘇公公現在也算是爲皇上辦事了,只要蘇公公事情辦的體面,辦的漂亮,辦的讓皇上滿意,皇上高興了,咱們這些當奴才也跟着高興。”

    “你說是不是呀,魏公公。”

    “曹公公所言不虛,不過,雜家還是要提醒蘇公公一點。”

    “咱們當奴才的就是皇上身下的一條狗,記住,皇上讓咱咬誰,才能咬誰,不能亂咬,也不能亂叫,該叫的時候叫,該咬的時候咬,才能贏得皇上的歡心。”

    “是,是,是…”

    “魏公公和曹公公一席話,讓奴才醍醐灌頂,一下就頓悟了!”

    蘇文眼睛瞪得明亮,張着嘴,迎合二人。

    “行了,做好你自個的事就行了,沒事不要妄自揣測聖意。”

    “是,是…”

    “奴才恭送兩位公公…”

    蘇文低着頭,彎着腰,卑躬屈膝,目送魏忠賢和曹正淳離開。

    最後一句話纔是關鍵。

    二人一眼就識破了他心中所想。

    不僅皇帝可怕,這身邊兩個太監也不簡單啊…

    ………

    蘇文這邊剛回到東宮呂后寢宮。

    呂后早就窩着火,派人尋他去了。

    見蘇文陰沉着臉回來,呂后剛想發作,又忍了回去。

    這蘇文畢竟不是她的人,她也不敢隨意辱罵。

    “蘇文,去,給哀家殺了那狗東西!”

    呂后口氣銳利。

    見蘇文仍站在原地,不爲所動。

    “怎麼!難道連你也倒向皇帝,不聽哀家的旨意了!”

    蘇文躬身,恭敬的說道。

    “太后,並非奴才不想動手。”

    “只是如今趙高剛受皇帝封賜,身爲朝廷大臣,無故死亡,必然會懷疑到太后您的頭上,況且留着趙高,對太后您有大用!”

    “不行!”

    “哀家不管!趙高必須死!”

    “太后您消消火,聽奴才爲您分析。”

    “趙高現在是御史中丞,手中可是掌握着彈劾百官的權力,那楊素世事不問,御史臺的大權自然會旁落趙高手中,現在皇帝還這麼寵信他。”

    “太后您不是一直都想扳倒皇后嗎?”

    蘇文眼神中透出冷笑,臉皮皮笑肉不笑。

    這句話,豁然間還真提醒了呂后。

    以呂雉的聰明心機,自然明白蘇文話中的深意。

    “你這句話,倒是點醒了哀家。”

    “皇帝今日在朝堂如此誇讚趙高,不輸那日宇文化及。”

    “趙高負責監管建造鹿臺,那武三思又剛好調任工部侍郎,哼哼,就先讓那賤人再得意一段時間,看哀家到時不整死她,讓她哭着跪地上求哀家!”

    蘇文見目的達成,心中冷笑。

    如此一來,無論是趙高,還是呂后,都將成爲皇帝手裏的一枚棋子。

    趙高是槍,呂后是開槍的人,武家則是獵物。

    武三思是替罪羊。

    皇帝坐收漁翁之利。

    “不愧是跟着英布走過南闖過北的人,蘇公公倘若真心效忠哀家,哀家日後保證爲你加官進爵!蘇公公意下如何?”

    呂后心中對蘇文略微高看,既是武道宗師,還有如此謀略。

    若能真心助她,何愁大事不成!

    “太后,蘇文雖是一介殘身,但既已選擇效忠英布大將軍,就不會易主,還請太后以後不要再提此事,讓奴才難做。”

    蘇文口氣誠懇,呂后一聲深沉嘆氣。

    “罷了,難得英布麾下有你這麼忠誠的部下,看的哀家都着實羨慕。”

    “娘娘,如若無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呂后輕輕點頭,擺手。

    ………

    離京,

    兵部尚書和珅,和大人府邸。

    “老爺,這是郭開送來的拜帖。”

    “郭開?哪個郭開呀?”

    “我說劉全,老爺我囑咐你多少次了,送禮可以,一定要把是誰推薦來的問清楚。”

    “是老爺,小的問清了,他有嚴嵩嚴大人的親筆舉薦信。”

    和珅一手握着手把壺,一手接過劉全遞來舉薦信。

    “還真是嚴嵩的親筆信。”

    “這郭開現任什麼職位呀。”

    “鴻臚寺主薄。”

    和大人掃過舉薦信和拜帖,放在燭火上點燃,化成灰燼。

    聲音慢條斯理的問道。

    “他想要什麼職位啊。”

    “回老爺,他想幹鴻臚寺少卿。”

    “一個小小的主薄,就想幹鴻臚寺少卿,那老爺我豈不是得幹三公?”

    身旁的劉全嘿嘿一笑說道。

    “老爺你別說當三公,就是當大司馬,小的看着都行啊。”

    “老爺我可沒這麼大野心,劉全啊,這當官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不管你是想做清官,貪官,權臣,奸臣,這裏面都是大大的有學問滴。”

    “是,是,老爺您說什麼小的都覺着對。”

    “你個狗奴才。”

    和珅半真半假的笑罵一句。

    “老爺爲官這麼多年,總結了五條當官的道理,官大做,熱官冷做,閒官忙做,男官女做,俗官雅做。”

    “老爺我之所以能在官場立身不倒,全靠兩個字,講究。”

    “那郭開送來多少啊。”

    和珅起身拿起一根竹草,挑逗籠中金色雀。

    “回老爺話,足足一萬兩!”

    “一萬兩可不夠鴻臚寺少卿正四品啊。”

    (鴻臚寺相當於外交機構,少卿設定是正四品)

    劉全隨即齜牙咧嘴,眯眼大笑。

    “黃金!老爺!”

    和珅微微一停。

    “他一個小小的鴻臚寺主薄,倒是挺能幹啊。”

    “是啊老爺,小的打開那幾口大箱子,小的也看呆了!”

    “金晃晃,明燦燦的,真好看啊…”

    “行,老爺我知道了,箱子留下,讓他回去等信吧。”

    劉全一聽這話,就明白有戲,連忙喜笑顏開的答應着。

    沒多時劉全就高興地跑了回來,顯然是沒少得好處。

    對這種事,和珅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劉全,從郭開送來的箱子裏,點出來一千兩黃金讓人送到趙高府上,以老爺我的名義就行了。”

    劉全不知道這剛到手,還沒暖熱的金子幹嘛送人。

    但是跟隨和珅許久的劉全明白,這其中必有深意,沒再多問。

    “是老爺,小的這就去辦。”

    “等等,這一千兩黃金送給趙高,額外點出來一百兩黃金,以老爺我的名義送去。”

    劉全稍稍一愣,瞬間明白。

    “得勒,老爺,小的這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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